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双胞胎妹妹自杀住院了。
施暴者追到医院，嘲笑她自作自受。
后来，我顶着和妹妹一模一样的脸上学。
霸凌者们很兴奋，我比他们更甚。
因为我是天生的怪物。
而唯一能压制我恶念的人，是妹妹。
1
这是妹妹第二次自杀。
爸妈毫不犹豫地选择报警。
可就算面对警察，那个施暴者还是洋洋得意。
“凭什么说是我欺负她？我还说她欺负我呢！”
“对啊，我女儿平时可乖了，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我在监控这边看着这对母女狡辩。
而早上还热情和我打招呼的妹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那个叫王思雨的少女挑眉一笑：“她犯贱我就收拾她，就这么简单，你能怎么办？有本事你就把我抓进去关起来啊！”
说罢，她还朝着妹妹做了个鬼脸，完全没有一丝歉意和害怕。
周母对上我妈的目光，打量中带着鄙夷，她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啧，果然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妈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
我知道，我妈生气了。
而王思雨身边的那个小跟班刘萌似乎找到了靠山一般，嫌恶地瞪了我妹妹一眼：“割腕自杀算什么？她要是真想死，就从18楼跳下去，这样准能摔成肉泥，还割什么腕呢？又死不了，我看啊，就是想讹我们钱，你说对吧？婷姐。”
“哼！真是丑人多作怪！”
王思雨冷哼一声。
由于霸凌的证据缺少，又是一群未成年人，这件事以王思雨口头道歉结束。
回到家里，那个被我们捧在手掌心的小公主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完全没了生气。
大大小小的伤遍布全身。
我和爸妈终于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我沉默良久，道：“我替妹妹去学校。”
爸妈心里了然，他们知道我会干什么。
丢下这句话，我转身进了浴室。
和妹妹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2
我和妹妹是双胞胎。
外人基本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有几次爸妈险些都没分清。
妹妹喜欢粉色，她的书包文具全部是粉色，就连床上四件套也不例外。
而我则独爱黑色。
妈妈总是打趣妹妹：“宁宁，要不是你从我肚子里出来，我都该怀疑你是我们捡的了。”
妈妈这样说并不是没有道理。
在我们家，妹妹是那个特殊的存在。
她跟我们不一样，她天性单纯善良，从小被我和爸妈精心呵护。
而我天生有“病”，是外人眼里的怪物，从小只有妹妹陪我玩。
爸妈为了别人的安全，让我一直在家里学习。
我没有埋怨，因为有妹妹在，我不会觉得孤单。
爸妈说，妹妹是我们家的重点保护对象。
所以，从小到大，我都是在暗处保护妹妹。
可我们万万没想到，妹妹仅仅上了一年高中，就变成了这样。
医生说，要照顾妹妹的情绪。
我摸着妹妹额头，轻声说道：“宁宁，姐姐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可就在这时，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妹妹的小脸煞白，她捂着耳朵，不停尖叫。
我拿过手机，点开了那条消息。
那是一条视频消息，视频中妹妹被按在了厕所的水龙头下。
头发湿乎乎地贴在了脸颊两侧，因为呛水，小脸被憋的通红。
而始作俑者却在一旁哈哈大笑。
“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和他讲话，我就把你的脸刮花，让你成天勾引我们班的男生！”
视频以霸凌者的一句警告结束。
胸腔里的怒火几乎冲破胸膛。
我闭了闭眼，关上了手机。
妹妹牙齿打颤，哆哆嗦嗦地半晌才说出一句话：“他们拍了我好多好多我没穿衣服的视频。”
我揉了揉妹妹的头发，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你相信姐姐吗？”
妹妹点了点头。
我打开门走进后院，用锄头又开了一小块儿荒地，这儿，很快又要来人了。
旁边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你们会被天打雷劈的，你们不得好死。”
3
我背上了妹妹的书包。
从现在开始，我变成了林宁宁，从林安安，变成了林宁宁。
刚进教室，一本书就朝着我的脸砸了过来，我侧了侧身，躲了过去。
“婷姐让你带的早餐你怎么没带？我看你是想死。”
入眼的便是王思雨的一条狗，她就是刘萌，她在视频中笑的最为开心。
仿佛欺负别人能给她带来快感似的。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了妹妹的座位。
木质的课桌上刻满了极具侮辱性的词汇。
母狗、贱货……
“还在欣赏这些专门为你量身打造的词汇？看不够吗？不如我们刻在你的脸上？”
许是见我没理她，刘萌走了上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她那双三角眼眯了眯，很快，眼底便浮现出一抹狞笑：“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婷姐一定会喜欢的。”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我静脉中膨胀，逐渐沸腾起来向全身扩散，不可遏制。
当然我也不想克制。
瞧见刘萌脸上的笑容，我更觉得刺眼，疾步上前，抡圆了右臂。
“啪”的一巴掌，她的脸上顿时出现了清晰的指印。
“你居然敢打我？等婷姐回来你就死定了！”
她的嗓音顿时变得异常尖利，声带好像被雷劈了一样。
“啧啧啧……”
班上其他同学似乎没料到我会打她，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上。
我眯了眯眼：“笑啊，怎么不继续笑了。”
等她反应过来，抬起手想要打我。
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响了，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把书包塞到了桌篓里。
入手一片湿腻。
里面全是各种零食的油渍，散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味道。
很快，班主任进来了。
