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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因为我一个人,蛇王多日的操劳打了水漂,行刑的那一日他没有来,他妹妹瑶姬跪坐在中央,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鬓边的花早已枯黄。
我问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怔了半晌,突然笑了,说:“我不后悔。”
“他对我极好,一个穷书生每天勤勤恳恳的上街摆摊,明明穷的叮当响,却总是乐呵呵的,好不容易攒了几个铜板给我打了一个银戒指,说以后要给我买一个金的。”
“呵呵,金的银的有什么要紧,我以前要什么没有……我只想给他生一个孩子,他也喜欢孩子,可我是妖啊!人妖殊途,我没有办法……”
我微微叹息:“你也说人妖殊途,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该心存妄念,为了一己私欲杀了那么多人,天理难容。”
瑶姬凉凉的看过来:“你懂什么,闻笙,我了解你,只要有你在,这次我是逃不过去了,但是,至少我死之前知道情为何物,知道被一个人心疼是什么滋味,你呢,你枉坐高位,有无尽寿命,可依然是一个没人爱的可怜虫!”
我握紧了宽袍下的手,淡声道:“行刑吧。”
数十道天雷落下,瑶姬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不一会就彻底消失了,魂飞魄散。
众人走后我没有跟着离开,走到瑶姬行刑的地方,拾起一枚泛着光的金属圆圈,是她的银戒。
当晚我去了书生的家里,隐去身形,跟他一起望着洞开的大门,明显,他在等她回来。
桌上是一根有红珠子的木簪,很廉价,却是书生白日刚买的,仔细的用布巾包着,静待它的主人。
夜深了,书生困的几次差点栽下去,却固执的依旧不肯睡,一直望着那条再也不会有人来的路。
我无奈,伸出手指在书生额上结了个印,他慢慢的倒在桌子上,戒指银光一闪,消失了。
“忘了吧。”
一路走回了狐王府,刚进门就有人急急跑过来:“我的王啊您这是去哪了,二太子可是巴巴的等您一晚上,这么叫人等可怎么好意思呦!”
进了屋,朝澜果然在那,看见我也不说话,慢慢走过来抱住了我,随即却收紧了怀抱:“去哪了?怎么凉成这样?”
在外面冻的久了不觉得,方一跌进这温暖的怀抱,只觉得手脚像解冻一般慢慢恢复了知觉,我没有答话,忍不住闭上眼靠住了他,浑身温温麻麻的,绵软舒适,舒服的不想离开。
贪图安逸,这是狐的天性啊。
“你要什么?”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朝澜却听懂了,他沉沉的看着我:“我要你。”
我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忽而又恢复如常:“那你就来要吧。”
瑶姬说,不赌一把,你怎么知道赢不赢?
朝澜的扇子掉在了地上,他的唇贴上来的时候似乎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察觉到我的默然,转而吻得更深。
“好,那我就要个够,我……”
后面的话都泯灭在我主动欺上来的唇舌之间……
欢情而已。
是否相爱,有什么要紧?
此后我继续当狐族的王,也当了朝澜的情人,之一。
百年岁月对我们来说不过弹指一瞬,他身边来来回回的不缺人,二太子花名在外,哪个能真让他浪子回头呢。
如果不是在虎王府听到那些话,我可能还真下不去决定。
当初那个寒夜的那点温暖,又能暖得了多久呢?
朝澜一直笑我不像只狐狸,没有丝毫媚态,我曾在心里嘲笑他的愚钝,众生万相,怎能套用什么刻板印象来判定。
我分明就是狐狸啊。
狐族从不做亏本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