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小弟都知道澜老大有一个在读研的女朋友。
五年,澜老大从没有碰过她。
他觉得她太干净,不舍得弄脏她。
但是我和这位嫂子曾经是校友。
这位嫂子私底下玩得有多花,没人比我更清楚。
1
澜啸是S市里放高利贷的老大,身边美女如云,从不缺倒贴的人。
他也是个男人,自然是来者不拒。
但是谁也没有妄图独占啸爷,成为特殊的那一个。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澜啸有一个谈了五年的女朋友,对她如珍如宝,视若明珠。
嫂子是S大的研究生,那个圈子是所有人都没有接触过的。
澜啸刚正式宣布嫂子身份的时候,众人都震惊了。
一个小弟调笑道:「啸爷,嫂子床上功夫很厉害吧!不然怎么能抓住您的心?」
澜啸少见的眼神柔软,手上却抓起一个酒瓶猛地砸过去。
那小弟被砸得头破血流。
「老子没碰过她!」
澜啸点了根烟,吐出一缕缕烟圈。
他嗓音沙哑,「明天我带她来,不准在她面前说荤话,都给我规矩点!」
谁也不清楚啸爷为什么要找一个只能看不能上的女朋友。
但是经此一遭,众人都明白了那位嫂子在澜啸心里的重要程度。
澜啸推开包厢的门出去,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冷冷道:「小六,你明天别来。」
我点点头。
2
我在医院里打水,手机突然叮铃叮铃响个不停。
我抽出手一看,发现是小五在疯狂给我发消息。
【小六,嫂子和你长得好像!】
几张图片接踵而来。
【我算是知道啸爷为什么不让你来了,他是怕嫂子发现你吧!】
我点开图片一看。
是很像,有七八分。
我要是稍微打扮一下,甚至能以假乱真。
小五又叮铃哐啷一顿发。
【我说你怎么能这么得啸爷青眼,原来不是因为舔,是因为像嫂子。】
【今天我发这消息你别多嘴,啸爷知道饶不了我。】
【你乖一点,啸爷还继续宠着你。】
【行了我玩去了,记得把聊天记录删了。】
我关上手机。
面色无波无澜,接完热水去了病房。
爸爸要拿个苹果,我放得太远,他尽力伸手还是够不着,差点掉下病床。
我慌张地跑过去,扶住双手撑地的爸爸。
「爸,你怎么不叫护工!」
爸坐回病床,喘着粗气道:「我哪那么金贵,那个护工,这个月过了就退了吧,费钱。」
我捡起地上的苹果,到卫生间洗了洗,用水果刀削皮。
爸见我没反应,又苦口婆心道:「还有这病房,给我换回之前那样人多的吧,热闹。」
我叹了口气。
「爸,我有钱。」
爸眉上浮现忧愁。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天打两份工,晚上还去夜店卖酒。」
他拉过我的手,忧心忡忡道:「爸听人说,那地方乱,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安全。」
我笑了笑,「爸,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爸还是摇摇头。
我把削好的苹果递到父亲手里。
「您好好休息,我上班去了。」
关门前,我听见父亲重重地叹息。
3
第二天晚上见澜啸,他春风满面,似乎心情不错。
包厢里,他坐在软沙发上朝我招手。
「小六,过来。」
澜啸要我跪在他面前,我乖乖照做。
他捏住我的下巴,笑得魅惑。
薄唇轻启,一口烟圈喷在我脸上。
「这张脸真好看。」
他说完就吻了上来。
嘴里的烟呛人喉咙,我想咳嗽。
但是他搂紧了我的腰,死死按住我的头,不让我离开。
周围的小弟们习以为常,甚至开始污言秽语起来。
「啸爷雄风不减呀,白天才完事,晚上还能继续!」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似得大树挂辣椒?」
「去你的,我怎么敢跟啸爷比。」
澜啸剥开我的衣服,直到内衣快露出来的时候住了手。
他低哑开口,语气里有一点不耐。
「行了,快滚!」
小弟们会意地退了出去。
像一片枯叶在风中不受控制地飘荡,狂风骤雨肆意拍打,满耳都是躁动乱语。
灯球在我眼前晃荡模糊,然后逐渐清晰。
澜啸在穿衣服。
「出去。」
我拢好衣服出了包厢,路上碰到同在酒吧卖酒的女孩。
「你看,就是她,一个月十多万。」
「切,卖弄风骚的贱人,跟妓女有什么区别!」
我转过头,对她幽幽一笑。
「还是有点区别的。」
那女生刚来,是小五的新宠。
年轻气盛,可能不知道我的脾气。
她愣愣道:「什么?」
我声音慵懒。
