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姐姐喜欢我这样啊,早知道就不装这么久了。”
他摘下银框眼镜,慢条斯理地搂上我的腰,还故意将吐出的热气呼进我耳朵里。
我迷蒙着一双眼,脑子有些混沌,只能凭着本能揽住他的脖子,身体往前凑。
“看来,”他发出低低的笑声,“是准备好了?”
我嫌他话多,直接上前堵住他的嘴。
别吵吵,直接来。
他又笑了,揉捏着我腰上的软肉,身体徐徐沉下沉。
升上云端的那一刻,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呢喃:“你未婚夫还在隔壁呢。”
作为一家上市公司老总……的女儿,我的生活就是每天花花钱,败败家。
谁知这天老妈给我找了个秘书……
1
早上,我是被疼醒的,头疼,身体更疼。
结果一睁眼还对上了黄白色的支付宝收款码。
我:???
“醒了?那付钱吧。”刘欲坐在床边举着手机示意我,笑容意味不明。
我眨眨眼,再眨眨眼。
大脑系统启动中……
几秒后。
“你好意思说这话?”我咬牙切齿。
谁睡谁心里没点ac数吗,竟然还问我要钱?
“老板是想赖账吗?”他凑近我,“需要我帮你重新回忆回忆吗?”
我抓着被子往后躲,耳朵和脸一下子烧起来,气势也变弱了:“知道我是你老板还……”
还什么的,我说不下去。
刘欲扶了一下银框眼镜:“为了不必要的纷争,我有必要将事情跟你如实阐述一下。”
“昨晚公司年会,你喝了酒把我认成了牛郎,说要买我一晚,我看你当时意识还算清醒,所以录了音,需要听一下吗?”
醉酒不可怕,酒醒后有人帮你回忆也不可怕。
可怕的是帮你回忆的那人不仅是你看不爽的秘书,而且他还被你当成牛郎给睡了!
我彻底绝望:“你就不能拒绝吗?”
“你说一晚上十万。”他冲我摇摇手里的二维码。
成,看来是钱到位了。
“你先去上班吧,钱过会打你卡上。”我生无可恋。
“行。”刘欲说罢就要开门离开。
“等一下!那个录音。”
振作起来!当务之急还是把证据消除才行。
他应该是懂了我话里的意思:“你打完钱我就发你,并且消除备份。”
我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算这小子识相。
2
当我颤颤巍巍地把自己的“遭遇”告诉闺蜜江清清,得到的却是她变态的八卦欲。
“怎么样,年下是不是*大活好,热血沸腾?”
我:……
人类的悲喜并不想通。
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你们怎么开始的?持续时间是?”
“花样多吗?”
我:“你够了,臭宝。”
“还有个问题不得不问,戴那啥了吗?”
听到这,我的心肝不受控制的猛烈弹跳了一下,下一秒——直接飙出一句短促有力的优美中国话。
这这这!这还真不好说。
我一脸痛苦:“不记得了。”
江清清叹了口气,试图安慰我:“我在妇产科有认识的小姐妹,到时候……”
我:“gun,谢谢。”
挂断电话后,我脑子里早已乱成一团,只能哆哆嗦嗦地打电话给刘欲。
很不幸的是,打了好几遍他都没有接。
他完了,敢不接上司电话!
我火速穿好衣服,准备直接去公司磨刀霍霍,死个明白。
就当我怒气值和焦虑值达到MAX暴怒状态时,电话通了!
“喂,林副总,有什么事吗?”
公事公办的态度。
呵,拔d无情的男人。
真是跟昨天晚上的凶猛的鸭王一点都不一样。
“那啥的时候你戴那个玩意了吗?”我的口气小心翼翼。
“什么?”他似乎还很疑惑?
我怀疑他在捉弄我,但眼下急得要死,只好压低声音继续描述:“就是鼓掌的时候要用的拦精灵!”
