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救了定北侯府的老太君,却被姐姐顶替了功劳。
她因此成为了世子妃,而我则被指婚给世子的马夫。
不久后,世子暴毙而亡,姐姐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受尽冷眼。
没想到,卑贱的马夫却是流落民间的侯府世子。
我成了身份高贵的世子妃,守寡的姐姐则被扫地出门成了乞丐。
姐姐记恨我,拉着我坠崖同归于尽。
再次睁眼,我们同时重生回了侯府上门感谢这日。
这一次,姐姐却将我推了出去。
1
“敢问谢姑娘可在家中?”
一做小厮打扮的男子恭敬行了一礼道:“小人是定北侯府老太君派来的,特来答谢府上姑娘对我家老太君的救命之恩。”
闻言,我那向来偏心的父亲立即喜笑颜开,拉着嫡姐迎了上去。
“雪儿,人是你救的吧?。”
这一次我没有说话。
前世我跟父亲说人是我救的,他却二话不说就把我关进柴房关了三天三夜。
谢春宴没有理会父亲一个劲的眼神暗示,反而一把将站在后面的我推了出去。
“是我家二妹救的老太君。”
说话间谢春宴对站在小厮身后的马夫玖沩抛了个媚眼。
这一刻,我知道谢春宴也重生了。
前世,谢春宴在父亲的安排下顶替了我的功劳。
她害怕我会揭穿她,就用我的姨娘来威胁我不准将此事说出去。
谢春宴身为侍郎府嫡女,自幼受着府中最好的教育。
但这些却并没有让她成为一名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反而时常以欺凌我为乐趣。
她为了折磨我,让父亲将我下嫁给定北候世子的马夫,与她与一同嫁入侯府,说是姐妹之间有个照应。
但是谢春宴没有想到,她成为世子妃不到一年时间,世子便暴毙而亡。
而我却在一夜之间成了侯府的女主人。
原来身份卑贱的马夫竟才是真正的世子,只因他出生时被府中心思不纯的婢女与假世子做了调换。
我那守寡的嫡姐则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成了乞丐。
可谢春宴嫉妒我过得比她好,竟在我去寺庙的途中拦下我的马车,拉着我一起跳下了悬崖。
思绪回笼,侯府的人已经被管家迎到正厅饮茶。
父亲冷着脸把婚书递到了我手里,“好好准备,别给我们谢府丢脸。”
手里的婚书让我无比确定,我即将要嫁入侯府成为世子妃。
谢春宴凑到了我跟前,神色无比得意。
“像你这种卑贱的人就只配嫁给那个冒牌货。”
但谢春宴又凭什么肯定,我一定会落得与她前世相同的下场呢?
玖沩临走之前,被谢春宴悄悄塞了个荷包。
我能明显地看到他面上强忍着的窃喜神色。
父亲对嫡姐的举动大为不解,待人走后,才不解问道:“雪儿这是何意?”
谢春宴瞟了我一眼,我识趣的退下了。
余光瞥到她在父亲的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父亲顿时高兴起来。
我大概能猜到她同父亲说了什么。
这次,我要谢谢她的自作聪明,让我的路更加顺畅。
2
没过几日,府上便收到了定北候府递来的贴子,邀请父亲去往侯府商议婚期。
我与定北候世子赵赤钧的婚期定在了下月初七。
父亲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谢春宴与玖沩的婚事也被定在了同一天。
很快便到了出阁这日,谢春宴穿着嫁衣闯进了我的房间。
“妹妹,这次轮到你嫁给那短命鬼守活寡了。”
闺房内,谢春宴支开一众婢女,笑着将我发间的一根金钗插到了自己发上。
“这根钗子还是我戴着好看。”
她眉眼间难掩得意,仿佛她要嫁的人不是侯府最低贱的马夫一般。
谢春宴只知玖沩是侯府真世子,却不知前世若不是世子意外暴毙,高门大户的侯府又怎会让一个卑贱的马夫来继承侯府?
她更不会知道,玖沩之所以能成为侯府世子,都是因为我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
而依赖男人的无脑女人,只会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我看向镜中谢春宴笑得明媚的脸,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喜轿落在定北侯府正门前,我由赵赤钧扶着踏入府门。
反观谢春宴,则是被一顶破旧的小轿抬着从后门进了下人院落。
差距由此拉开,而彼时的谢春宴还正做着飞上枝头的梦。
喜娘扶着我进了喜房,却始终不见赵赤钧来掀我的盖头。
直到子时,我才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我的贴身婢女梦儿低声在我耳边道:“世子妃,听前院的人说世子喝醉酒后便悄悄翻墙出了府,听说是去了……去了……”
“但说无妨。”
梦儿声音更加低了:“听说世子去了万花楼。”
闻言,我没有说话,只伸手轻轻掀开盖头,眸底幽远了几分。良久才淡淡开口:“此事不必声张,若是老夫人问起,便说世子醉了,宿在了书房。”
“世子妃这是要替世子遮掩?”