她先是看了我一眼，而后道：“林宁宁，上课了，你怎么不坐下？”
“我的课桌里全是王思雨和她们那群小姐妹塞的垃圾，凳子上也涂满了胶水。”
我看她表情逐渐僵硬，她慢慢抬眸，冷哼一声：“你是说王思雨针对你？”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嗤笑一声：“怎么可能？王思雨是年级第一名，她会针对你？就算今天王思雨请假没来，老师也不允许你空口白牙造谣她！”
刘萌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她微微点头，嘴角轻轻上扬：“李老师，我看她就是成绩差，嫉妒婷婷来着，各科老师谁不知道咱们班婷婷是好学生。
“坐下吧，你不想听课没关系，别影响其他同学上课。”
李老师瞪了我一眼。
我将课桌推翻在地，里面的垃圾顿时暴露在外，油渍顺着课桌流了一地。
引起周围人一阵惊呼。
刘萌恶狠狠瞪了我一眼：“说不定是你自己贪吃又懒，吃了零食不会丢垃圾桶，还想故意栽赃陷害我呢？”
李老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看王思雨那孩子不是这样的人，如果她真的针对你了，你应该想想是谁的问题，她为什么不针对别人？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啪”地一声脆响在教室里回荡。
我轻蔑地看了一眼班主任：“李老师，你看一个巴掌响不响？”
谁也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大胆，就连班主任也愣在了原地。
我这番举动不由得让她怒火中烧。
她脸色涨红，脖子涨的像是要爆炸一样。
“林宁宁！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对老师动手！我看你是不想学了！我马上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你爸妈把你带回家，我看这个学，你也不要上了！”
4
很快，我妈来了学校。
她在看见我的一瞬间，轻笑一声，仿佛在说“做的很好”。
办公室里，班主任和我妈疯狂倒苦水，她句句都在诉说我的不服管教。
“我作为老师不就是说了她一句吗？她居然敢对老师动手？我教书教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遇见这种目无尊长的学生！”
我妈微微歪头，不经意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厌恶：“李老师，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宁宁怎么偏偏打你，不打其他老师，你怎么不想想到底是谁的问题。”
这话十分耳熟，我笑了笑。
班主任对着我妈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憋到最后，她说：“咱们去见校长，我看看到底是要这个一无是处的学生，还是要我这个老师。”
“好啊。”
我妈应了下来。
在见到校长的一瞬间，我妈便先冲了上去握住校长的手：“瞧这点儿小事还要惊动校长，我们家宁宁也太不懂事了，这样吧，我和宁宁爸商量好了，只要是家贫寒，品行端正的学生，我们可以一直资助到她毕业。”
说到这里，校长两眼放光：“真的？”
我妈点点头，在看向班主任的一瞬间，眼睛里闪动着挑衅的目光：“这种大事，我们当然不会说笑了。”
“那就好，那就好，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子嘛，正是调皮的年纪，这才不小心打了李老师一下，李老师都在这里教了这么长时间书了，什么样的学生都见过，宁宁除了调皮一些，也没其他问题了，你说是吧？李老师？”
班主任愤怒地直发抖，嘴角抽搐着，过了好半晌才点点头。
她准备劝退我的话哽在喉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脸色铁青。
我轻笑一声，这才刚开始呢。
我相信，妹妹一定向班主任伸出过手，祈祷她可以把她拉出泥泞之中。
可她偏偏不为所动，助纣为虐。
我的傻妹妹啊，你瞧见没？
偏偏你瞧不起的手段，往往最能笼络人心。
她就算被逼到自杀的地步，也从未告诉过我和爸妈她在学校的事。
往往问她两句，她总是敷衍了事。
说老师很好，同学们也很好。
直到这一刻，她还在袒护那些恶魔们。
因为妹妹知道，只要那些人落在了我和爸妈的手里，死对于她们来说了，也算是恩赐了。
5
王思雨回来了。
她似乎已经在同学们口中听过了我的故事。
例如，“林宁宁性格大变，居然打老师，还闹到了校长那里。”
她一脚踢翻了我的桌子：“我请假两天倒不知道你变得这么厉害了，你用哪只手打萌萌的，我看看？”
我冷笑一声，连眼皮都懒得抬，一巴掌扇了过去：“瞧见没？
“左手右手都用过。”
王思雨的手指紧攥成拳，指节咯咯作响。
“贱东西，居然敢打我！”
说完这句话她冲了上来，和我扭打成一团。
她这种小把戏小时候我见多了，无非就是扯头发掐胳膊。
很快她便落了下风。
我把她拖进了厕所，将她的头按在了洗手池里。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
她也是这样，被人按在水里，不能呼吸。
刘萌仿佛被吓到了，她站在厕所门口，迟迟不敢进来。
直到王思雨一嗓子吼了出来，她才拿着拖把走了进来。
“刘萌，你愣着干嘛？把她的衣服给我脱下来，我今天一定要把她的视频发在网上，让她好好火一下！”
被按在洗手池的王思雨眼神骤然变得阴狠，因为极度愤怒，五官不自觉扭成了一团。
“你要是光明正大的揍我，我还能高看你几分，偏偏你喜欢使这些下作手段，真是让人作呕。”
刘萌趁我不注意，手里的拖把重重地打在我了我的背上。
趁这间隙，王思雨挣脱开我的手，将我按在身下。
“贱人，婊子，居然敢打我。”
她的指甲狠狠地划过我的脸庞。
这时，她脸上的愤怒才被愉悦所替代：“臭婊子，这下我看你怎么勾引男人！”
血腥味在我嘴里蔓延开来，想到这儿，我忽的就笑出了声。
“你这么针对我，就是因为我比你漂亮吗？你嫉妒我，嫉妒全班男生都围绕我转对吗？”
我赌对了，我这句话一说出来，王思雨顿时变了脸。
“谁让你长这幅狐媚子样，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嗯？”
妹妹漂亮这件事毋庸置疑，大家有目共睹。
因为我们家对于保养这件事，一直都下了很大的功夫。
因为……我们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看着眼前的王思雨和刘萌，我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她们这样的人，养颜作用应该更佳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