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一条短信,“你老公会在今晚杀了你。”
回家后,温文尔雅的老公真的在我的饭菜里偷偷加了料!
1
这天傍晚,我收到了一条短信:【你老公会在今晚杀了你!】
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发来的。
我吓得倒吸了口凉气,这是恶作剧吗?
我跟蒋诚认识了二十年,结婚五年,他温文尔雅,婚后更是对我好到了极点。
这样的人怎么会杀我?
我正犹豫要不要报警,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是蒋诚。
“老婆,忘带钥匙了?”他亲昵的把我拉进去。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肉香,是猪肉被炖得软烂的味道,我突然有点犯恶心。
“老婆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蒋诚一脸关切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他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闻到香味饿了吧?洗手吃饭,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哦。”
“什么纪念日?”
“晚点你就知道了。”
结婚这五年,每天都是纪念日,什么第一次告白、第一次搬家、第一次升职……
我已经习惯了他偶尔的小惊喜,并且身体力行的回报他。
他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因为一条短信就怀疑他呢?
毕竟这年头,无聊的人太多了。
我暗骂自己小题大做,刚想跟他说一下短信的事,就见他开了一瓶红酒,随后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刚好我站在卫生间门口,一道横梁拦住了他的视线。
没看到我,他试探着叫了我一声。
我应该回应他的,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反而打开了水龙头,做出我在洗手的假象。
听到水声,他似乎放心了,从兜里拿出一瓶药,扔了一颗在红酒里!
我忍不住惊呼出声,他似乎听到了动静,一边叫我一边走过来,我连忙站到洗手台前,随意沾湿了双手。
一回头,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距离太近,他呼出的热气扑在我额上,冰凉的手却抚上了我的脖颈。
“田甜,你的脖颈真好看,真适合留下点痕迹。”
冰凉的触感瞬间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猛的推开他,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我,如果是平时的我,绝对不会推开他!
我尽量稳住呼吸,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手凉死了。”
然后自然的走到餐桌前,“做了什么好吃的?我一进门就闻到香味了。”
我发誓,这是我吃过最痛苦的一顿晚餐,他一直在催我喝酒,好几次都被我搪塞回去了。
他的神情逐渐变得不耐烦,直勾勾的盯着我,“真的不喝吗?”
我的心跳瞬间加快,如果我拒绝了,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做出什么让我后悔的事?
要不喝了吧?大不了趁他不注意再吐出来!
打定主意,我正想答应,他却一把按住了杯口,笑吟吟的说:“不想喝就不喝了,我们家里老婆最大,都听你的。”
他慢悠悠走到我身后,双手搭住我的肩膀,俯身对着我的耳朵说,“闭上眼睛,我为你准备了礼物。”
他常年健身,将我圈在怀里这个姿势,我逃不掉,如果他真的要杀我,我也只有乖乖等死的份。
我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黑暗放大了感官,每一个毛孔都灌入了冷风,似乎有无数只手要扼住我的喉咙,我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粗糙的东西搭在了脖颈上。
并且,在慢慢缩紧!
我下意识睁开了眼睛,他居然把一根麻绳拴在了我脖颈上!
“你干什么?”我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他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看着我害怕得发疯的样子。
“还记得江谷兰吗?”
他的声音很轻,我却因为这个名字停止了挣扎。
怎么不记得?
我们都在孤儿院长大,是关系最好的铁三角,我很早之前被一个有钱人家领养,但这并没有妨碍我们的友情,我经常回去看他们,给他们带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
然而,正是因为我送的一个玩具,葬送了江谷兰的小命!
那天,我期末考试成绩不错,爸爸给我买了一个仿真娃娃,逼真到什么程度呢?
我走在街上,都有人说我的父母不尽责,让姐姐照顾弟弟,万一摔到怎么办?
江谷兰看到这个娃娃的第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非要让我送给她。
因为这事,我们还吵了一架,最后是妈妈答应下次再给我买更漂亮的,我才忍痛割爱。
谁都没想到,过了几天就出事了。
孤儿院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疾病,有一个女孩精神有问题,看到娃娃,居然害怕得口吐白沫,一度想要把江谷兰掐死,幸好没有得手,但不知怎么的,到了晚上,她悄悄摸到江谷兰的房间把,她勒死了!
用的,就是一根粗糙的麻绳!
这件事也对我造成了不小的影响,那段日子,我经常做噩梦,要是我没有把娃娃送给江谷兰,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蒋诚亲眼目睹了江谷兰的死亡,高烧了一个月,看了好久的心理医生才恢复正常。
倒是杀人凶手朱洋洋,因为年纪太小,精神又有问题,在精神病院关了几年便被放了出来,至于她的行踪,没有人知道。
2
我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在今天旧事重提。
今天,是江谷兰死的第二十四年!
“我哪里知道孤儿院有精神病?我明明不想给她的,是她非要抢我的东西,出了事为什么要把一切怪在我身上?你以为这么些年我好过吗?我内疚得要死!”
