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川拿起手术刀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想起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手指纤长,柔若无骨,简直是人间极品。
梦里抚摸过我身体的手此时戴着手套,戳进我难以言说的某个部位。
“果然,有点大,你怎么忍到现在才来。”他的语气甚至带着莫名的惊叹。
我把头埋在手术台上,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他感叹大的地方,是一颗折磨了我很久的……痔疮。
还有……为什么是果然?
1
自从认识了周临川,我总会做一些旖旎的梦,主角无一例外都是他。
并且,这些梦的内容都无比细致。
所以我清楚地知道周临川的手指有多长,身材有多好。
当然,这大概都是我臆想出来的。
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晚上都梦见周临川。
在梦里,我们一起研究了n种玩具,开发了n种玩法。
光是想想都会脸红心跳的程度。
我一度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
直到我痔疮发作被闺蜜李茜送进医院,主治医生恰好撞上周临川。
当我脱掉裤子趴在手术台上,用极其难堪的姿势在他面前展露我的另一面的时候,我想,我这乱做梦的毛病终于不会发生了!
我现在一想到他,脑子里就自动浮现起尴尬两个字。
半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
我躺在床上哀嚎,一哀嚎身体就紧绷,被割掉的地方就痛。
偏偏李茜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还在说,“周医生是不是喜欢你啊,给你做手术的时候那眼神温柔地都快滴水了,你们两什么时候勾……”
我忙捂住她的嘴,周临川一身白大褂走了进来,一米八三的个子哪怕是弯下身来也让人无法忽视。
“说什么呢?”周临川问。
“没。”我根本不敢看他。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仔细地调整了一下我这边生理盐水的流速,又嘱咐我饮食上要注意的问题。
走的时候他还说,“注意好好睡觉。”
想起梦里那些不能说的东西,我的脸颊迅速烧了起来。
总觉得他好像……意有所指。
2
周临川是个很负责的医生。
每天早中晚会不定时地查看三次自己病人的情况,这也就意味着,我每天必须见他三次。
我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他正整理着胸前兜里别着的笔,闻言动作一顿,反问,“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没有。”我猛摇头,“就问问。”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从本子上撕下一页纸递给我。
接过纸的瞬间,我暼见他右手虎口的位置有层薄茧。
我脑子一瞬间有什么炸开。
当这双手抚过身体,大手握住腰肢,薄茧擦过皮肤时的那种酥麻感一下子就像潮水似的涌了上来。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周临川清润的声音响在耳边,我抬头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周医生。你做梦么?”我问。
周临川明显笑了一下,“你想问什么?”
呃。
问什么?
难道我跟他说,我天天晚上做梦跟你那啥那啥,你有没有梦到我那啥那啥啊?
为什么我明明之间不知道你虎口有茧子,梦里竟然会梦到你手掌有茧子,做的梦贼真实啊。
我自己听了都要报警的程度啊!
“我……”我赶紧换了个委婉的试探方式,边说边比划地解释说,“我发现我会做一下预知梦,比如说我刚认识一朋友,接着我就梦到他胸前有一颗痣,结果后来我发现他的胸前真的有一颗痣!”
周临川眉头一皱,“你晚上做梦都带赶场的?”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周临川估计是误会了,我解释说,“就是打个比方,我并没有做很多梦,也就是偶尔。”
我尴尬地笑了两声。
周临川干脆搬过凳子在我床前坐了下来,“会。”
“人和人之间是有能量场的,也许你和这个朋友有特殊的能量场,所以才能梦到你并未探知到过的东西。不过,你梦到的朋友似乎很多啊。”
他的语气有些不善,仿佛再说我是个善于周旋在多个男人之间的交际花。
哪里……怪怪的。
我正愁气氛尴尬,周临川就被另一个病人的家属拉了出去。
3
我看向手里的那张纸条,上面罗列了各种有助于痔疮愈合的食物,还特别标注了一些忌口。
以及特别标注了不能吃西瓜,再馋再热都不能吃。
嘶……
李茜把纸条当作我骗她的证据,“还说你和周医生没什么,他怎么知道你能一顿干掉一个大瓜?我查了一下,痔疮之后不能吃高糖水果,那么多高糖水果他都不特意嘱咐怎么就单让你不要吃西瓜?”
我哑口无言。
李茜指着我的鼻子问,“快说,你们到那一步了?”
我简直冤枉死了!