我点点头,望着梦儿不解的神情,并没有多做解释。
只有我自己清楚,我的目标从来就不是抓住赵赤钧的心。
我要的,是牢牢掌握在手中的权势。
3
我的姨娘本是权贵家的小姐,因家道中落被父亲骗进了侍郎府为妾。
姨娘自幼便瞒着府中众人教导我礼仪诗书、琴棋书画。
因此我行为举止向来很是端庄得体,老太君也因此更加对我宠爱有加,甚至将侯府中的所有事宜皆交给我打理。
我因有些前世管理侯府的经验,倒是轻而易举地便将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谢春宴作为侯府的下人,每日做着脏活累活。
但是再次见到我时,她依旧很是得意。
“我的好妹妹,真是好久不见啊。”
谢春宴提着一桶水,笑着停在我面前,道:“看姐姐如今这幅光鲜亮丽的模样,恐怕难以适应日后的苦日子吧?”
我看着她面上掩盖不住得意的模样,笑容依旧不变。
我知道她是在等赵赤钧暴毙,这样出征在外的老侯爷就会回来。
她就可以像前世一样拉着玖沩和侯爷滴血认亲,让玖沩认祖归宗,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世子妃。
可惜,恐怕她的美梦要就此落空了,因为前世赵赤钧的暴毙,其实是我的手笔。
当初我救老太君并非出于好心,我要的可不只是一个世子妃的头衔。
“姐姐此言何意?我怎会要去过苦日子?”
我故作不解问道。
谢春宴忽地收起了面上的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妹妹过不了多久就会明白了。”
她语气中是尽在掌握之中的肯定,仿佛自己就是那天命之女一般。
我在心里笑她蠢不自知。
4
这半年来,我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在侯府中已经算半个女主人了。
谢春宴依旧是府中最下等的粗使婢女。
只不过近日的她明显急躁了许多,常常因做事不利被掌事嬷嬷罚跪。
我当然知道她如此反常是因为什么。
毕竟可如今的赵赤钧却仍旧活蹦乱跳,甚至连风寒都没有得。
派去盯着谢春宴的婢女来报,她与玖沩近日总是鬼鬼祟祟的在半夜出府。
我手中茶盏轻晃,唇边勾起一抹淡笑。
看来谢春宴是等不及了,恐怕是要采取些手段了。
但我没想到谢春宴竟会蠢到朝老太君下手。
定北侯府乃武将世家,便是老太君也是将门之女。
因此每月十五老太君都会携侯府晚辈前往城外的马场观看赛马。
老太君虽已年过花甲,身子骨仍旧很是健朗。
她一身宝蓝骑装,利落地翻身上马与赵赤钧赛马。
就在即将到达终点之时,她身下的骏马却猛然发狂,迅速朝前跑去。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我忙吩咐人上前控制发狂的马。
老太君纵使年轻时习过武,勉强从马上成功跳了下来,但还是摔断了一条腿。
“快来人!将老太君扶上马车。梦儿,快拿着老太君的牌子去宫中将御医请来。”
我忙上前扶着老太君,边吩咐道。
余光扫过神情明显不对的玖沩,瞬间明白了什么。
老太君在回府的途中便晕了过去。
“世子妃,御医已经在老太君院中候着了。”才下马车,梦儿便上前禀道。
我点点头,皱眉看着赵赤钧将老太君背进了府。
好在老太君并无大碍,只不过腿上的伤实在有些严重,需要卧床休养。
当晚,我给在边关的定北候去了一封信。
5
没过几日,定北候便从边关日夜兼程赶回了京城。
谢春宴此计虽然让定北候回了府,却不知定北候一生骁勇善战,最敬仰之人便是自己的母亲。
她敢动老太君,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定北候回府后就直冲老太君的院子,确认母亲无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从下人手中端过茶水,恭敬递到定北候面前,道:“父亲奔波劳累,先用些茶吧。”
他闻言这才看向我。
目光带着武将特有的凛然,上下打量着我,“听说老太君受伤后便是你第一时间命人去宫里请的御医?”
我从容点头,面上不卑不亢,回道:“这是儿媳应该做的。”
“哈哈哈哈哈,你很好。”定北候说着,欲伸手拍我的肩,又猛地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老太君也在此时笑开,伸手摸了摸定北候的头:“都多大的人了,还是这般没轻没重。”
正其乐融融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在院外响起。
“求侯爷为我夫君主持公道!”
是谢春宴的声音。
我低垂眉眼,看来她还真是心急,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何人在外喧哗啊?”
老太君颇为不满地皱了皱眉,定北候闻言立即道:“定是不懂事的丫鬟,儿子这便命人将她赶走。”
说着便要起身,却被老太君伸手拦住。
“无妨,让她进来,老身倒要看看她诉的什么冤。”
谢春宴如愿见到了定北候,与她一起进来的还有玖沩。
二人一进来便跪。
定北候颇为不耐地睨了二人一眼,道:“便是你二人说要本候主持公道?”
闻言,谢春宴忙拉着玖沩磕起了头,“求侯爷明察!我实在是不忍侯府血脉混乱,这才斗胆面见侯爷!”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定北候眉头紧皱:“大胆婢女,你可知随意造谣侯府血脉是何罪?还有你话中之言又是何意?”
谢春宴却不慌不忙地抬头望了我一眼,眉眼间尽是得意:“侯爷,我不敢随意胡言乱语。而是我的夫君才是侯府真正的世子,是您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