我克制住自己直呼其大名的烦躁,却听到了前面女司机压抑不住的笑声……
脚指头又来活了。
“戴了,怎么了?”他沉默了一下,解锁我心中的标准答案。
“好好好,那没事了,你上班吧。”
我长舒一口气,心情放晴,刚准备挂断,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小心脏直接提到嗓子眼口。
“楚冉冉,你眼里是没有这个公司了吗?为什么还不来上班?”
不是,怎么突然变成我妈的声音了。
救命!
难道我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刘欲就和我妈在一块?
他不会告密吧?!!!
“司机,加速!”我冲前面的女司机大喊了一句,心里拔凉拔凉。
死亡或许离我并不遥远……
3
到了公司,我脚踩风火轮,直冲电梯十八层。
“妈妈妈!”
我急得门没敲就闯入了董事长办公室,然后看到林敏女士正搂着小奶狗的腰你侬我侬。
草!
“什么事?”我妈不愧是我妈,一点都不尴尬,甚至还在小奶狗脸上亲了口。
“刘欲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我开门见山,惴惴不安。
她在我身上打转了一圈,语气淡淡:“怎么,你跟他为爱鼓掌了?”
我听了差点两腿一蹬上去:“怎么可能?你瞎说什么呢。”
“那你一幅他非礼你的表情做什么?还不快回你的办公室去。”
她忙着和小奶狗调情,直接对我下逐客令。
我啧啧赞叹几下,余光撇过她身旁长相俊俏的男人,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刘欲这张脸。
呸呸呸,想什么呢。
幸亏他没有把我两的事告诉我妈,不然的话,我估计得被林敏女士埋汰好一阵。
不过话也说回来,我可是我妈唯二的女儿,她要是知道自己女儿和自己资助过的人睡了,那不得气的把他弄死?
怪自己刚刚没考虑周全,太不理智了。
其实……根本不用怕嘛。
4
回到办公室。
我摸摸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很想深情地对她说一句“受惊了”。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进来。”
我大大咧咧地将腿跷在桌子上,随意又有点不耐烦,将废材架子表现得十足。
“林副总,这些文件需要签一下字。”
刘欲走进来,将文件放在我的桌子上,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
这么看来,还是昨天晚上的狼狗模样深得我心。
我勾起嘴角,坏着心眼将腿往前一伸,把那一小碟文件都挤下去。
刘欲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这么做,将文件捡起,排好序,重新放在远离我脚的位置。
态度不卑不亢。
但却更让我不爽。
我就是看不惯他这个德行。
仿佛我无论对他做多过分的事情,他都像个机器人一样不会生气。
“昨天晚上你胆子很大嘛,现在装什么装?”
我从椅子上下来,捏住他的下巴,装的很凶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发抖。
昨晚他可是真的猛。
刘欲没动:“有报酬的事我一般不会拒绝。”
我松开手,心里顿升起一阵无名怒火:“那来这做什么秘书?屈才了。”
“董事长对我有恩情,我没齿难忘。”他退后几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去忙了。”
我烦躁地招招手,让他快点走。
每次和他说话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没劲又来火。
真服了我妈,安排这样一个人在我身边。
5
我家经营的是K国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尚娱。
我妈是董事长,总览全局,杀伐果断。
我姐是总裁,高瞻远瞩,精明能干。
而我,副总裁,说来惭愧,废材一枚,啥也不干。
原本我只想在家混吃等死,闲的没事画些画,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废物,但是我妈实在看不下去,停掉了我的信用卡,硬生生把我逼到公司。
从此,我结束了社畜生活,在公司当上挂名副总,每天要么趴着睡大觉,要么把窗帘一拉开始蹦迪唱歌。
我妈见我死性难改,找了个她资助的学生,也就是刘欲,来给我当秘书。
虽然明面上是我秘书,但是他全听命于我妈。
我妈甚至还为他专门在距离我一墙之隔的门外设置了秘书间,以便他能随时报告我的放肆的行为。
她的这种损招搞得我每天窗帘也不能拉,只能发呆,玩个游戏都要克制放肆的笑容。
至此,我来公司变成了一场修行。
灵魂和肉身,总有一个要在庙里。
可怜我生来随意,不喜拘束,却偏偏被最亲近的人扼制了天性。
我不知道该拿我妈怎么办,只能将气撒在刘欲身上。
可是——
一想到昨晚刚和他上了床,我的头就开始疼得厉害。
还是赶紧把钱给他转过去吧。
我叹了口气,问财务要了刘欲的工资卡,准备转钱。
“怎么会还差一万?我这个月到底买了什么啊。”
几分钟后,我看着自己卡上仅剩下的九万元,陷入奔溃。
没办法,还是问闺蜜借点钱吧。
我打电话打给苏清清。
“怎么样,他戴套了吗?”