愤怒战胜了恐惧,我崩溃的大喊大叫。
“所以你是在怪我吗?觉得是我害死了她,你要杀了我为她报仇吗?”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
我把麻绳狠狠砸在他身上,“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给别人准备的。”他也不生气,居然笑了出来,“我找到朱洋洋了!”
许是因为太过兴奋,他的脸很僵,明明在笑,却扯不起嘴角,怪异而扭曲。
“我本来想一个人给江谷兰报仇的,怕吵醒你,甚至在酒里下了安眠药,谁知,你压根不肯喝。”
他的语气虽然遗憾,但脸上始终带着兴奋,“一定是天意,是江谷兰要让我们亲手为她报仇。”
“你疯了吗?这是杀人,是要偿命的。”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那又怎么样?”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到了他的肺管子,他一下就生气了,“朱洋洋不也杀人了吗?她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法律制裁不了她,就让我来!”
“至于偿命,只要我们做得够隐秘,就没有人会发现。”
这一瞬间,我觉得他才像个精神病。
若是我不乖乖按照他的话做,他一定会杀了我,所以,此时我只能像只鹌鹑,乖乖的跟他去见朱洋洋。
朱洋洋被关在地下室,一间狭小的屋子,密不透风,只有一个天窗,偶尔有阳光泻进来。
听到开门声,缩在角落的朱洋洋下意识瑟缩了下,慢慢抬起头。
我倒吸了口凉气,她脸上全是血,裸露在外的皮肤尽是淤青,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她直勾勾的盯着我,双眼猩红,像个鬼一样,我不由得躲在了蒋诚身后。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害怕,蒋诚一脚踢了过去,“你这个杀人犯,还敢瞪人!”
朱洋洋被踹倒,居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江谷兰的死跟我没关系,从来都没有,有精神病的是你啊,蒋诚,你忘了吗?”
“胡说!”
蒋诚怒了,几步上前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朱洋洋一边哀嚎,一边死死盯着我,血红的眼睛藏在杂乱的黑发里,里面尽是恐惧愤怒。
“田甜,不要相信他,他才是疯子!当年江谷兰只不过是跟别人走得近一点,他就杀了江谷兰,为了脱罪,还把一切都嫁祸给了我!现在找到你,也不过是为了你父母的遗产!”
什么!
怎么可能?
我们朝夕相伴五年,对我体贴入微的人,怎么会藏着这么狠毒的心思?
然而,看着暴怒的蒋诚,我心里再怎么不愿意相信,还是后退了一步。
蒋诚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田甜,你居然愿意相信一个疯子!”
他狠狠踩了朱洋洋一脚,后者惨叫一声,彻底没了声音,他慢慢朝我走来,手上还在滴血。
“她是个疯子,最喜欢骗人取乐,难道你宁愿相信一个杀人犯,都不相信你的枕边人吗?”
“你、你别过来!”我的声音在发抖。
“田甜。”他叫我,一如既往的温柔。
可是,他刚刚差点把人打死了,一转头就能这么柔情蜜意,我瘆得慌。
其实,江谷兰的死,我都是听养父说的,尸体被发现时,她身边只有朱洋洋一人,一个孤儿,没有人会费劲追查死因,所以,把朱洋洋关到精神病院,一切就结束了。
难道还有隐情?
我尽量放缓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听说,当时第一个发现江谷兰死了的人,是你?”
3
听到这句话,蒋诚顿住了,他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没错,是朱洋洋亲手勒死她的,当时我就站在门外,江谷兰伸手朝我求救,但是我离她太远了,赶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脸慢慢涨红,眼睛凸出,舌头都掉了出来。”
诡异的停顿一瞬,蒋诚的声音更轻了,“她一直在怪我为什么不早点过去,为什么不救她,用那双流血的眼睛求我帮她报仇,我怎么能拒绝呢?”
说着,他已经站在了我面前,“现在,只要把这个套在朱洋洋脖颈上,一切就结束了。”
他把麻绳放在我手里,示意让我帮忙。
我哪里敢?下意识就要扔了麻绳。
然而,不等我有所动作,他就说,“我给过你机会的,我们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你要是不帮我,知道后果吧?”
骑虎难下!
“田甜,乖,你只要帮我拉住绳子就好,不会很久的。”
他把麻绳套在朱洋洋脖颈上,用眼神示意我拉住另一头。
我紧张害怕得发抖。
别无选择,我只能照做。
他很满意我的乖觉,“我数到三,一起用力。”
“三、二、一……”
最后一个数字刚落,我猛的松手,蒋诚因为惯性摔倒在地,我趁这个机会拔腿就跑。
朱洋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死死压住蒋诚。
蒋诚由原先的疯狂变成害怕,他朝我伸出手,“田甜,别丢下我,我会死的,她会杀了我!这个杀人犯会杀了的我!”
