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夜色满身疲惫地回家,进门时一边应付电话,一边脱鞋,开灯,然后一眼看到客厅里躺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光溜溜的昏睡男人。
?!
一瞬间的视觉震撼使我心跳骤停。
身子比脑子更快,我迅速把脚重新塞进鞋里快步后退扭开房门把手,同时眼睛还在紧紧盯着那坨“不明物体”。
等等……
仔细一看,那男人是,我的上司?
我看了又看,确定自己眼睛没有出错,于是,一股凉意慢慢爬上了背。
不是因为单身女性深夜回家看到家里有个裸体男人,不是因为那男人就是自己刻薄恶毒的上司,而是因为,我知道躺在那的不可能是我的上司。
要问为什么?因为此时此刻,我真正的上司正在电话那头对我挑眉竖眼,破口大骂。
“沈棠溪,你怎么不说话?”上司在电话里半天没听到我的声音。
我正瘫坐在地上,两脚发软地看着客厅里的男人。
男人醒了。
我头脑宕机。
男人的眼神里有一瞬间的迷茫和懵懂,如刚出世的孩童。他缓缓转动脑袋,然后看到了我。
妈妈!救我!
我眼睁睁看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张脸无表情朝你逼近的时候,简直就是全世界最吓人的恐怖片。
我火速转身,连滚带爬想夺门而出。
大门刚被拉开一线,我就感觉身后一团巨大的阴影迅速逼近,一只手臂猛地伸出按住我面前的门板关了回去,发出巨大的“砰”的声响。
“沈棠溪,你那边怎么回事?什么声音?”电话传来一连串询问。
我已经完全忘了怎么用嗓子出声了。
余光顺着脸侧这条青筋浮起的手臂,小心翼翼回头,对上一双虎视眈眈的、似乎要把人吸进去的黑眼睛。
“那啥,好汉饶命……”我告饶。
眼前的男人不出声,就这么盯了我好一会儿。
忽然,他俯下身,将脸枕在我的腿上,整个像只大狗似的团成一团依靠着我,嘴里发出一声依恋的叹息:“棠溪……”
神情满足又缱绻,是那个狗逼上司从来没有流露过的温柔模样。
这其实是一个很魔幻的场景,我听到的,是电话那头的上司在对我阴阳怪气,我眼前看到的,是同一个男人在对我撒娇。
电话那边显然也听到了这一声低语,原本喋喋不休的问话忽然停下来了。
“沈棠溪,你房间……有男人?”对方发出不确定的声音。
这时,我忽然注意到眼前这男人的脖子,上面有一个我非常眼熟的标记。
我迅速举起手机,用生怕让人追上的语速交代了一句:“总监咱有事明天再说!”然后不等对方回答就一秒挂断。
我一下拎起那男人的脖子,拨开他的头发拉到眼前仔细辨认,男人不仅没有抗拒我的摆弄,还就势整个靠在我肩膀上,爱娇得很。
当我看清他脖子上的标记之后,我脑子里一下炸开了。
那是我们实验室的标志。
眼前这个和我上司长得一模一样的玩意儿……是我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