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很不中用!”
鹿羽恩突然加重语气,将方子随手丢掉:“艾叶是温经补血的,廷川是男人,你想闹哪样?”
这话一出,傅廷川的脸色也黑了。
前面他还觉得鹿羽恩话太多,合着这名医居然是个骗子!
孙俊明懵了,傅清彦和元岚青也懵了。
孙俊明缓过神来,可依旧在死撑着:“少,少夫人,你可不能胡说!这方子是我师傅传给我的,难不成我师傅也错了?”
“你师傅教你这样给人把脉的?”
鹿羽恩抓过傅廷川的手按住:“寸、关、张三脉全错,你还能诊出廷川的病不好治?你师傅挺厉害,怕是国际三甲名医也不如他吧?”
身后,傅廷川的目光落在她温热的手上,明显错愕。
没记错的话,这是鹿羽恩第一次跟他有肢体接触,还是主动的。
“我,这……”孙俊明答不上上来。
鹿羽恩继续发难,每句话都是直戳要害。
“也是你师傅教你把艾叶给男人用的吗?清蛇毒的药什么时候变成治腿疾的了?你倒是说说原理是什么?”
“你的医师证呢?医馆开在什么地方,来,发个定位我看看。”
孙俊明被炸晕了,来的时候没人告诉他这位少奶奶那么厉害啊,听她说得头头是道,明显也是个学医的。
这算装逼装到正主头上么?
傅清彦脸色连连变化,从震惊变成接受,继而暴怒。
“你这骗子,竟敢骗到我傅家来,滚,滚出去!”
元岚青也跟着叫嚷:“你骗谁不好敢骗傅家,清彦,赶紧撵他滚!”
“明明是你们……”
孙俊明想要辩解的话,直接被傅清彦给堵了回去:“还敢啰嗦,给我住口!”
傅廷川一言不发,眼睁睁地看着孙俊明被人赶走。
不过,他已经懂了。
略复杂的目光在鹿羽恩身上顿了顿,傅廷川心里一动,软了几分。
还真是误会她了。
“二弟,对不起。”傅清彦愧疚道歉,眼神时不时地打量着傅廷川:“大哥真是眼瞎了,居然找了个骗子来,还好弟妹机灵这才躲过,你若真喝了那药肯定会出大事的。”
元岚青也懊悔不已,不住口地责怪他:“下次可得擦亮眼睛,不能再出这种事了,你说说你,还能干些什么!”
“是是是,我的错,下次再也不会了……”
“还有下次,廷川可是你亲弟弟!”
“没有了,没有下次了……”
傅清彦和元岚青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愧是夫妻,配合的天衣无缝。
许是演的太投入,他俩都没注意到傅廷川的脸已经冷下来了,不由得自问:他看起来,很像傻子么?
元岚青揪着傅清彦的耳朵走了,才一关门,鹿羽恩笑眯眯地俯下身来:“道歉。”
傅廷川一怔,紧抿的唇丝毫没有要张开的意思。
“哎,我可救了你两次哎!”鹿羽恩比划着,很是不满意:“人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也没那么高的要求,你跟我道歉就好啦。”
傅廷川:....
他本来心怀歉疚和感激,可面前的女人厚颜无耻没脸没皮,还得寸进尺。
他本欲出口的话顿在舌尖。
一出口就是讥讽:“救命恩人,你也配?”
换了别人听到这话或许会跳脚,鹿羽恩却依旧很淡定,笑容灿烂:“我不配?傅少是想说自己的命不值钱么?”
“你!”
“也对。”鹿羽恩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腿废眼瞎就算了,脑子还不好使,恐怕卖给人贩子都不会要吧,也难怪傅少会这么说了。”
“鹿羽恩!”
傅廷川将她拽到跟前,面庞相抵:“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先前好不容易激发的一点荷尔蒙,被鹿羽恩这么一怼全死得干干净净。
鹿羽恩才不怕他,温柔地摸摸傅廷川的额发:“你一直在吃药,气大伤身,老公可要小心点。”
傅廷川想打掉她的手,鹿羽恩已经抽回来了,转身出去。
一开门,面前出现一条透明胶带,等鹿羽恩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发丝黏了上去。
“哈哈哈!”
角落里的糖糖捧腹大笑:“坏女人中招了,耶,好棒!”
鹿羽恩:“……”
这熊孩子,花样还真不少。
鹿羽恩耐心地把发丝解开,刚抬脚就见前面地板洒了一层色拉油,嘴角无奈一抽。
小心地绕过去,鹿羽恩走到糖糖面前。
她不怪糖糖,她对鸠占鹊巢的自己有天然的敌意,她们之间,需要时间还有耐心。
糖糖以为她要动手,撒腿就跑,却见鹿羽恩弯腰一笑,眉眼温柔:“糖糖饿了吧,阿姨给你做奶酪棒吃好吗?”
糖糖面色一凝,透过这双温柔的眉眼,她想起自己的母亲。
那个明媚的下午,她为自己穿好衣服,也是这样笑着询问,我给你做好吃的。
虽然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母亲长什么样了,可感觉不会变。
鹿羽恩还以为吓到她了,心中一紧,继续道:“那我再给你做点别的,芝士蛋糕,糯米滋,雪媚娘,再来一杯清甜可口的红芋啵啵奶茶,好不好?”
糖糖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小脸突然红了,赶紧跑开。
果然是坏女人,故意用吃的来勾引她!
可是……她没勇气拒绝也是真的……
呜……要怪就怪鹿羽恩的手艺太好了,做的吃食比外面卖的还美味!
鹿羽恩进厨房忙碌,大门悄悄推开了。
是鹿艺可,阴魂不散的她又跑来了。
她没惊动厨房的那位,蹑手蹑脚地上楼去了。
距离那天庆祝会,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傅廷川了,实在想得厉害。
“吱呀——”
门被推开一条缝,傅廷川正在桌前办公,没回头,眉头却皱了起来。
她居然还敢回来!
“廷川~”鹿艺可撒着娇走来,经过之前的几次,她现在胆子也大了不少。
笔尖一顿,傅廷川眼里明显有厌恶闪过:“出去。”
这冰冷的声音让鹿艺可身子一震,却不怕死地又往前走了几步:“廷川,你怎么了?”
“出去!”
傅廷川的声音冷了一个度,眸子里的寒意仿佛能杀人。
鹿艺可愣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考虑了会儿,她还是壮着胆子走过来,小手抚上傅廷川细长的脖颈:“廷川,是不是姐姐又惹你生气了?没关系,你向我倾诉吧,我听着呢。”
“白海!”傅廷川一把拍开她的手。
鹿艺可被吓得一哆嗦,还没回过神,白海已经进来了。
“扔出去!”傅廷川脸色清冷,一点犹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