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大渊国的第二天,我在秦准河里捞上来一个男人。
彼时,他衣衫单薄,浑身浴血,冻的颤颤微微。
但他的相貌实在美艳,看的我也浑身发颤。
前世今生都没遇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这我哪儿遭得住?
于是,我假借救治之名,趁人之危吃了他,并在他伤势痊愈前无情跑路。
谁知三年后,我与他再次相遇。
此时,他身披黄金战甲,手握镔铁寒枪,立于的卢马背之上,枪尖指着我,寒声言道:
“柳如烟,你不是爱跑吗?再跑一个给朕瞧瞧?”
1
银枪泛着寒芒,直戳戳的停留在离我的眼睛还有0.01公分的地方。
我完全不加思索,“扑通”一声就笔直地跪在了地上。
“民女柳如烟惊扰圣驾,万死不辞,求皇上恕罪!”
好死不如赖活着,眼前之人可是三年时间杀贯九洲八十三城的马上天子季伯达,凶恶之名能让小儿止啼、恶徒利尿的所在。
我晚跪一秒,都有可能被他枪出如龙,戳几个透明窟窿!
“你不跑了?”他寒声问我。
“不跑了不跑了,再跑我是狗!”
“你现在这下跪乞怜之态,比狗又能强上多少?”他言语间的嘲讽戏谑毫不掩饰。
“圣上说的对!民女深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但请圣上处置。”
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能保的小命,认几句怂而已,这活儿我熟的很。
“哼!柳如烟,你当日那跋扈嚣张无赖的劲头哪儿去了?”
“你现在给朕站起来,当着这三军将士的面,给朕跳100遍科目三!!!”
他嘶吼着出声,我吓的颤颤微微。
不得不说,这家伙真记仇啊!
当年他咬牙切齿地发誓:“柳如烟,今日之辱,本王必让你百倍千倍偿还。”
如今,他真的来要账了。
我施施然起身,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百褶如意裙和满身的环佩叮铛,小声问他:
“我就这么跳吗?”
我是想问问他,要不要脱衣服。
毕竟,当年我逼他给我跳科目三的时候,可是光着的。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胀红,牙缝里咬出几个字:“就这么跳!”
“好嘞好嘞!”
我立即扭腰摆胯,振臂摇花,当着数千禁卫军的面,边唱边跳。
你以为这能羞辱到我?格局小了啊小皇帝,前世我在荧屏上跳科目三的时候,那可是上亿的人次围观的。
这才区区数千禁军而已,小场面!
科目三能够成为风靡全球的毒药,自然是有它的道理。
那洗脑的旋律和魔性的舞姿,传染度绝对是好多个+号。
君不见,随着我的律动,之前还军容严整的禁卫军队伍中,已经有人忍不住要跟着我摇摆了。
虽然幅度极其细微,但看得出来,他们定是忍的十分辛苦。
就连刚才还寒着一张俊颜的季伯达,此时都有点绷不住了。
“停!”
终于,在我跳了到第10遍的时候,这位皇帝陛下恶狠狠地叫停了我。
好在,他的镔铁寒枪也收回去了。
“柳如烟,你还是同三年前一样,不知廉耻!”
啊对对对,你说的对。
我扑通一声再次跪下,一磕到底:“谢陛下夸赞!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哼!将此女押入囚车,待返回京师,再行发落!”
2
囚车,蛮豪华的。
楠木的框架,配着云锦的软榻,左右两侧都有卧几,左侧摆着檀香炉,右侧摆着琉璃的净手盆。
茶几上摆着时令水果和上好的糕点,身后竟然还立着书架,摆着几卷书册。
我顺手抽出来一本,看了眼封皮就又放了回去。
《西厢记》,这是我两年前抄来的爆款,现在已经不流行了。
“囚车”里还给我配了一个模样十分娇俏的侍女,名唤英儿。
我问她:“这马车的主人是谁?季伯达哪个妃嫔的吗?”
英儿一听,小脸霎时变的苍白,“梆梆梆”给我连磕了三个响头:
“姑娘慎言,陛下名讳岂敢直言?您要是想死,别拉上奴婢。”
我急忙上前扶起她:“对不起对不起,我把这茬忘了。没事的,反正他现在也听不到。以后我注意就是了。”
英儿这才缓和了些,跟我解释:“陛下虽有妃嫔七人,但这辆宝马香车却只许御用,姑娘您是坐这辆车的第一位女子。”
啧。
种种迹象表明,季伯达对我情缘未了啊。
宝马香车,是我曾经调戏他的时候说的。
那时节,我单手擎着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说:
“小东西,别拿这种杀人的眼神看着我。你别看爸爸现在穷,等以后有钱了,一定给你宝马香车都配全喽!”