接通电话后,对面传来激动又紧张的声音。
一上来问这个,你礼貌吗?
我耐着性子和她解释了一通,然后告诉她我迫切的借钱欲望。
“小然然,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借不借?”我克制住打她的冲动。
“借你可以,下班陪我去趟医院。”
“怎么,你怀上了?”现在轮到我八卦了。
“嘟嘟嘟。”对面一秒变成忙音。
可真是我的好姐妹。
6
到了下班时间,我飞奔到医院,生怕刘欲追着我要债。
当然也就没有发现秘书间早就空无一人。
“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你一起扛的,别怕。”我搂着苏清清,突然有些担忧。
苏清清嫌弃地拍掉我的手:“你脑子里装着什么呢,我是来看小哥哥的。”
“来医院看帅哥?你可真清新脱俗。”
“你看到就不这么说了,走快点,我刚挂完号,现在都要五点了。”
我无奈,赶紧快步跟上苏清清,和她七拐八拐地坐上电梯,来到妇产科。
等一下,妇产科?
我瞪大眼睛看着苏清清,惊魂未定:“你真的没事吗?”
苏清清甩给我两个白眼,然后理理头发,优雅地等待被叫号。
我撅撅嘴,百无聊赖地四处闲看,却看到另一个专家门诊走出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身影格外熟悉。
是刘欲!
我眼前一亮,计上心来。
“刘欲,你个负心汉,你怎么敢,怎么敢!”
我跑过去抓住刘欲的手,看向他身边的女人,悲愤欲绝,“她是谁,你为什么会和她在妇产科?”
苏清清在一旁一脸惊讶,然后默默伸出大拇指。
周围也有人好奇地停下,朝我们看过来。
“这位女士,我和他……”刘欲身旁的女生愣住,似乎想解释什么。
我打断她的话,然后揪住刘欲的领带:“你让我独自来医院打掉孩子,却和她来妇产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说完,我就掩面假哭起来。
内心却欢呼雀跃。
刘欲,今天就让你浅浅地丢个脸吧,我想你一定不会介意的。
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宝贝,别哭了。”
刘欲温柔地将我的脸抬起,我知道他一定看到了我眼里尚未消散的笑意,可是他却没有选择戳穿,而是在我脑袋上轻轻揉揉,“别再吃醋啦,她是我姐姐。”
我一下傻住,脸通红。
他好温柔。
啊不是,温柔个屁。
周围的人听后,也知道没了故事,散开。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我吧。
7
医院旁边的一家咖啡店里。
“刘欲!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竟然让人家去打掉孩子!”刘欲的姐姐沈燃脸色极其难看。
我看着刘欲没看姐姐,而是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硬着头皮上前阻止:“沈燃姐姐,你误会了,其实我和他之间还没有孩子。”
虽然这句话听上去也怪怪的,但总归是说清楚了。
我偷偷瞄了一眼刘欲,却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搞什么,我解释清楚了呀。
沈燃的目光在我们两之间打转了一番,一幅过来人的模样,笑眯眯地说:“是这样啊。没事,情侣之间打打闹闹地很正常,小虐怡情嘛。”
“嗯嗯嗯嗯。”我像小鸡啄米一样地点点头,祈祷她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那要不你两先聊着,我就先回家了。”沈燃挎上包冲我们招招手,准备离开。
刘欲却站起来:“姐,我和你一起回家。”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沈燃看着他如此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很不满。
哼哼,我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
那我偏不。
“沈燃姐姐,我可以一起和你们回家看看吗,刘欲他还从来没有把我带回家过呢。”我挽着沈燃,委屈屈地撒娇,还故意在她看不见的角落冲刘欲扮了个鬼脸。
沈燃摸摸我的头,很温柔:“好啊,来我们家,我给你做饭。”
“怎么能让你做呢,让刘欲做!”
