银杏树前,一个灰袍的僧人正打着哈欠,敷衍地扫着地上的落叶枯枝,见到苏聆烟还小小回避了一下。
苏聆烟素面朝天,头发简单的半挽着,一张小脸还带着粉潮,行走间裙摆飘飞好似步步生莲。因为被昨晚的签吓的,她急着写下心愿,祈求能够被佛祖知道,前世的姻缘属实是要不得的!
带着十二分的虔诚,苏聆烟才端端正正地写下心愿:“平安喜乐,觅得有情郎。”
颤颤巍巍地将红布系到能够得着的枝叶上,苏聆烟还双手合十拜了拜,才匆匆回去用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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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的是,这根写着心愿的红布条很快就被常顺送到了姜煜城案头上。
九五之尊笑了很久,手指在墨字上轻轻描摹,捏着狼毫细笔,郑重地在布条上添了:“执子之手,相携至白头。”
常顺垂头递来了前线的密报,“万岁爷料事如神,有您的指点,欧阳将军一举烧了北丽的粮草,您新提拔两员小将也屡立战功,咱们的虎狼之师已然锁定胜局。”
姜煜城将红布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檀香木匣子里,再抬头时,眼里的柔情便被冷漠取代了。
“让华进加紧办正事,别光顾着调情享乐。”
常顺恭敬地应下:“万岁爷放心,涂家在楚地横行霸道惯了,有小公爷挑拨,总会把天捅破,到时候万岁爷收拾起来也更痛快。”
姜煜城哼笑一声:“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常顺扑通一声就跪在姜煜城脚边:“奴才该死!”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刺的眼睛都火辣辣的。
常顺以往仗着与万岁爷多年的主仆情分,还会开脱几句,如今对着性情大变的皇帝,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你是个能干的人,朕也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办。”
常顺颤颤巍巍附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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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灵感寺里,虽然每日斋菜素服,但是母女二人难得度过了几天轻松自在的日子。
苏聆烟本来还心慌意乱,可待了几天,再没有遇见前世的旧人,也渐渐放下心来了,倒是真的为老太太抄录了几本佛经。
至于那支木签,苏聆烟悄悄烧了。
可惜这样清净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周妈妈急匆匆地来寻苏夫人:“太太!老爷急着寻您呢!”
“出事了吗?”苏夫人紧张起来,她一直是畏惧苏贵衡的,虽为夫妻,可二人从来就是不平等的。
周妈妈连忙摆手,笑着看了眼苏聆烟,“太太放宽心,就是出事,也不会是太太和大小姐呀。”
苏聆烟自然注意到了周妈妈的眼神,联想着前世,知道封位份的圣旨该下来了,“周妈妈快别卖关子了。”
青町有眼色地给周妈妈上了茶,周妈妈这才唉声叹气:“亏得老爷高兴一场,入宫的衣裳行头置办了不知多少,结果大小姐您猜怎么着?”
周妈妈喝了口茶,继续道:“圣旨下来,二小姐只封了个最末等的九品奉仪。老爷给宫里的公公塞了银子才知道,历朝历代就没有选秀进宫的奉仪,奉仪是得了临幸的宫女们才会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