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大小姐江沫云落魄时,我赚钱养着她。
有人向我示爱,她不但不祝福,还使出各种手段,威逼我选她做老婆。
后来,她重返京圈再次掌权,转头就送我一顶绿帽子。
她把重伤的我扔在山下不管不顾,却一脸焦急地扶着只是扭伤了脚的未婚夫。
她为向未婚夫表忠心,对我冷眼相待,任由对方羞辱我。
再后来,我生病把这些都忘了,可是她却疯了。
1、
我出现在世家云集的宴会上,四周对我露出上下打量的鄙夷眼神。
「这好像是江沫芸被害流落到娄山镇时,救她一命的天煞孤星。」
「可不就是他嘛,父死母早亡,现在还挟恩图报追到京都来,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小地方出来的就是没见过世面,竟然穿着泳裤就跑来参加宴会,就他这样,拿什么和林家少爷比。」
那些人的议论声或大或小,不少讥讽都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抬头看向正前方的林正巍,嘴角的笑意看得出他对我现在遭受的一切十分满意。
他微微仰头,从上到下地俯视着,仿佛看我一眼都是对我的施舍。
可不是施舍嘛,他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爷,江沫芸的未婚夫。
而我是孤儿,没钱没学历没家世。
我在会场没看到江沫芸,便知道这只是林正巍戏弄我的把戏,于是打算离开。
她身边的狗腿子立刻上前,我挣扎中还是被钳制住了手臂。
林正巍随手拿起一瓶红酒狠狠砸我脑袋上,玻璃瓶碎裂,红酒从我头顶淋下。
他脸上依旧是得体的笑容,「就你这样的贱命还想娶到沫芸,想逆天改命成为豪门想疯了吧。」
「我帮你好好清醒清醒,认清楚自己的地位!」
三天前,林正巍告诉我,江沫芸会在今天回国参加他们的泳池趴,我想要进来就必须得穿泳裤。
我换上了,因为我不想再等,想和她见面一次性说个清楚。
从老家到京都已经有半年,既然她实现不了当初嫁给我的诺言,就别拦着我离开。
我垂着眉眼,紧紧攥着拳头。
2、
林正巍用碎裂后剩下的瓶身挑起我的下巴,看着我右脸上那道从眼尾处延伸至耳垂的疤痕,一脸惋惜地说道。
「啧啧,看看这小脸蛋,真是可惜,又是受伤又是被判拘役一个月,我听着都心酸。」
「你也别怨沫芸,毕竟你只是差点瞎眼毁容,我可是崴了脚,在她心里,想必我的伤更应该尽快治疗。」
一年前开始,我的头就经常无故疼痛,现在被他一砸,更是疼得像爆炸一样。
他说的这事,我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来,那时好像才刚来京都不久。
我这记性越来越差,不过才半年时间,就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是我第一次从江沫芸的半山别墅逃出来,路上偶遇林正巍。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他身份,他趁我没防备将我推下山坡。
然后也跟着下到山坡,造成与我同时掉下山坡林子里的困境。
江沫芸赶来时,毫不犹豫地背起崴脚的林正巍,将满脸是血的我丢在身后。
要不是照顾我的李妈及时赶到,我早变成独眼龙。
但林正巍说的责罚,我却已经不记得。
只是奇怪,为什么他故意伤害我,却是我被判坐牢。
就在我晃神之际,被一股力道推进旁边的水池里。
我不会水,只能胡乱拍打水面,大口地呼吸着。
然后沉入水里。
3、
我醒来时,已经躺在半山别墅里。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所以明知可能是鸿门宴,也会去那找江沫芸。
她不放手,我离开这座别墅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三小时。
我和江沫芸相遇在五年前,母亲生我时难产而死,父亲是聋哑人,在我高一时也因病去世。
只留下一栋老房子和几千块存款。
拿着那点钱撑过高中毕业后,我便开始工作。
白天正常打工,晚上去摆夜市,娄山镇不大却是傍着山水的古镇。
那天我收摊回家,就看到江沫芸躺在我家旁边的山脚下。
满脸脏污黑不溜秋,浑身划伤,似从山坡上滚下一样,像书里说的逃荒饥民。
我看了几眼准备走,却在这时候被她抓住脚踝。
她嘴巴蠕动着,虽然声音太小我听不见,但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救我”两个字。
鬼使神差地,不喜欢多管闲事的我第一次管闲事。
给她擦干净脸后,我惊觉自己竟然捡了个大美人。
从此,一向孤寂的家也有了声音,我也有了伴。
本想等她醒来就送她回家,可她一脸却懵懂地看着我,说自己什么都想不起。