我蹭蹭温柔的大姐姐,闻着她身上和亲姐相似的茉莉香,再看看刘欲那张变得不平静的脸,心里更是美滋滋。
刘欲小弟弟,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呀。
8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
我没有想到沈燃所说的家,是一间面积不算大的车库。
“地方有些小,小然不要介意啊。”沈燃有些歉意。
我看着沈燃皱起的眉和刘欲加快的步子,内心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很酷诶,一点都不小。”我揽着沈燃,绽放笑容,“沈燃姐姐,我以后可以经常来拜访吗?”
“好呀,随时欢迎你。”沈燃笑了,像盛放的荷花,清雅多姿。
“姐,我去做饭。”刘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走到另一个小隔间里,便消失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沈燃见状,笑着把我也半推着进去,还冲我做口型:慢慢聊。
“有味道,出去等着吧,很快的。”刘欲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但是声音竟意外地温柔。
我以为他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姐姐,我是楚冉冉。”
他拿铲刀的手顿了一下:“我知道。”
我猛地凑近他:“你竟然连我的脚步声都分辨得了,快说!你是不是暗恋我?”
我的本意其实就是吓唬他,让他知难而退。
没成想我这一凑近的动作太猛了,于是乎——我的嘴唇就这样轻轻擦过了他的脸颊。
我一怔,赶紧退后几步。
“是啊,暗恋你。”
他往锅里倒了些油,然后打开开关,油镇定几秒后,刺啦刺啦地响起来,“姐姐,暗恋你很久了。”
我听后,疯狂地往后弹几步:“你你你你……”
“虽然弟弟爱钱如命,但是弟弟也洁身自好,你放心,我只和你做过。”
他将火调成小火,放进一碗肉。
“你你……你喝酒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只有神志不清的时候才会对我说出这样温柔又长的话。
床上除外。
刘欲终于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的神情。
然后他就将火关掉,凑了过来。
“姐姐,这次是不是要我给你打钱了?”他吻上了我。
我的脑子短路了。
只觉得这个薄荷味的吻很不错。
这让我想起他刚上车时似乎吃过一颗糖,应该就是这个味道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放开我。
我盯着他的脸,突然发现他这次没有戴眼镜,和那个晚上一样。
“你竟然对你的上司做这样的事,你你你你……”
原谅我现在只能想到这样拙劣的话术来缓解尴尬。
“可你刚刚似乎也很享受。”他重新开火,专心致志地做肉,留我一个人在那傻站着。
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也有些不敢回首。
估计在这对姐弟眼里,我肯定是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
9
回到家,我立刻将苏清清转账给我的一万元以及剩下的钱发到刘欲银行卡上。
看着卧室上方明亮温暖的灯,我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的一幕幕都和那个晚上的激情四溢和今晚薄荷味的吻有关。
脑子一热,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给刘欲打了电话。
电话通得很快。
“喂,咱两既然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那就在一起吧。”
我一咬牙,直接将自己心里话说出来。
“嘟嘟嘟。”
他挂了。
他挂了?!!
他怎么可以挂?
我又气又羞,恨不得立刻把他从家里揪出来暴揍一场。
哼,等着吧。
等你明天上班了我绝对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