「我想让你滚蛋,你就必须滚蛋。一般的妓女,还暂时做不到这样。」
那女生脸色煞白,旁边的小女生使劲拉了拉她,把人拉走了。
这个酒吧是澜啸的产业。
我三年前大学毕业,到这来卖酒,澜啸一眼就看中了我。
他给我的酒里放了药,醒来时已经什么都发生了。
我初入社会,发生这种事,第一时间就是想要报警。
但是澜啸制止了我,还丢给我一张卡。
那时候父亲从脚手架上跌下来,瘫痪了急需用钱,我权衡之下就答应了。
我跟了澜啸三年,是除了嫂子以外在澜啸身边待得最久的女人。
他很纵容我,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
只有在那方面,他会极尽羞辱我。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对我那么感兴趣,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他的女朋友。
虽然澜啸交代小弟们不要跟我提嫂子,但总有几个憋不住话的。
「嫂子来了包厢以后,就乖乖坐在啸爷旁边。酒不喝,东西不乱接,眼睛也不乱看。」
「说话文绉绉的,很温柔。」
「她很黏啸爷,看啸爷的眼神很纯粹。」
「我还是第一次在圈子里看到这样不带欲望的喜欢。」
「小六,你知道吗?嫂子很干净,和你不一样的。」
我喝着酒,默默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她叫陈媚,今年研三,已经拿到大公司的offer,前途一片光明。
她读研的钱都是澜啸给她出的。
澜啸觉得她太干净,不舍得碰她。
所以把对她所有邪恶的念头都发泄在我身上了。
可是,我和陈媚当年同一个大学,同一个妈。
这位单纯的嫂子,私底下玩得可比谁都花呢。
4
陈媚是我的妹妹。
王兰兰是我们的母亲。
这位母亲,人如其名,长得很漂亮,甚至称得上妖艳。
可是她却嫁给了我爸爸。
一个相貌平平,忠厚老实的包工头。
王兰兰年轻的时候爱玩。
最热衷于灯红酒绿、莺歌燕舞。
什么成熟大叔,野性狼狗,乖巧奶狗都经历过。
不是一个个交往,而是四人行,共同交流。
王兰兰玩到三十岁,玩不动了。
钱没了,容貌也没有当初好看了。
她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家的港湾。
于是她在相亲市场挑挑拣拣,看上了有点积蓄又脾气温和的我爸。
只是她回归家庭以后,还是本性不改,经常半夜才回家。
爸爸是个老实人,没想着离婚,他只想着把王兰兰拉回正轨。
不仅如此,爸爸还想维持家庭的和谐与完整。
因为他除了有一个水性杨花的妻子外,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女儿。
我出生的时候,王兰兰很无所谓,上户口是随便挑的时间,名字也是随口起的。
那天她打牌,拿了个六万,牌胡了。
所以我就叫了六六。
妹妹后我一年出生,爸爸有了教训,这次亲自盯着妹妹上户口。
于是妹妹叫媚儿,父亲觉得这两个字好听。
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但是承载了父亲满满的爱。
从我记事起,就没怎么见过王兰兰。
白天她总是在各处麻将馆打牌,晚上又拿着赢了的钱去夜店喝酒。
爸爸劝不动她,也从不和她争吵。
他只想好好养他的两个女儿。
可是后来陈媚学坏了。
她放学后会偷偷跑去麻将馆找王兰兰要钱,有时候晚上还会偷跟着去夜店。
爸爸发现后,第一次打了陈媚。
也第一次跟王兰兰吵架。
陈媚大哭大喊,「坏男人!妈妈说了,你才不是我们的爸爸,你还打我,你去死!」
八岁的陈媚不知道这话代表着什么。
她只是有样学样,偷学会了王兰兰骂爸爸的话。
可是爸爸伤透了心。
王兰兰不工作,没钱用了就会偷用银行卡里的。
爸爸阻止,她美其名曰,那是夫妻的共同财产,不给她用是犯法的。
爸爸太怯弱了,他任由王兰兰欺负。
直到我和陈媚上了大学,发现爸爸给我们存的大学学费全不见了以后,爸爸才下定决心和王兰兰离婚。
离婚前一天王兰兰卷走了爸爸所有的积蓄。
挑在爸爸上工的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然后爸爸就出事了。
那时候我大二,在Z大读书。
我贷了助学贷款,一天打两份工,周末去做家教,晚上还在KFC兼职。
我像掉在钱眼里,到处钻营,为了省一点钱斤斤计较,人缘很一般。
突然有一天,我在表白墙刷到了我的妹妹。
有人爆出她脚踏三条船,到处捞钱。
