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弟弟在河边玩耍溺水，我拼命把他救上来，妈妈却骂我杀千刀的，一点用都没有，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爸爸知道后，直接对我拳脚相加，硬生生把我左腿揣断。
我拖着残腿伺候他们一家人。
多年后，爸妈为了给弟弟买房子娶媳妇，以高价彩礼把我嫁给村里死过两个老婆的老光棍。
我嫁过去两年多，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最后凄惨自尽。
再次醒来。
我回到弟弟溺水的那天。
1.
夕阳的余晖照射到西瓜地里，我和妈妈正在西瓜地里拔草，而五岁的弟弟正在河边抓鱼，抓泥鳅玩。
我猛然一晕，就坐下休息几分钟，妈妈的谩骂声隔着老远传过来：“死妮子又在偷懒？还不赶紧快点干完活，回家给你弟弟做饭？”
“饿坏了我儿子，看你爸不扒了你的皮！”
我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离我不远处，五岁的弟弟正在河边拿着网兜子捞鱼，西瓜地那头妈妈谩骂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来。
我不是死了吗？
我受不了老光棍变态的折磨，终于找到机会，用被单子把自己勒死了。
25岁的弟弟讥讽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回荡：
“要不是你这个瘸子，我女朋友也不会瞧不起我。”
“爸妈让你嫁给隔壁的老光棍也是为你好，你这样的瘸子谁要你呀？”
“你一个瘸子，家里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别不知好歹。”
说完弟弟还在我的瘸腿上踹了两脚，“呸，真晦气！！”
上辈子。
妈妈抱着湿漉漉的弟弟回家后，对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骂：
“你这个杀千刀的死妮子，我让你看弟弟，你怎么看的？”
“你弟弟可是咱家唯一的男孩，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砸断你的腿。”
“你让我拔草，我一边干活，一边看弟弟，弟弟也是我救上来的。”我哭着辩解。
妈妈一巴掌直接扇过来，“你救弟弟不是应该的？你不干活吃什么？”
爸爸下班回来，妈妈添油加醋的说了傍晚的事：
“我们家耀真是命大的，差点就淹死了。”
“我就让这死妮子在旁边看着弟弟，光顾着自己玩，哪有心思管弟弟。”
爸爸一听火冒三丈，脱了鞋底就往我身上招呼。
我不敢吱声，只能忍着鞋底密密麻麻的落到我身上，如果我辩解了，就是犟嘴，会打的更狠。
我爸的理论就是，大人说你错了你就错了，犟嘴就打。
半夜，弟弟因体质差又泡了水发起高烧，我迷迷糊糊听到妈妈抱怨的声音。
爸爸一脚踹开我屋的小门，拿着栓门棍一下砸到我的左腿上。
他们不顾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打完我，抱着弟弟上了医院。
2
左腿上的骨头硬生生被打骨折，痛楚依依在目。
我看着面前年幼的弟弟，好久，我才反应过来我这是重生了。
重生在弟弟溺水的这天。
我还没有变成小瘸子。
还没有被老光棍折磨的生不如死。
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云彩。
算算时间，也快到弟弟掉河的时间了。
果然没过多久，不远处弟弟幼小的身子滑进河水里，眼看着要被河水冲走。
他的小胳膊小手还在河里扑腾着。
我没有像前世那样一口气跑到他面前，跳进河里，拼命把他拖上来。
而是蹲在西瓜地里假装没看见，一把一把的薅着面前的杂草。
他溺水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在他眼里只是一条被嫌弃的狗罢了。
狗怎么会救人呢？
夕阳下，西瓜叶子也在随风摆动，似一支欢快的舞蹈。
等妈妈发现弟弟掉进河里已经是五分钟后了。
我跟着过去，看着妈妈把奄奄一息的王家耀救上来。
妈妈也顾不上骂我了，拼命的按压王子耀的胸腔，给他做心肺复苏。
隔壁地的邻居看到后拨打了120，也在一旁施救。
很快救护车来到，王家耀被拉进医院抢救。
医生很遗憾的告诉爸妈：
“孩子抢救过来了。”
“但是，溺水时间太久，已经造成不可逆的严重脑损伤。”
简单点说就是，王家耀没死。
但溺水导致了他脑瘫了，治愈的情况不大。
以后王家耀就和傻子差不多了。
重男轻女的爸妈没法接受他们的大宝贝蛋儿子成了傻子。
妈妈哭的晕死过去。
爸爸暴跳如雷，怒气冲冲的回家找我算账。
他明知道这事和我无关，但是却把错都推到我身上。
我只是他们发泄情绪的工具而已。
