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嫣抿了抿樱红的嘴唇,她清楚地感受到林晚娇等人别有深意的眼神,只能装作不知。
顾皓辰却并不打算放过她,“晚嫣姑娘棋艺过人,今日碰巧遇见,不如和我手谈一局。”
“公子说笑了,小女子粗苯,不会这些雅趣。”
既然顾皓辰没有亮明身份,林晚嫣直接表露了不想和他过多纠缠的态度,想必以顾皓辰的傲骨,也不会强迫她一个小女子。
林晚嫣冷淡的目光与顾皓辰相对,顾皓辰依然能够看出她紧绷的肩膀微微颤动,她在害怕。
“姑娘不会,我可以教你。”顾皓辰步步紧逼。
林晚娇本来还为来人的好相貌惊诧一时,见此情景,也紧张起来,知道此人必定非富即贵,不可招惹。
再看林晚嫣寸步不让的模样,林晚娇心里难免觉得长姐有些不知好歹,忍不住低声提醒:“大姐姐,不过下一局棋罢了……”
“好没规矩!”顾皓辰这才正眼看向林晚娇,若非林晚娇搅局,此刻林晚嫣应该在家中等候入宫,而不是在这里被池家相看。
只一眼,林晚娇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她感受到了,仿佛看蝼蚁一般的眼神。
“舍妹在棋艺上倒是个中好手,公子若真的有兴致,大可另择对手。”林晚嫣微微退开来。
“这么说,小姐愿意和池公子下棋,却不肯给我一个机会?”顾皓辰轮廓深邃,眉眼狭长,本就极具攻击性,这样的眼神扫过来,更加诡谲。
林晚嫣极力克制自己躲闪的双眼,一双水润润的眼睛和顾皓辰对视,心一横,口不择言:“那是因为小女子心悦池公子。”
周围的气氛瞬间就冷下来了,不远处的常顺暗道一声不好。
顾皓辰凉薄的浅唇浮起一抹冷笑,“你说……你心悦池昀枫?”
“池家事三品大员,名门士族,林小姐可自问一句,你与池昀枫是否般配?即便进了池府,也只能为人妾室。”
顾皓辰背手踱步,逼近林晚嫣,站定在她的面前,似笑非笑地审视着她。
常顺知道,万岁爷是真的生气了,明明是唾手可得的富贵,偏偏林晚嫣就是不开窍。
还净说些不该说的话,只怕万岁爷和池公子都要生出嫌隙了。
再次听到顾皓辰质问自己“配不配”,林晚嫣本来的害怕不自觉被伤心掩盖。怒向胆边生,有些话就不自觉地信口胡言了出来。
“池公子风度翩翩、才高八斗,小女子对池公子一见倾心,即便为人妾室又如何?我心甘情愿。”
顾皓辰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脑中却想起来梦中女子在他怀中的甜言蜜语,青丝铺满他的肩头,柔软的气息仿佛就在耳边。
林晚嫣逞一时之勇说完了,理智又唤醒了对顾皓辰的畏惧,颤着睫毛怯生生地看人。
顾皓辰目光紧锁眼前人,看着她抖动的睫毛勉强包裹着可怜的泪花,极力逞强的模样,不知怎的,手痒一般捻了捻手指。
顾皓辰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梢,扯着林晚嫣的手,非要把人扯到矮桌旁。
常顺连忙屁颠颠地准备棋盘和棋子,看着林晚嫣就像只可怜的小耗子,在顾皓辰的手底下急得团团转。 顺着石子铺就的小路,曲径通幽之处是假山叠翠、回廊环绕的后花园。
花园中央是一汪湖泊,碧水青河、游鱼戏水,四周的峰石花卉点映其中。在湖中的石台之上,方亭檐角外翘、造型舒展,已然是下棋的绝佳去处。
此刻亭内便有两人执子对弈,博山炉里轻烟徐徐。
男子身形挺拔,姿态悠然,虽身着浅钴色直裾大袖宽袍,一副文人打扮,却仍然透出几分悍气。
此刻顾皓辰敛息垂眼,又落下一颗。
坐在对面的林晚嫣却是坐立难安,被似有似无的幽香环绕着,更是精神紧绷,那双秀眉一直蹙着。
见她迟迟不动,顾皓辰那双眼就瞥过来了,却鬼使神差地被对面人的手吸引了。
白皙的肌理,手指纤长,柔嫩的皮肉包裹着,犹如玉石雕砌一般浑然天成。此刻心不在焉地拈着透亮的黑子,更衬的肤白胜雪,指尖的粉色,为这份美景添了香艳。
顾皓辰喉结滚动,想起来梦中的荒唐事。
那时她比现在丰润些,怀着身孕,被自己痴缠着,在烛光中陪着下棋。
即便顾皓辰让了五个子,梦中淑妃的黑子依然节节退败,耍起赖来,当着奴才的面把棋盘掀了,惊得奴才跪了一地。
梦中的顾皓辰一点也恼,只说要罚。
不管佳人轻飘飘地挣扎,把人抱在腿上面对面坐好,轻柔地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满心的柔情。
伺候的奴才们悄无声息退出去。
他记得,这双手有多么勾魂夺魄。
顾皓辰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手指习惯性地拨动,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带上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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