脚踏三条船我没看见,我就知道了她有钱。
我去找她要钱,我说爸爸在住院,要花的钱很多。
「陈媚,爸爸好歹养了你一场。」
「他愿意做冤大头,你管他干什么!」
「陈媚!」
她不耐烦地转过头,朝我呸了一口。
这是王兰兰的习惯。
「你是不是犯见,还真把他当爸了?我们俩的爸都不是同一个!谁知道是哪个男人留下的种……」
我冲上前扇了她一巴掌。
她反应过来后,抓住我的长头发,我们厮打起来。
后来我俩一起受了处分,她的保研资格被取消了。
那年我们大四,她给了我十万块钱,让我替她考研。
至于导师问题,她自己会解决。
5
护工给我打电话,有个中年女人冲到我爸的病房里,看起来不是好人。
我马不停蹄地赶过去,在门外听见了那个女人的叱骂声。
「你说!顾裳六哪来这么多的钱给你治病,她小姑娘家,肯定是去卖……」
爸爸愤怒地吼,「你出去!」
伴随着玻璃果盘碎裂的声音。
我一把推开门,看见面红耳赤的爸爸和……
和得意洋洋的母亲。
王兰兰坐在沙发上,把名牌包包放在一边,跷起二郎腿看我。
「呦,六六出息了,赚钱了。」
我神色紧张,「你想干什么?」
王兰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表情轻蔑。
「当然是给钱。」她理直气壮,「我是你妈,你敢不履行赡养义务?」
我怕她在这惹父亲动气,一把拉过她,带着她到楼梯间。
我从包里掏出五千现金。
「拿去。」
她拿在手里,不满地嚷嚷:「这么点?打发乞丐呢!」
我气冲冲地又拿出一万。
「没了,今天刚发工资,取出来给爸看病的。」
王兰兰终于脸色好了点,哼哼道:「每个月记得给我打钱。」
我无奈道:「陈媚傍上了个大款,你找我这么零零碎碎的拿,不如去找她。」
打发了王兰兰,我回到病房。
爸爸心疼地看着我。
「六六,我不治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知道爸想说什么。
他是要我带他回老家躲起来。
这样王兰兰就找不到我,他也不用再花那么多钱住大医院。
但是我坚定地否决。
「爸,你再坚持坚持,好吗?」
爸双目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六六,爸好不了了,爸拖累你。」
我咬着唇瓣没哭。
「别说这些,你好好治病。医生说再做完一个疗程,你就能站起来了。」我拉住爸爸的手,「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爸摇摇头。
「六六,我不重要,我要你过得好。」
我终于泣不成声。
爸,我早就烂掉了。
烂在泥里,再也开不出花来了。
6
前五年都不怎么出现的嫂子突然频繁来找澜啸。
听说陈媚的母亲是个赌瘾重的,前些日子在隔壁市借了高利贷,额度太大,一时还不起,被人找麻烦了。
包厢里,陈媚埋在澜啸怀里,哭得楚楚可怜。
「我不知道妈妈会做这样的事,昨天那些人又来堵我了,他们说如果钱再还不上,就拿我去抵债。」
陈媚抱住澜啸,柔软的小白兔几乎跳出衣领,与澜啸胸膛相贴。
她声音娇柔,抽抽搭搭的。
「阿啸,我害怕……」
澜啸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心动。
他眼睛懵懂,心脏漏了一拍,好像一个第一次抱到心爱之人的少年。
澜啸呆呆地将手放到陈媚背上,试探性地拍拍,声音温软。
「乖,别怕,我会想办法。」
他小心翼翼,把陈媚呵护在怀里。
没过多久,澜啸调动了他手上将近五分之一的资金,填了陈媚母亲烧的窟窿。
小五找到我,脸色不太好看。
「小六,啸爷动了那么多钱,我们都没钱可放了,兄弟们还靠着这个吃饭呢!」
他撞撞我的胳膊,道:「你劝劝啸爷。」
我眼皮一动,啐道:「你疯了!拿我当枪使!」
小五悻悻离开,坐到远处喝酒。
我于心不忍,坐在他旁边。
「也不是全无办法。」
小五眼睛一亮。
「六姐你说。」
「啸爷不是觉得她干净吗?让她脏了就行。」
小五摇摇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小六,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勇的,没想到你比我还勇。」他语气有点犹豫,「啸爷知道,会弄死你的。」
他们放高利贷的,手上多少都沾点血。
弄不死我,让我下半辈子生不如死也是小事一桩。
我笑了。
「小五,她本来就是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