此时，我已经躲在村长伯伯家里了。
村长家的大伯母正往我碗里夹着鸡腿，叹息着：“这孩子也是命苦，瘦的像颗豆芽菜似的，三岁就给那两口子洗衣做饭。”
是的，从我记事起，就帮爸妈做家务，洗衣，做饭。
够不到灶台就踩着小板凳。
爸妈总是骂骂咧咧：“养女儿有什么用？长大不还是得嫁人，挣钱给人家花。”
“还是得靠儿子养老。”
“老子供你吃，供你喝，干点活怎么了？哪家的闺女不干活？”
他们不高兴了就打我，高兴了就骂我。
我都怀疑我是这两口子捡来，幻想着我亲爸亲妈来接我。
我是故意躲到村长伯伯家里的，我知道他是个好人，能护住我。
上辈子，我腿瘸了之后，村长伯伯不止一次的来我家劝说爸妈，给孩子看看腿，可能就是骨折了，痊愈的希望很大。
妈妈不以为然：“一个丫头片子，浪费那个钱干嘛？还不如给他弟弟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爸爸赞同的点点头：“儿子以后才是我的继承人，给我养老送终。”
我正在村长伯伯家里吃着饭，爸爸怒气冲冲的找了过来。
3
大伯母把我拽到身后，村长伯伯拦住爸爸。
爸爸的眼里带了杀意：“你个死丫头，老子今天得宰了你，你弟弟被你害成傻子了！！”
“这怎么能怪孩子？”
“英子她妈也在西瓜地里拔草，谁也没有注意到家耀，大人没看顾好孩子，怎么能赖到英子身上？”
村长伯伯大声呵斥。
爸爸眼睛瞪的老大：“这是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管。”
“英子也是你的女儿，家耀已经那样了，你以后不还得靠英子养老。”
大伯母把我护在身后，为我打抱不平。
“老子就是死，也用不到这死丫头养老，你们滚一边去，今天我非得打死她不行，她故意把弟弟害成这样。”
爸爸扒开村长伯伯就要来拽我。
吵架的声音太大，村长的院子里已经站了四五个邻居了。
村长一招手，大家都过来拉住暴躁的爸爸。
“你赶紧去医院看家耀，该做手术做手术，英子妈一个妇女也不懂，别耽误了治疗。”
“你在这里浪费时间，把英子打死也没有呀。”
邻居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劝道。
临走时我爸放下狠话：“死丫头，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满院子的人叹息着弟弟可惜了。
这么小年龄，以后和废人没两样了。
晚上，爸妈在医院里。
爸爸没说错，我就是故意的。
我回到空落落的家里。
嘴角压不住的扯出一个笑。
我在心里狠狠咬着牙，等着，后边还有更精彩的。
4
第二天下午，我才得知我爸死了。
这一夜我睡的特别安心。
前世，爸爸夜里冲进我的小屋，把我腿砸断的阴影，无时无刻不伴随在我的梦里。
自那我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我害怕睡着，深深的恐惧。
放学时，看到我家门口聚集了很多人。
我挤进去才知道，原来是我爸死了。
被大货车创死的，双腿都压断了。
昨天晚上，他骂完我就回医院看他那宝贝蛋儿子，没想到在去医院的路上，一辆货车酒驾转弯时车速过快，撞到路边的电线杆子，导致货车侧翻。
真巧呀。
我爸正好骑车路过。
老天真是开眼了。
哈哈。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妈哭的鼻涕横流，那张又厚又黑的嘴都哭的颤抖。
一边哭还一边唱：
“我怎么这么命苦呀，我就是个苦命人呀，，男人走了，儿子傻了……呀咿呀咿呀………”
“老天呀啊啊啊，你不长眼啊，我苦命的男人呀，我苦命的儿呀……呀，咿呀咿呀”
鼻涕一把泪一把，这个魔音来回循环，来回唱。
村里的大娘婶子们都感动的抹眼泪，纷纷劝慰：
“为了英子你也要坚强，可得好好活着。”
“英子学习这么厉害，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你以后的福气都在后头呢。”
妈妈抬头看向人群中的我，眼神里满是恨意，但是她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骂我。
也许是邻居都在这里，也许是真的伤心吧，顾不上骂我了。
从我记事起，妈妈就不喜欢我。
每次爸爸打我，她总在一边煽风点火，我总感觉，我被打的越严重，她越高兴。
我也是她的亲生的呀，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我一直想不明白。
无所谓了。
我已经不奢望别人的爱了。
我自己爱我就够了。
5
货车司机是酒驾，被抓了进去，保险不赔，所以我爸没有得到任何赔偿。
我爸没了，家里也没有了经济来源。
我妈支付不起高昂的医疗费，把王家耀也从医院接了回来，他傻嘻嘻的坐在小车里，抹着口水。
放学后，我妈做好了饭。
一个炸的金黄的大鸡腿和一个圆溜溜的荷包蛋呆在傻弟弟碗里。
