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闻言的赵濂先是一懵,紧接着便咬牙切齿的盯着容眠,恨不得在她脸上盯出个窟窿来。
不止是他,在场的其他人也面色复杂,暗叹昭明公主果真如传闻一般厚颜无耻。
可事已至此,一个位置和两个位置又有什么区别呢?
为了哄住自家老爷子,又或者说为了不将这场闹剧的锅背在自己身上,赵濂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给、她。”
“爹,您怎么也惯着她!明明就是她……”
“我说给她!”
赵琅还想申辩,却被赵濂一个眼神吓退,不得不愤愤低头。
而主桌上两个相对边缘的小辈也赶忙起身,灰溜溜的往次桌而去。
见此容眠随口敷衍了句“谢谢”,起身便往小辈主桌走去。
到是谢衡面色复杂,迟疑了片刻才在天禧催促的目光中跟上容眠。
可即便走出了一段距离,耳力过人的他还是听到了赵濂小声对一旁的苏瑜道:
“找人去交代琅儿他们一声,让他们想办法激怒容眠。哼,她不是很会闹么?今日咱们也让她在老爷子面前闹一闹。”
苏瑜方才被容眠呛的心烧,闻言立刻便答了一声儿“好”。
谢衡冷笑,他早知赵家三房这吃不得亏的性子,却没想到这家人会不要脸到一起对付容眠这根毒苗苗。
然后谢衡便见某毒苗苗无知无觉的走到了主桌,并在赵琅等人震惊的目光中坐在了主位旁边的位置上。
赵琅:“?”
众人:“?”
所以你给这儿胡搅蛮缠了半天,废那么大劲儿抢来的主位,你根本就没打算坐是吧?
一股气瞬间堵在了心口,众人还没来得及质问,便见容眠扣住了谢衡手腕,旁若无人的把他往主位上拖。
谢衡:“……”
别人还在为他能上主桌而震惊,谢衡自己却知道这又是某毒苗苗用来恶心别人的手段,只不过还同时恶心了他而已。
而作为一个废物赘婿,他也没什么好反抗的,容眠拉他坐,他也就坐下了。
可他坐下的瞬间,除了赵晚吟以外的人都炸了!尤其是刚刚收到消息,要自己想办法激怒容眠的赵琅。
“嗤,容眠,桌上的大家都是亲戚,你要坐主位没问题,可他一个外人,跟我们坐未免有些不合适了吧。”
不止赵琅,桌上其他人也阴阳怪气道:
“小公爷说的在理啊,这某些人去年还在末桌末位呢,怎么挨了一顿打,今年忽然就得道飞升了呢?”
“就是,公主您不是一直不待见他么?今儿个怎么忽然转性了?”
大家正讨论着,赵晚吟身旁一名蓝衣青年忽然道:
“诸位都少说两句吧。要我看,公主这也是无奈之举。”
“哦?表哥此话怎讲?”
赵琅与青年对视一眼,立刻递上了话茬儿。而有了表弟捧哏的苏道林自是一脸无奈,颇为理解的看向容眠道:
“公主一心爱慕穆小侯爷,奈何皇上为偿赵家之恩,硬是断了这份姻缘。如今皇上与国公爷又因某些人怪罪公主,公主不纵着他些能怎么办呢?”
此话说完,桌上众人哪儿还见方才的怒意,一个个皆是唇边含笑,目光揶揄的把容眠和谢衡盯着。
嫌弃、鄙夷、幸灾乐祸……
这些目光一一与原主记忆中的屈辱重合,仿佛一条本就愈合不良的伤疤,再次被人狠狠的撕开。
毫无准备的被迫成婚,成婚后因废物夫君受尽嘲笑,就连心上人也总以她的婚姻为由拒绝于她……
可以说,这场婚姻和谢衡就是原主的心病,一戳一个准,一听就炸毛。
痛,太痛了!
可原主痛,关我什么事呢?
于是在谢衡复杂,赵晚吟担忧,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容眠一脸赞许道:
“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苏道林:“?”
赵琅:“?”
众人:“?”
不是,你的火呢?
你不发了?
“公主,您曾经也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如今怎被一个赘婿逼到了这种地步,这事儿若是传出去,还不知会有多少人耻笑呢……”
苏道林还不死心,一旁的赵晚吟却侧眸望他,眼底已有薄怒。
几乎是一瞬间,容眠便悟了。
她想起来了,这苏道林可不就是苏瑜的侄子,赵晚吟的众多追求者之一么?
难怪这么不遗余力的贬低谢衡……
还有赵晚吟那楚楚可怜,一直担忧的望着谢衡的眼神,容眠简直无力吐槽。
你这么爱他那你倒是说句话啊!
当个哑巴怎么追男人啊!
“公主,您不会真的要这般忍气吞声吧?”
苏道林嗤笑,看向容眠与谢衡的眼神里满是得意。
他就不信他都说到这地步了,容眠这草包还能无动于衷。
好在不负他所望,容眠下一秒便侧眸望向谢衡,语气极差道:
“听到没有,他又用你羞辱本宫呢!”
敛下眼底的冷笑,谢衡一言不发,显然已准备好迎接她的怒火了。
不得不说,这女人今天已经很能忍了。
而眼看就要完成任务的苏道林与赵琅等人,更是面露得意,一心期待着门外的国公爷等人能够走快一点。
最好进来就刚好撞见容眠打骂谢衡……
于是在满桌人或期待或忐忑或漠然的注视下,容眠又一次对谢衡开了口。
“你愣着做什么?”
恨铁不成钢的瞧着少年,容眠十分不走心的委屈道:
“难道让他闭嘴这么简单的事,夫君都不愿意帮你家公主我做么?”
谢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