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骂我大半辈子的婆婆，竟然中了风。
我那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丈夫，带着小三卷走了所有的钱。
反倒是我这个被她骂不会下蛋的儿媳，没有舍弃她，一直照顾她安度晚年。
谁曾想，我那婆婆竟死后重生，回到了我刚嫁进她家的那年。
1
我结婚的第二年。
“顾南，你耳朵上戴的金耳环给我呗？”
结婚的时候我那死去的父母给我留了一对金耳环给我当嫁妆，结婚当天拿出来一直带到现在。
竟被我丈夫秦业给盯上了。
我顿觉头皮发麻。
经熟人介绍，我和秦业认识不久便结了婚，谁曾想秦业光长了个好相貌。
整天游手好闲，一天田地里的活都不曾干过。
“你要金耳环干吗？”
“这不最近手头有些紧吗？”
他上来就准备拽我的耳朵，强硬的态度让我心里发寒。
我急忙喊道：“这是我爸妈给我的遗物，你不能拿走！”
“你给我，往后我有钱了再给你买！”
耳环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念想，我死活捂着耳朵不给他。
况且秦业他好玩，手头紧，也不是拿去做正经事。
这耳环到了他手中哪怕换了钱，定是打了水漂有去无回。
“你快松手！我不打女人！”
我左右闪躲，把他惹急了。
“妈！妈！你快来帮我制住这婆娘”
听到他喊婆婆，我心头一凛。
自从嫁过来，自是见识到了婆婆的厉害。
她那一张嘴能把活人骂死，死人骂活，还有一身蛮力。
秦业不打我，惹怒了他妈，她可不管我是不是她儿媳妇，上来就一阵拳脚打踢。
我也反抗过，不过我那一身力气对上她妈实在是以卵击石。
“告诉你嫁到我秦家，你算烧了高香了，一个孤女！这年头还有不少人家吃不饱饭！”
“你就该好好服侍丈夫，孝顺公婆！我秦家不会少了你一顿吃的！”
“还不起来，赶紧把鸡喂了，田地里的杂草给拔了！”
每天听着她尖酸刻薄的话，指使着我干这干那。
秦业一脸得意笑，“让你快点给我，一会妈来了，有你好果子吃！”
我心底胆寒，实在怕那一顿打骂，可实在不甘心把耳环给他。
我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脚。
“轰！”
木头椅子倒下去的声音，同时躺在椅子边上的还有一脸懵的秦业。
“妈！你干嘛？你准头是不是差了些。”
秦业捂着肚子，面露不岔。
“打的就是你，狗东西！竟敢抢儿媳的东西!”
我瞪大了眼睛，什么鬼。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婆婆，从外面似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她。
一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仍一脸懵的秦业破口大骂。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狗玩意，生个叉包都比你强！”
满脸的凶神恶煞，就差上去一口活吞了秦业，这表情比以往打骂我还骇人。
我躲在一旁缩了缩身子。
“妈！你有毛病吧！我是你儿子啊！你竟然骂我，还打我？！”
秦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妈，满脸错愕愤怒与不平。
“啪！啪！”
秦业又连续被扇了两个巴掌。
脸刷的一下肿胀起来。
婆婆的脸色更加癫狂，“打的就是你！小兔崽子！好的不学，竟学歪门左道！”
“今天不把你打了满地找牙！我就不是你妈！”
婆婆上去又是一阵打骂。
就婆婆那武力值，秦业直接被压制，丝毫动弹不得。
“让你抢儿媳东西，告诉你以后给我好好对南南，少了一根头发，要你好看！”
“妈、妈！别打了！不抢了！不抢了！爸！爸！”
2
秦业鬼哭狼嚎，哭天喊地，把他爸给喊了回来。
钢铁厂上班回来的公公，看着这乱作一团的景象，吓得呆愣当场。
“这是咋了？”我公公连忙上去拉住婆婆。
“好好的，打孩子做甚！”
“哼！”我婆婆瞪了一眼秦业。
“狗东西，真欠管教，孩他爸以往是我溺爱他，才害的你不得善终！”
我婆婆一脸愧疚看着公公，满脸悔恨。
我公公惊呆了，满头雾水，“他妈你咋了，怎么说胡话起来了？”
婆婆又扫了一眼秦业。
“没事，以后你尽管训他！”
这是哪跟哪？
往前只要我公公一说教秦业，肯定立马被我婆婆吼回去。
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一边暗自庆幸自己耳环算是保住了，一边心里嘀咕婆婆如此反常，必有要蛾子。
“南南，耳环你自己收着，这小子再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我一抬头就对上婆婆那双黑溜溜的眼睛，里面是我看不懂的目光。
被她这么上下打量，心里七上八下。
实在是她的目光，说不出来的诡异。
竟和小时候我妈看我的目光，那么的像。
我的眼里竟不知觉的要泛起泪花，多久没有被人这么护着，被人温暖目光瞧着。
哪怕这个人是以前打骂我的婆婆。
她怜爱地摸了摸我的头发。
“让你受苦了，我不是个好婆婆！”
的确不是好婆婆！
她又握了握我的手，有力却又温热。
她的手掌处经常干农活，起了一层茧。
对着我手掌反复摩挲:“你是个好孩子，孝顺！”