我的碗里是空流流的稀粥和一小撮咸菜，还有一个干的发硬的馒头。
搁以前，我赌气不吃了。
然后换来妈妈一顿臭骂，爸爸一顿毒打。
饿着肚子给他们洗碗刷锅，烧泡脚水。
现在，我乖乖的坐在饭桌前。
识实务者为俊杰。
我妈一边端着碗喂傻弟弟吃饭，一边泪眼婆娑的PUA我。
“英子，以后咱娘仨相依为命，你弟弟太可怜了，医生说还有很大治愈的可能。”
“你爸没了，以后咱家都得指望你弟弟，你以后长大嫁人，娘家有个傻弟弟也会被婆家笑话。”
“为了咱们这个家，你辍学吧。”
“村里好几个你这么大的女孩都去电子厂打工了，南方那边工资高，你挣钱给弟弟看病，你弟弟以后会报答你的。”
同样都是她生的，这心都偏到太平洋了。
我点点头：“妈妈，我正好也想去外面的大世界看看。”
“听说咱村的花妮在外面可挣大钱了。”
花妮是我们村里的，她父母典型的重男轻女，想让她当扶弟魔。
村里人都知道她在外面挣不少钱，但是早就和父母断了关系。
她妈去找厂子里找她，被她找了几个混混轰了出来。
她妈气的来到家里骂了三天三夜，白养了个白眼狼，一分钱的利都没得到。
妈妈听到花妮，肯定能想到这一层，我在她眼里更是个白眼狼。
还不如把我放在身边，等过几年再大一点，找个婆家，多要点彩礼来的合算。
她脸色一变：“你在上两年学吧，多帮衬我，照顾好你弟弟。”
我乖巧的点头：“妈妈，家里活都包给我，你放心吧。”
“我会把弟弟照顾好，把鸡，鸭，兔子，猪，都喂好。”
妈妈欣慰的笑了。
我吃完饭麻利的收拾了桌子。
再过两年我就升初中了。
留在家里能上学才是最重要。
我要早点为自己打算。
6
于是，村子的大街小巷，垃圾桶旁边，只要下学时间，到处都是我的身影。
我单手背着个化肥袋子，看见饮料瓶子后，快准狠，一脚踩扁，再一踢，饮料瓶子弹起，我单手抓住，扔进背着的化肥袋子，别提多潇洒了。
班上那几个不爱作业的小混混，作业也被我承包了，写一次2毛钱。
周六周日，我背着我心爱的化肥袋子去山上采蘑菇，摘野果，背到镇上的蒋庄矿小区门口卖。
那些大娘，婶子的都喜欢买我的，我采的蘑菇新鲜。她们看我是个小孩子，有时候还会多给我一毛两毛钱。
我算了一下，只要我够勤快，一周能挣150多块钱，给我妈50多，自己偷偷攒下100多。
家里的活我也一样也没拉下，熬猪食，喂鸡喂鸭，喂兔子，做饭给弟弟吃，给妈妈吃。
一家子活的喘气的都要我喂。
村里人看我孤单瘦小的背影都不免同情。
有好心的婶子大娘会把攒的塑料瓶子，纸箱子，直接给我。
我从心里感激这些好心的大娘婶婶。
他们可怜我小小年龄没了爸。
可怜我要替妈妈抗起这个家。
可怜我弟弟那么小就傻了。
可我的内心快乐极了。
我在为我的未来打基础，我要好好攒钱，去上初中，考重点高中，考清北大学。
上辈子我的腿被爸爸打残了后，爸爸就不让我上学了。
我除了要做家里这些活，还被爸爸送进他好朋友开的鞭炮厂打童工。
私人作坊的鞭炮厂，安全都不达标，我冒着生命危险挣的钱，一分也没见着，都被爸爸提前支走。
那时候的弟弟精明的很，我做饭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盯着，每次炒个肉菜都是弟弟的，我连偷吃口都不行。
哪像现在，我想偷吃多少就多少。
傻弟弟只能看着我偷吃。
今天我就做了个荷包蛋，犒劳我自己。
趁妈妈上班没回来，我钻鸡窝里拿了个新鲜的鸡蛋，锅中烧开水，水开直接把鸡蛋打入水中，放小火，盖上盖子两分钟，圆溜溜的荷包蛋就成了。
我那傻弟弟坐在小推车里，眼睁睁的看着我把一个热乎乎，圆滚滚的荷包蛋送进肚子，馋的直流口水。
我反手给他一个大比兜。
前世他在在外面受气了，回到家就踹我的残腿。
一口一个小瘸子喊着，以欺负我为乐。
再大一点，我去了村外的板材厂上班，好不容易攒够了五千块钱，我拿着钱去医院做骨折恢复手术。
可是医生要让家属签字，我无奈把妈妈叫来。
没想到，她来到后就像个泼妇一样，撒泼打滚说人家医生骗我的钱，要把手术费要回来。
医生看着我叹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母亲。”
她出了医院的门，就给她儿子打电话。
两人拿着我的手术费直奔电脑城，弟弟想要电脑好几天了。
我妈说，她儿子以后是考大学的料。
以后考上大学我们一家人都跟着沾光。
你一个女孩家，早晚都要嫁人，治什么治，治好了不是还要伺候婆家人吗？
以后让你婆家给你治。
妈妈回到家，又把这事添油加醋的告诉爸爸。
说我攒私房钱。
我又被毒打了一顿。
看着面前流着口水傻笑的弟弟，我没忍住又给了他一个大比兜。
如今这傻弟弟我打他，还对我傻呵呵的笑呢。
呵。
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只要不弄出明显的外伤，我妈也不知道。
吃了一个荷包蛋。
赏了傻弟弟两个大比兜。
我现在身心愉悦。
无比的期待着明天。
一定还会有更多的惊喜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