之后,我就将他手脚捆住,然后拿了他随身携带的细软金银跑路了。
后来,我确实有钱了,但没想到这宝马香车竟然是他给我配的。
唉,不得不说,我渣了人家的罪状上,势必又要再加一条了。
3
我确实是个渣女,前世今生都是。
穿越前,我的各种照片视频漫天飞,所有的社交账号底下,都是清一色的羞辱谩骂。
他们在评论区骂我不要脸,却又在私信里各种画大饼求约。
那个世界对于我这种私生活不检点的女人,总是会给予格外的讨论热度。
他们甚至扒出了我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在线下堵我,在深夜不停地电话短信轰炸。
直到我终于受不了,从27楼一跃而下,我才彻底告别了那个世界的恶意。
可是老天爷还是没有放过我。
牠让我带着那些痛苦的回忆,再次活了过来,只不过换到了现在的这个时代。
穿越之初,我躺在北狄军队屠城之后留下的死人堆里,一度曾想过再次死去。
可当我最终意识到,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那个人的时候,我才决定活下来。
然后,我就遇到了季伯达。
那时节,我延着秦准河岸踉跄前行,在一处芦苇荡里听到了一声微弱的求救声。
拨开草丛,我就看到了他的绝世容颜,虽然他那时面色苍白到毫无血色。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将他从水里捞了上来,然后意外地发现,他不仅长的美,还多金。
一身明黄色的亵衣,单薄地挂在他劲瘦的身上,腰间还缠着一条金丝腰带,挂着一枚一看就很值钱的玉佩。
这是古代,敢穿明黄色衣服的男人,最小也是个王爷。
我几乎瞬间就猜出,他一定是刚刚被北狄灭了国的北渊朝皇室之人。
我拼了力气,把正在发烧的他背到了紫禁山下的一处破庙里。
又从河边的泥坑里挖了泥鳅黄鳝之类,熬无盐的汤喂他。
两天后,他才终于有了意识,只是身体虚弱的厉害。
见他醒转,我欣喜异常,忙上前问他:“你是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他抬眼看了我许久,才缓缓开口:“姑娘高义。你且好生侍奉本王,待本王回宫,自有赏赐。”
果然是个王爷。
只是看那样子,对我这个救命恩人没多少感恩之心也就罢了,竟然还跟我摆王爷的臭架子?
当时我就不爽了!
老娘刚刚经历了生死,大家又都是潦倒之人,你一个亡国的王爷,跟我装什么?
我一把扯下他腰间的玉佩,冲他扬了扬:
“赏赐就不必了,这个玉佩就当是我救你、照顾你的报酬了。”
听到这话,他艰难地起了起身,厉声厉语地说斥责:
“你,大胆!那玉佩是父皇赏赐,本王印信,你一介草民,怎敢私藏!”
我呵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打击:“你可拉倒吧,你的大渊国已经亡了。我能把你救活,也能把你弄死,醒醒吧,我的狗屁王爷。”
一句话,说的他又剧烈地咳了起来,后来连咳都咳不动,脸被憋的通红,这是被卡住了。
一看他这样子,我也着了急,扶起来拍背不好使,便只能上去做人工呼吸。
所幸一番折腾,他咳出了几口血,总算是又能喘气了。
我起身,将嘴角的血污擦净,顺手又把他腰间那条金丝腰带扯了下来。
“这是我第二次救你活命的报酬。谢了哈!”
他这次没有再反驳,只是用杀人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金丝腰带,并非全是金丝打造,而是布帛上缠了金丝,嵌了玛瑙、琥珀、宝石的腰带。
我喜滋滋地拿过来,扯下金丝,抠下宝石,等着外面的兵荒马乱平息一些,这些东西就是我以后在这个世界生活的第一桶金了。
等将金丝腰带折腾的只剩下腰带,我才回到他身边,准备用这根布条让他凑合凑合使。
就是这时我才发现,他被扯了腰带的亵衣内,排列整齐的六块腹肌和完美的人鱼线。
我“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
活了两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看还有腹肌的男人。
我真的是饿了。
他觉察到了我的异样,眼露惊恐:
“毒妇,你想如何?”
我伏下身子,上手擎过他的下巴:“小东西,你很帅嘛!姐姐我啊,想尝尝鲜!”
“毒妇!你竟如此不知廉耻!士可杀不可辱!你放开我……来人呐!”
既然气氛到这儿了,我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台词:
“呵呵,叫吧小美人,你叫破喉咙也没人理……”
4
我经验十分丰富。
曾经的我,每天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怎么能让那个男人开心。
他跟我说,他喜欢我的反差感,坐在家里看完我主持电视节目的端庄模样,等我到家的时候又会变成另一种样子。
他说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有巨大的成就感,他希望我越反差越好。
所以我在荧屏上变的越来越知性,越来越高冷。
而在他面前变的越来越无脑,越来越下贱。
后来,他说要记录下我们的每一个幸福时刻。
我有点害怕,担忧地问他:“你会娶我吗?”