我忍不住皱眉，浑身不自在。
虽然我受她欺压，但我也反抗，也谈不上对她有多好。
我嘴角抽了抽，“婆婆，你没事吧？”
她拍了拍我的手：“没事，以后我定会对你好的！”
说完她又冷了脸，死死盯住仍瘫坐在地上的秦业：“你放心，以后他再乱玩，我打断他狗腿！”
秦业一脸委屈，听到婆婆话面色唰的一下白了！
“妈，我还是你儿子吗？”
片刻，我婆婆竟真的思考起来：“你再嚷嚷不要你这儿子也行？！”
秦业一愣，似乎没想到婆婆竟这么说。
身体一瞬紧绷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过我仍表示怀疑。
她疯了不成，当眼珠宠的儿子，说不要就不要！
毕竟人不会一夕之间转了性。
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究竟是婆婆吃错药还是我在做梦？
她教训完秦业，立马吩咐他起来，去把外面猪圈给打扫了。
秦业一听这话，脸色白了又青，梗着脖子。
“妈，你怎么能让我扫猪圈，那不是顾南的活吗？”
婆婆黑着脸：“你去还是不去？”
秦业瞪大了双眼，不懂一直对他百依百顺的婆婆今天怎么跟恶煞一般。
生怕又要挨拳头，他居然真的爬了起来，拿着扫帚往猪圈方向走去。
说实话，今天的一切打破我的认知，要知道平时婆婆可舍不得他做任何事。
十指不占阳春水，家里一根筷子掉下地，都不用弯腰捡的人，竟然被安排扫猪圈。
3
临近中午，秦业煞白的一张脸，脚步踉跄地走了进来。
七魂丢了六魄，没精打采地倚靠在门口。
“他娘的，熏死老子啦！”抬头看见我，眼里就跟炮竹点燃啪的一下炸开。
他麻利地从外面冲到我跟前，浑然不见刚刚颓败模样。
“都怪你这婆娘，你今天给我妈灌了什么迷魂汤”
此时秦业被气的不轻，婆婆不在屋内，气尽数往我身上发。
“秦业！”
他回头，发现婆婆正站在他身后脸色沉沉地看着他。
“啊！啊！好疼！”婆婆拎起他耳朵，疼得秦业嗷嗷叫。
“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让你吼南南，你再吼啊？！”
“不吼了！不吼了！妈！妈！”
秦业被婆婆拽着耳朵满院子跑，我都替他疼得慌。
到了傍晚，我跟往常一样去厨房砍些柴火，扒拉些碎草去烧饭。
婆婆一把拉住我的手，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南南，以往是我做婆婆的不好。
家里的活计都交给你做，以后你就别做这些粗实活了！”
打从嫁进秦家，我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多。
就连我忙完烧完菜，等我再上桌吃饭，也只有残羹剩饭。
家里好吃的，好用的，不管什么都紧着我老公秦业。
虽都是庄嫁汉，可秦业却被养的比姑娘还娇惯。
这个家里从来没有人在意我冷了热了，饿了饱了。
婆婆这话实在让我感到惊悚。
突如其来的莫名关心让我只会不安。
婆婆讪笑一声，立马我把手上的活给抢了过去。
“你去歇着，一会饭好了我叫你。”
我被吓得手无足措，“婆婆我……”
我害怕她是不是憋着大招，我从来没有歇着的时候，每天跟陀螺一样，被我婆婆抽过来抽过去，光田里的农活就够呛，还有家里一堆事。
这两年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
也许是我对家的渴望，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
我哪能真的去歇着，出去到田里拔了些杂草，喂了鸡。
“南南快来吃饭！”
看着饭桌上菜，有蛋羹，鸡汤，红烧鹅……
我愣在原地，婆婆一向节俭，若平日我烧这一桌菜，恐怕在她眼里天快塌了。
过年过节来客才杀个大鹅，今天竟这么奢侈。
“哎呀，还是现在天然的菜香啊！”
“快过来坐，干站着做什么！”
我简直就是被她拖着坐上了饭桌，一边还把鸡大腿夹给我。
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秦业的专属鸡腿此刻正待在我的碗里。
这时，秦业和公公一同走了进来，皆愣了一下。
“妈！你怎么都不叫我一声！”
婆婆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你三岁小孩阿！怎么吃饭还等我喂！”
我身后的秦业还梗着脖子，咬咬牙：“连鸡腿都不给我留！”
我的心一塞，看看在这个家里我连吃个鸡腿都是罪过。
婆婆对着我一脸笑意：“来，快吃！”
我的碗里已被婆婆堆了满满的菜。
4
“爸，我妈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秦业凑到我公公身边，小声嘀咕。
公公呵呵一笑，抬起眼道：“家和万事兴！挺好！”
秦业语塞，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看着秦业憋屈的模样，我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扬了扬。
一想到平时秦业做错事，就往我身上按。
婆婆知道是他的错，可帐却总算在我头上。
下一秒，婆婆又揪起秦业的耳朵。
秦业猝不及防，边躲边叫：“妈！你又揪我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