然后睁着一双桃花眼看着我,也不说话,愣能给我盯出脸红耳赤,想让她离开的话语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看到她脖子间的玉佩里有个芸字,于是叫她阿芸。
阿芸伤势远比我初见时以为的要严重,两根肋骨断了,一只腿骨折。
我没多少钱,但还是拿出准备自考大学的钱,去小镇收费最贵的中医诊所那请来梁阿伯。
阿芸也因此对我很是感激。
但晚上睡觉时,我看着存钱罐里少了一大半的存款,还是有些心塞。
我想,我大概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见色起意。
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比隔壁邻居家电视里的女明星还好看。
我会被她发现后光明正大地看她,这可是我花了钱的。
当我红着脸理直气壮地说出这话时,她笑着用手挑起我的下巴,做了个飞吻,我所有紧绷的防御瞬间瓦解,然后落荒而逃,身后是她哈哈大笑的声音。
她伤势过重不能下床,连日常上厕所都是我帮的,我爸去世前都是我一手照料,对此也算是经验十足,虽然男女有别,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我还好,倒是她。
撩我时热情奔放,现在竟然也会不好意思,可比起拉床上来说,她只能妥协。
每天早上,她都眼巴巴地送我离开,晚上我一开门,就能对上她亮晶晶的桃花眼。
她的病在将我掏得一分不剩的时候,终于好了大半,可以下床开始慢行。
之后她又变成我的小尾巴,走哪跟哪。
在她失去记忆的世界里,我好像就是她的全世界。
那是我一生中少有的欢乐时光。
隔壁摊的摊主梁小小不知怎地看上了我,还追到我家楼下高调示爱。
说她姓梁,我姓高,结婚以后生个女儿正好叫高粱,寓意我们一家丰衣足食。
在外一向讲究形象的阿芸跑下楼把人骂了一顿,之后每次见面都各种给人使绊子。
她拎着我衣领,红着眼问我,「高遇白,你选她还是选我做老婆?!」
从此以后,阿芸变成了我的阿芸。
4、
李妈进来,看到我正倚在床头望向窗外的郁金香花海。
立刻笑道,「小姐特地从荷兰空运过来的,说是你喜欢,要是你今早没出门,中午就能看到了,不过现在看也不晚。」
我皱了皱眉,「我喜欢郁金香?我怎么不记得了」
李妈愣了下,轻叹道,「若是不想记,便不记吧,念着想念的就好。」
李妈似乎以为我说这话是赌气,其实我是真不记得。
不过院子里的郁金香是真好看,我下床想凑近些。
可刚站起身,我就晃了个踉跄,一阵恶心的劲头涌上来。
李妈忙扶我坐下,掏出手机想联系医生。
我伸手拦下,「我没事,估计是三伏天所以有些暑气,加上我被砸头又落水,事情都凑到一块,反应才这么大,睡一觉就好。」
李妈见状便没再坚持。
我刚躺下就觉得困意上涌,头一歪就睡着了。
梦里是她离开时的场景。
阿芸离开前两年,每个月都会消失几天,随着离开的日子越近,她消失的时间逐渐变成十几天,二十几天。
虽然她从没说,但我已经猜到她恢复记忆。
离开那天,她紧紧地抱着我。
要说有多紧,那大概是快把我勒到窒息的紧,害怕失去我的紧。
这样的异常让我更担心了,「可以不去吗?」
她将头埋进我的颈窝处,「我妈的死不能就这么算了,而且那些东西本就是我的,我必须取回来,高遇白,安心在家等我接你。」
然后,她将我的头拉低,眉眼间是满满的期待,「事成之后我们就结婚,我们办一个世纪婚礼,让所有人都成为我们爱情的见证!」
我不在乎什么世纪婚礼,只希望两个人好好的就行。
可我知道,我的阿芸不是山沟沟的家雀,她本就是翱翔的凤凰。
于是压下心头的不安,微笑道,「好。」
她一走就是两年,刚开始还有电话联系,后来连她的号码也停机了。
就在我以为她是不是忘记我的时候,李妈带着几个黑衣保镖出现,将我带到半山别墅,一住就到了现在。
5、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我刚睁开眼,就看到个女人坐在我床边。
男女授受不亲,我可是要为我家阿芸守身如玉的。
于是吓得忙坐起身,胸口传来一阵恶心,我爬在床边干呕着。
女人惊慌地叫来医生。
几个人从门外走进来。
我看到李妈才安心些,但那女人想靠近我。
我立刻警惕地看着她,一边干呕着一遍往李妈的方向靠近。
李妈看出端倪,忙安抚道,「遇白少爷,这是小姐啊。」
女人紧紧蹙着眉,但还是挤出笑意,耐着性子柔声说道,「遇白,我是阿芸,是不是睡迷糊了。」
我听到这话才细细打量了他一下,然后撇了撇嘴,「我想起了,你是江沫芸,不是阿芸,我的阿芸我会认不出?」
「你不是说下个月才回吗?怎么突然今天就回了,早知道昨天我就不出去了,还被你未婚夫欺负,没被打死都差点被淹死。」
我故意顺口抱怨几句,想让她知道,她给我造成多大的麻烦!
