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回到病房就看到一个面容英俊的中年男子,十分焦急的来回踱着步。
“先生您是?”
带着对范家最后的一丝期待,我本以为会是我那范家的养父母。
谁知,竟是一个陌生人。
“熙熙,我是……”男人一副就要潸然泪下的表情,一把抓住了我的双手,浑身都欣喜到发颤,“我是你亲生父亲啊!”
我这两年有些瘦的不成样子,脸大抵也是惨白如纸的瘦脱了相。
男人满脸心疼不已的反复打量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范家怎能这般对你……”
“不等等,怎么可能?我爸不是范思婷的养父吗?”
“才不是!他们两家都抱错了!那个疯男人的婆娘,生的是个死胎,结果他就发疯的把范家女儿给抢走了。医院不敢告诉范家,就给将错就错把你……”
哦,原来如此。
“那我生母?”
“她……她以为诞下死婴,悲痛欲绝的离家出走失踪了……”男人的语气有些落魄。
我没再多问,将师父的要求告诉他,他同意的离开去做准备了。
可我知道,他在撒谎。
其实一个月前,师父已经帮我算到生母的信息。
当生父拿到亲子鉴定,立马跑来叮嘱医院照顾我。而我转头就拿着他给我的手机拨通了生母——京城首富的独女,黎秀芹的电话。
但要求还是一样的。
八抬大轿,否则我不出院。
次日一早,疯人院第一次迎来如此壮景:八辆豪车成一字排开的停在门口。
倒不像是要接我这个疯子,而是接什么商圈大佬。
我被父亲李楠威和保镖们,簇拥着朝院外走去。可刚到门口就发现父亲并没有执行我的要求。
呵,自以为是的男人。
我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从保镖们的夹缝间开溜了。
边跑边喊得院里院外都听见了:“是八抬大轿,不是八辆车!爹,你想要害死我啊!”
所有人都以为我又犯病疯了。
生父李楠威,毕竟如今是江城前三,排的上榜的富人。被我这么一搅和整的毫无脸面的上了新闻,却没接到我。便也跟我怄气起来。
连着几天他都没再来疯人院看我,也没来过电话。
但早已算到父亲运势的我,根本不急。
他这么着急想我回去,可不就是想借我的气运挽救早已有亏空之兆的公司吗?
范家刚接回真千金的时候,我就无意听到养父母说过:我天生凤脉,俗称大锦鲤命,走哪旺哪。
这也是为何,出了范思婷受伤的事,范家第一反应不是把我送入监狱而是疯人院的原由。
只有这样,才好把我继续留在户口本上旺他们啊。
经过范家的惨痛教训,我深刻的认识到:如果真的爱我,理解我的亲人,根本不会在意我到底疯没疯。
八抬大轿,不光是为了听师父的话避劫,更是为了考验他们的真心。
我被范家的无情……整怕了。
八天后,我在给师父梳头的时候,无意间向窗外一撇。
一台鲜艳的大轿,格格不入的静静停立在疯人院的门口。
我整个人激动的抱住郝玄之。
“师父,我……真的要出院了。”
他一脸无语的任由我松手将梳子扔在了地上,被迫散了一脸乱发的在我怀里幽幽开口道:“恭喜。”
我正要随管家出门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熟悉而儒雅的声音。可我分明听出,嗓音里抑制不住的低落。
“五花大绑进死门,八抬大轿凤回天。此生死劫已解。”
我突然热泪盈眶的想要再回头看一眼,这个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唯一愿意一直关照我的男人。
他是我这两年生命里唯一的光。
“别回头,去吧。”
我攥紧衣角,听话的忍住回头的冲动,哽咽的一路小跑冲出院门。
可踏出院门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喊道:
“师父,等我接你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