“没有!”我叹了口气,“我和周医生清……”
好像我单方面地不清白。
李茜开心地哼了一声,“清白两个字,说不出口了吧?还清白……”
撇去那些不清不白的梦不谈,我和周临川的关系还真是……清清白白。
我和他是被双方父母硬塞给对方的,两个人应付各自家长吃了一顿饭看了一场电影就没什么交集了。
李茜哼哼,“当初还说没感觉呢。”
也不是没感觉,只是周临川当时太冷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一起吃饭我不说话他绝对不会开口,偏偏我这个人最不会应付这种尴尬场面。
你冷,我只会比你更冷。
于是,哪怕我和他一起吃了顿饭看了场电影我和他说的话加起来都不会超过十句。
哪个晓得这家伙会入我的梦?
在梦里还格外的……
“闷骚。”
“啊。”李茜削了个苹果给我,“说谁呢,周医生啊。”
“可惜啊。”李茜感叹了一声,煞有其事地说了一句,“周临川不行。”
“啊?”我本能的发出一声惊叹,“你试过啊就说他不行?”
“科室的人私下谈论的。”李茜嘶了一声,“你试过啊你就说行。”
我喃喃道,“还真是试过。”
我张嘴咬了口苹果,一抬头就看到周临川正站在门口,双手环胸,好整以暇。
李茜还偏偏跟个八卦记者一样追问,“快说,你和周医生怎么搞到一起的。”
我一噎,差点没把肺都咳出来。
周临川快步走到我床边,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伸手接过我吐出来没嚼完的苹果。
不看他的表情,只听他的声音只感觉这嗓音快把人都温柔地化了。
“慢点。”
等我平复了,李茜又不死心地追问周临川,“周医生,你和我家蔓蔓怎么那么熟了?我问她她还不肯说,搞得跟地下党似的。你说说呗。”
对于周临川对我这一反常态的态度,我心里也直打鼓,所以也没拦着李茜,任由她问出了口。
周临川张了张嘴,又看了看我说,“秘密。”
4
晚上伤口疼地睡不着,小腹一股胀意。
我试图叫醒睡在一边病床上的李茜。
她呼噜打地贼响,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我只能给周临川打微信电话,希望他可以来救我。
好在周临川还没回家,很快赶了过来。
他是跑过来的,站在床边还微喘着气,“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脸胀红,“想……上厕所。”
他明白过来,弯下身来一手穿过我的膝弯,一手横过我的背部。
“抱住我的脖子。”他说,“我抱你过去。”
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这样近的距离,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馨香,似乎是某款沐浴露的味道,很淡很清澈的感觉。
我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在梦里我就闻到过。
后来我专门研究了一下,那应该是某品牌的海盐沐浴露。
出神的时候,周临川已经抱着我走进了厕所。
他问我,“是我帮你还是?能行么?”
我心里又震了一下,“啊?帮我什么?”
“脱裤子。”周临川说。
他的语气异常淡定,好像帮一个异性脱裤子是一件类似于谈论天气一样稀松平常。
我尬笑道,“周医生对病人这么体贴入微的么?”
谁知周临川认真地说,“不是,只是梦里做惯了,就以为现实也这样了。”
我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周临川的意思。
“你……你是说……”我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住不住问,“你也做了那样的梦?和我……”
“嗯。”他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你脖子后面有颗痣,是我在梦里看到的,那天你吃苹果呛住我帮你拍背的时候看到了一摸一样的那颗痣。”
他肯定地说,“我们应该是做了相同的梦。”
“胡说。”我本能地反驳,“我做的梦都很正常,才没有做什么稀奇古怪的梦呢,你一个人做了。”
“嘶……”周临川将我放下来,捏着我的脸有些好笑,“你怎么知道我做了稀奇古怪的梦了?”
“我……”
我语塞。
急切地把他推出了厕所,并嘱咐他走到门口。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这才淅淅沥沥地落下雨来。
等我解决完毕站起身来叫了一声,周临川又掐着点儿候在了厕所门外。
他把我抱在床上问我,“你住院的事情,阿姨知道么?”
“当然不知道。”我赶紧叮嘱他,“可别告诉我妈,我妈要是知道我住院肯定以为天都要塌了。”
他点点头,“行,这两天我住在医院,你有事就像今天这样,直接打电话。”
5
周临川好像直接把自己带入到了老公的角色。
但其实,我们连好朋友都算不上。
李茜直问,“哟,什么时候结婚啊?”
“去你的。”我啃着苹果,“我们……”
该怎么定义我们的关系呢?
梦中炮友?
我直呼救命!
在医院的第五天我就办了出院手术。
回去之后,周临川倒是又发了条消息叮嘱我不能吃高糖食物,特别是西瓜!
我选择忽视。
只要我想起他,就会想起我撅在手术台上,被他的手指伸进某个部位!
啊!!!
谁受得了!
“蔓蔓。”男人的手修长,冰凉。
手指从脖颈一路下滑,所到之处无不溅起一阵滚烫的水花,带着薄茧的虎口卡住我的腰肢,酥麻的触感让我舒适地每一根头发丝都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