他坚定地说:“只会是你。”
我又问他:“你会保护好我吗?”
他扶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我以家族的名义起誓,一定会保护好你。”
我信了。
不仅信了,还为自己质疑过他对我的爱意而感到了一点愧疚。
呵呵,那时的我,真的是爱极了他。
所以,一切都从了他。
那些经验,逐渐的形成了我的肌肉记忆。
以至于,我即便是穿越了,那些丰富的作战经验依然如同天生的一般。
季伯达从一开始的羞愤欲绝、睚呲欲裂状,渐渐变的平静。
而我却从一始的恶狠狠、色眯眯,不知不觉变的颠狂,变的泪流满面,到后来,哭的声嘶力竭。
后来季伯达质问我:“明明是你不知廉耻在先,却为何哭的比本王还要伤心!”
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眼泪是来自于另一个男人插在我心上的刀子。
而是无所谓地说:“老娘纯洁无瑕头一遭,疼哭了不行吗?”
我倒也没有骗他,虽然我满脑子都是以前的颜色废料,但这具体身体确实白玉无瑕。
他却是不信,怒声质疑:
“毒妇,就凭你那熟练的技艺,也有脸说自己纯洁?”
我怒了,对着他的脑门就是梆梆两拳:
“狗男人,你话太多了!跟老子再战三百回合!”
他再次哀嚎连天,骂我不知廉耻什么的。
古人就这点不好,连骂人都显得文绉绉的。
哪儿像那个男人,赫赫有名的京圈太子爷,人前温文尔雅,文质彬彬。
但在某些情景,嘴里那些羞辱的语言,简直堪称满嘴喷粪,每每让人气血浇头,羞愤欲绝。
而他只用一句“说点脏话,更有原始激情”的托词,便轻飘飘地揭过。
5
我跟季伯达在那间人迹罕止的破庙里住了一个多月。
我侍候了他一个月,也欺负了他一个月。
我把拆下来的金丝拿去典当,换了一些粮食和盐巴。
每天去河边捕一些小鱼小虾烂泥鳅,想方设法给他提升营养。
但我坚决不允许他吃饱,每天能保持不饿着就行了。
因为他的六块腹肌和胳膊大腿上棱角分明的肉疙瘩,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这狗男人是会武艺的。
万一让他恢复了元气,我怕是要被反过来拿捏。
他对此恨的牙关紧咬,却又毫无办法。
他骂我:“柳如烟,你真是蛇蝎心肠!待本王复国成功,定要让你百倍偿还!”
那时,我正吃着一整只烤的金黄酥脆的肥鸡,见他着实可怜,便随手撕下鸡屁股塞到了他嘴里。
“吃吧吃吧,别骂了。你这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怒不可遏,一边嚼着鸡屁股,一边骂我:“毒妇柳如烟,你竟让本王吃这腌臜东西!”
又恶狠狠地命令我:“快些分本王一小块鸡翅!”
罢了,我这人终究还是心善,将一个翅尖给了他,然后伸了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摇了摇。
他冷哼一声,边吃边说:“哼!本王晓得,复国后再送你一县之地好了。”
我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那时候我觉得,即便他以后真的复国成功,当了皇帝,那也一定是个昏君。
短短一个月,为了几口吃食,已经快把大渊的半壁江山许给我了。
但我终究还是算错了。
短短三年多的时间,当初那个小奶狗,不仅将北狄彻底赶回了草原,光复了大渊。
甚至还捎带手降服了高丽和南越,打下了一个大大的江山版图。
于是,我的报应这就来了。
“囚车”晃晃悠悠行了一日,到了傍晚,整队埋锅造饭,准备夜宿荒郊。
季伯达唯独不许我下车,而是自己钻进了车里。
甫一进来,我都没来及给他跪下磕头,他便“蹭”的一下拔出宝剑,剑尖直抵我的脖颈。
我吓的一动不敢动,赶紧求饶:
“陛下息怒!你先别急,你听我说……”
“闭嘴!柳如烟,若你想狡辩什么,我劝你免开尊口,因为你的话朕连一个字都不信!”
好吧,这娃被我伤的有点深了,我只好压下忽悠他的念头,懦懦地问:“那陛下想听什么?”
“你且试言,你要如何做,才能让朕舒舒服服地报了当年受辱之仇?”
我有点麻瓜,因为当年确实辱他太过了。
我眼珠子转了转,小声建议:“我当年说的一百零八式,陛下还没试完,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