现在还想趁我记性不好来蒙我,真是过分。
我怎么会忘记阿芸呢,她可只有我。
我要是忘了她,他非得又红了眼睛地跟我闹。
哎,对外明明是个硬茬子,撩我时的车速更是堪比火箭,偏偏动不动就在我面前红眼睛。
其实我都知道,那是因为她发现这招能吃定我。
江沫芸不知道怎么也学到这招,此刻正红着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可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等会让李妈和厨房说一声,中午我要吃黄焖鸡米饭。
江时晋最终什么话也没说,让医生先给我检查身体。
常规的检查后,又问了些我最近具体有什么不舒服。
我晕针也怕吃药,自然是避重就轻,李妈虽然照顾我,但毕竟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跟着的。
医生听过后,诊断我可能是轻微脑震荡加暑气造成的,让我每天喝上些绿豆汤、杨梅汤之类的,再好好静养着。
我忙点头,态度十分端正地表示每天早晚必喝。
江沫芸担忧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跟着医生去门外说话。
6、
干呕过后,头晕的感觉逐渐消失。
我起床换衣服下楼吃早餐,正好碰上江沫芸也来餐厅。
她看向我的眼神十分复杂,但我却很不自在,不是被她看得不自在,而是被她眼中的情意看得心虚,好像我是负了她的负心汉。
可我和她也不过认识几个月,哪来的感情纠葛。
我将她抛到脑后,开始大快朵颐.
她突然出声,「遇白,我就是阿芸,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不是呢?」
她越说越急躁,将凳子往我身边挪了挪。
我吓得身子向后仰,试图拉开距离,却被她的保镖按住肩膀坐回原位。
我看着她逐渐变得癫狂的神情,有些害怕。
突然想到现在流行的病娇文学,我紧张得咽了下口水,偏偏身后还有两个彪形大汉,连退都退不了。
她看到我脸上的神情,意识到把我吓着,眨了眨眼,等面色缓和后才轻声道,「遇白,你看看我。」
我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随后哭丧着脸说道,「你们虽然长得一样,但你确实不是阿芸。」
「我不想说谎,你别逼我了行吗?」
说完这话我就哭了。
她以往为了吓唬我不要逃跑,故意带我去看过她的刑讯手段,差点没给我吓尿。
可我不想说谎,要是被阿芸知道,她还不得闹翻天了,我不想她伤心难过,可又怕江沫芸把那些手段用到我身上。
我没想到江沫芸竟然也跟着红了眼睛,「遇白,你的阿芸姓什么?」
我霎时愣住,但随后又哭着摇头,「我哪知道,她失忆了自己都不记得,反正她就叫阿芸,你不是她,你是林正巍的未婚妻,干嘛老要当我的阿芸。」
江沫芸只觉得喉头一哽,突然失了声,想说的话都堵在喉间。
闭上眼,两行清泪从眼角划下。
7、
哭过之后,江沫芸终于没再逼我,她让我好好吃饭,然后转身离开了别墅。
其实她并不住这儿,只是每个月都会来一趟。
过了几天消停日子,我正坐在卧室的摇椅上看郁金香。
房门被突然打开,我转头瞄了眼,发现是林正巍。
李妈拦不住对方,只好挡在我身前,皱眉道,「林少爷,您是有礼数的人家,闯别人家门这样的事情不太合适吧?」
林正巍狠狠瞪了李妈一眼,「别以为你曾经伺候过我过世的岳母,就能在我面前耍威风!等我和沫芸结婚,这别墅我说要就要!我来自己的地盘,有什么不合适的!」
说完,他看向我咬牙道,「小杂种,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和沫芸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对我家下手!如果你不想害死她,就让她立刻停手!」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于是没说话。
林正巍见状怒气更甚,张开手就想来抓我。
「林正巍!我有没有说过你怎样都可以,就是不要来这放肆!」
江沫芸走进来,她身后的黑衣人快速出手,狠狠掐住林正巍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