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身前,是刚刚那个医生。
他声音温润,却坚定有力:“她没碰过那个女人,生死关头逃跑都来不及,更何况害人。”
似乎意有所指:“如果不相信我头顶恰好有摄像头,女士栽赃诬陷是要坐牢的。”
林初咬唇把脸埋在江淮盛怀里,不敢吭声。
江淮盛紧张的把人抱起:“你流血了,我先带你去看医生好吗?”
我眼泪汹涌,靠在医生的后背,染湿了他的衣服。
我抓住他的衣角,低声哀求着:“别走,帮我挡一下拜托你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这样。”
他身子僵了一下,真的站在我身前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我才缓过来,看到他的名牌,沈劲骨科主任。
我低声道谢:“沈医生谢谢。”
他却摁住我:“医院外面有很多记者,我带你从后门走吧。”
沈劲看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下气:“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去。”
我哭了一路,想到刚刚那幕就像针扎一样的刺痛,痛得我喘不过气。
沈劲没有打扰我,车停在门口等我哭到平静,递给我纸巾。
“顾小姐,我曾看过你的一部电影,你说玫瑰的利剑是自己。”
他意有所指,我也明白。
“谢谢。”
他歪了下头,琥珀色的眼睛有了笑意:“我不接受口头道谢,请我吃饭吧。”
他拿我的手机加了好友,我看着备注哭笑不得,救命大恩人。
那倒也确实,没有他那一脚,我在医院可能血流成河了。
我打定主意要跟江淮盛分开,也不打算告诉他孩子的事情。
说了能让他忘记和林初的那段遗憾吗,能让他全心全意爱我吗?
显然不能,我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从出生就活在可怜的目光下。
江淮盛傍晚赶回来,看到我拖着行李要离开,挡住我的去路,眼里有风暴在酝酿:“去哪儿?”
我厌烦他这个样子,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回我自己的住处,这间屋子让给林初。”
他绷紧下颚,呼吸变得急促:“妗妗你太没安全感了,我爱的是你,今天只是个意外,初初她忽然说身体不舒服…”
爱我,所以在意外发生时,下意识保护的是林初。
爱我,所以林初污蔑我时,他没有反驳却质问我。
太可笑了,
我气急败坏地打断他:“所以我不是说了吗,分手!让林初搬过来住,你时时刻刻都能照顾,还不满意吗江少?”
“你愿意吃回头草,让别人取笑,关我屁事!”
江淮盛气急了,闭了闭眼强忍着怒气:“别说分手这种气话。”
真恶心,恶心到我不想再停留一分钟,我强硬的闯过他身边要离开。
他强硬拽住我的手腕,一脚踹翻了行李箱,掐着我的脖子吻了上来。
我推不开他,发了狠的咬他的嘴唇,一时间口腔里都是血腥味。
江淮盛吃痛松开了我,眼底一片黯淡:“你这么想离开,那就先冷静冷静。”
我拖起箱子就走,没有一点留恋。
我还没来得及预约手术,经纪人打来电话:“妗妗有场戏需要重拍,你明天能到场嘛?”
我头痛的扶额,还好没有显怀,接的上戏,低声应了句好。
第二天到场从早晨7点等到下午,才看到江淮盛揽着林初姗姗来迟。
我瞬间冷了脸,气场压的人低一头:“什么意思,李导呢?”
林初仰起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场跳水的戏是我不满意,顾小姐圈内敬业精神可嘉,会配合吧?”
我恨的咬牙,手指关节攥的泛白。
她用敬业的说法逼着我跳水,可现在即将入冬,湖水冰冻我还怀着孩子。
我下意识抚了下小腹,绷着脸拒绝:“跳水不行。”
她微微咬唇,眼泪汪汪的看向江淮盛,声音委屈:“淮盛哥哥顾小姐是不是生我的气,故意刁难我?”
江淮盛眼神闪烁,漆黑的眼眸眯起,极度不耐烦的开口:“顾妗你脾气怎么还那么大,让你跳就跳,当演员没资格拒绝。”
我愣怔的看着他,心上剜了一刀阵阵刺痛,唇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以前我淋点雨感冒,江淮盛都会自责很久。可现在零下10度的湖水,他却逼着我跳。
我们僵持仅仅十几分钟,顾妗耍大牌就爆上了热搜。
“208万在拽什么啊,跳个水都不行???”
“自己和江少传绯闻,正牌女友回来了,她嫉妒呗。”
“心肠蛇蝎的女人,一对比林初怪不得是白月光。”
“别影响我cp破镜重圆,跳个水淹死得了…”
她隔着人群向我晃了晃手机,笑的一脸挑衅的样子。
经纪人为难的看着我:“妗妗你不跳的话…”
我面无表情的打断她:“我跳。”
正式开拍前,我忽然扭头看向江淮盛,怀着最后一丝期望:“你真的要我跳下去么?”
他蹙眉看我,眼底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你跳不下去,我不介意找人推你下去。”
呵,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我勾起一抹笑,艳丽绝望:“如你所愿。”
我跳了下去水花四溅,湖底的冰冷窜入四肢百骸,小腹爆发了痛楚,像重锤猛击一样难以忍受。
我呻吟出声,水呛进鼻子里,窒息感淹没了我最后的坚强。
岸上突然一阵骚动:“湖里怎么有血啊!”
“救人啊,快救人!”
江淮盛脸色大变,甩开林初跳进水里,把我抱上岸时手都在发抖,他轻拍着我的脸,嗓音嘶哑:“妗妗你睁开眼看看我,别吓我求你了。”
救护车在路上飞驰,他死死抱着我怕我有什么闪失,甚至焦急到失去冷静怒吼:“快点!再开快点!”
在被推进抢救室前,医生紧急询问他:“患者怀孕几个月了?”
我费力的睁开眼,看到江淮盛面色惨白,他几乎站不稳,颤着嗓音问出:“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