将要出地下室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蒋诚眼里的恐惧像是要流出来似的,朱洋洋压制着他,披头散发,像一个女鬼。
我有些犹豫。
朱洋洋大喊,“还不快跑!打电话给梁明威,他能帮我作证!”
我咬咬牙,不止跑出了地下室,甚至还上了锁!
4
这里是独栋别墅,右边有一个花圃,只有一条公路,视野开阔得很,我要是想逃出去,除非开车,不然很容易就会被找到。
我先去客厅拿到手机,一边打报警电话,一边去卧室找车钥匙。
该死的,平时不想看到的东西现在把房间翻了个遍都没找到!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警员向我询问了地址,让我找个地方藏起来,他们三十分钟后到。
与此同时,地下室传来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大门被打开,不知道是谁的脚步声,“吧嗒吧嗒”朝我走来。
我不确定该相信谁,只能躲进衣柜。
“田甜,你在哪,我们快走,等她醒过来我们就完了!”
是蒋诚,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不知道被朱洋洋伤到了哪里。
我不敢吱声,把自己缩成一团。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在朝我靠近!
“田甜,你怎么能怀疑我,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我无法解释他今晚的暴戾行为,要知道,平时连鱼都不敢杀的人,居然会那样去打一个女人!
“田甜?”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轻缓,“我看到你了。”
我头皮一麻,透过衣柜缝隙看他,他的眼睛在四处张望,哪里像看我的样子?
冷静,只要不露馅,他就会去别的房间,别墅很大,按照他现在的速度,我有把握拖到警察过来。
他搜寻了一阵,没有看到我的踪影,有些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正要离开,我的手机居然响了!
本草纲目的铃声格外刺耳,蒋诚猛的拉开衣柜,我连忙接起电话,不管对方是谁,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救我,蒋诚要杀了我!”
此言一出,不仅蒋诚懵了,电话那头的人也懵了。
“你说什么?”是梁明威。
蒋诚并没有如我料想的那样要勒死我,只是靠在衣柜上,满眼受伤的看着我。
“田甜,我不知道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千万小心,还记得前段时间流窜的精神病吗?她杀了好几个人,警察已经查到了她的踪迹,就在你住的地方!”
“是朱洋洋?”
我忍不住发抖,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都做了什么啊!居然把我的爱人跟一个杀人犯关在一起!
蒋诚似乎看出了我的难堪,轻轻抱了我一下,示意他不在意。
我想拉他的手,却触到了冰凉黏腻的液体,他的肚子在流血!
“是朱洋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把刀。”
蒋诚疼得满头是汗,依然在朝我笑,“不过我也伤了她,用木板敲她的脑袋,把她敲晕过去了。”
“对不起……”我内疚得要死。
他摇摇头,接过电话,对电话那头的梁明威冷冷道,“我会照顾田甜,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完就挂了,本来就惨白的脸色变得铁青,“老婆,你少跟他来往,我不喜欢他。”
“好好好。”我连连点头,扶着他去找车钥匙,“我送你去医院。”
蒋诚似乎没听清我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重复,“别靠近梁明威,他是个怪人,会带来厄运。”
嗯?
我们四个都是孤儿院的孩子,梁明威跟我们虽然没有那么铁,也算得上好朋友了,为什么蒋诚那么抵触他?
在我被领养那段日子,又发生了什么?
我问蒋诚,“为什么说他是怪人?”
蒋诚转了转眼珠,机械的看着我,“那天晚上,梁明威跟江谷兰说了几句话,朱洋洋当天晚上就杀了江谷兰。”
我靠!
敢情朱洋洋是个偏执的疯子。
“好,那我以后离梁明威远一点。”蒋诚此时情绪不稳,我只能这样安慰他。
“不止是你,还有江谷兰,也得离他远一点,他这种人,死掉才好!”
蒋诚一直在喃喃谩骂,目光呆滞得像个提线木偶。
我心里有些发毛……
好在已经找到了车钥匙,我加快脚步扶着蒋诚往停车库走去。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受伤了,得去医院。
5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没有管,下一秒,接二连三的短信进来,似乎是有很要紧的事。
我一只手扶着蒋诚,一只手拿出手机,居然是梁明威。
介于蒋诚对他的恶意,我下意识偏过手机,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角度点开短信。
扑面而来的短信让我手脚发凉,手指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远离蒋诚,他是杀人凶手!】
我的心脏忍不住狂跳起来,他口中的杀人凶手,正靠在我的肩膀上,喘着粗气忍痛。
下一秒,另外一条短信进来了:
【蒋诚有精神病,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我只不过多和江谷兰说了两句话,他就杀了江谷兰!】
【不仅如此,他还把院长的刹车线捆起来,想要把一切嫁祸给院长,可惜在他搬运尸体时被朱洋洋看到了,索性让她当了替死鬼!】
【我不知道他会干什么,但是你现在很危险,不要上车,拖住他,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