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知歆强行将我留在她身边五年，几乎全天候无死角的监控我。
不许我跟任何除她以外的异性相处，哪怕只是看别的姑娘一眼，她都会崩溃发疯。
可我并不爱她，非但不爱，还恨毒了她！
为了不让她得到我，我不惜偷偷吃药，让自己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
1.
就因为在宴会上答应了一个陌生女孩的合照，墨知歆当场发颠将我带回家关了禁闭。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了，只要我跟异性有所交流，她就会将我关在昏暗的地下室里。
这片昏暗的环境总会让我想起当初在孤儿院的时候，我为了救下一个小女孩，跟别人打架，被院长用藤条抽打之后关进了禁闭室。
禁闭结束之后，那个可爱中带着点稚气的女孩绑着两条可爱的马尾辫，手里攥着棒棒糖在门口等待我。
或许是我的眼里带了滤镜，她浑身仿佛散发着一道淡淡的光芒，照亮了我阴暗晦涩的人生。
吱！
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有些刺眼的光芒将房间照亮，我回忆中的画面也被打碎。
“怎么这么狼狈啊，知道错了么？”
墨知歆嘴里叼着烟，依靠在门边吞云吐雾，看向我的眼中带着些癫狂和病态。
我咬牙，在背后悄悄握起拳头。
在这个疯女人的眼中，我的世界里只有她才是对的，别的全都是错的。
但偏偏，我每次都只能违心地认错，然后乞求她的原谅。
在她看来这样的招数对我来说屡试不爽。
“我错了……”
有些分不清性别的声音从我的嘴巴发出，听起来有种莫名的怪异感。
配合上我身上穿着的裙子，以及有些凌乱的长发，似乎也不算违和。
墨知歆将蒂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熄，轻蔑地笑了几声之后走到我的面前。
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
“柳瑾言，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不管是身体还是你的心。”
2.
五年前，我答应了跟墨知歆在一起，但我并不爱她。
留在她身边是因为我想要查明当年的真相，而我现在掌握得已经差不多了。
我隐忍下来，假意讨好墨知歆，只是因为还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做。
这个角色我扮演了五年，演技早已经入木三分。
可我从她最后那句话听得出来，她似乎就要找到让我恢复成一个真正男人的办法了。
现在的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人，因为不管从外貌或是生理上我都更趋向于一个女人。
没有哪一个热血男儿愿意如此，但我当时也只想到这样一个办法，只为了不让墨知歆得到我的身体。
在决定留在墨知歆的身边时，就找了一位医生朋友，帮我配制了提高雌性激素的药物。
往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会按时服下，渐渐地我的身边就开始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我喜欢留着长发，穿着好看的裙子，给自己化上精致的妆容。
甚至连我的声线也变得跟女生差不多。
甚至于有很多从未见过我的人，第一眼都会以为我真的是一个女人。
认识我的人，则会把我当成变态，尽是嘲笑贬损之事。
尽管如此受辱，但我却心甘情愿，为了真相能够昭然，这一切都值得。
墨知歆在彻底掌权墨家之后，寻遍了全球名医，只为了强行让我恢复回原来的模样。
在她庞大的财力和资源下，我知道她很快就要成功了。
3.
地下室里没有床，只有一席薄被让我蜷缩其中。
这次被关了一天一夜的禁闭，再次站立起来的时候我的双腿都有些麻木不仁。
颤颤巍巍地跟随着墨知歆回到了亮堂的餐厅，这里早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
墨知歆很少会回家吃饭，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谈着生意或者跟别的男人寻欢作乐。
一个身价数十亿、被誉为最年轻的美女总裁，身边永远都不缺乏追求者。
只要她勾一勾手，就会有无数优质男子送上鲜花。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将我留在身边，只是因为她那边病态的性格，让她想要将姐姐的所有东西全部占有么？
那我也是她姐姐所拥有的，甚至是最重要的，没有之一。
墨知歆的姐姐叫墨笙歌，是墨家上一代掌权人墨卿与初恋生下的私生女，不被家族承认的那种。
因为家族利益，墨卿不得不抛妻弃子，跟另一个大家族的千金联姻，生下了墨知歆。
墨笙歌母亲被抛弃后伤心欲绝，生下墨笙歌之后没过几年的撒手人寰了。
墨笙歌被送进孤儿院，我就是在那里与她相识的。
那时的她，身材娇小、内心自卑，常常是被欺负的那个。
我为了救她，也挨过不少的打。
在孤儿院那段黑暗时光里，我和互相成为了对方的救赎，唯一的光。
每年的生日，我们都会用一整年的劳动换来一个草莓蛋糕，并且许下美好的心愿。
有一次生日，我心血来潮问她许的是什么愿望。
她一脸认真地盯着我，随后一字一顿地说道：“长大之后，我想嫁给你。”
我听后愣了一下，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
“好。”
在墨卿掌握墨家大权之后，才到孤儿院来接墨笙歌回去。
以前我只知道墨笙歌脖子上的那块玉吊坠是她妈妈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当初墨卿送给初恋的定情信物。
墨卿因着那个玉吊坠找到了认出了墨笙歌，要带她走时，墨笙歌却是哭着喊着不肯离开。
她那时小手死死抓着滚烫的暖气管，声嘶力竭地哭喊：“我哪儿也不去！瑾言哥哥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于是，我也被带回了墨家，陪着墨笙歌上下学。
反正墨家是个大财团，多我一个没什么所谓。
在奢华至极的墨家别墅内，我第一次见到了墨知歆。
她穿着一席黑色的长裙，看起来像个高贵的小公主，虽然只比墨笙歌小了一岁，眼眸中却有种不似这个年纪的复杂神情。
特别是看向我的时候，让我感觉有种野兽盯上了猎物的感觉。
一如今日，她看向我的目光。
“瑾言，这两天饿坏了吧，我特意准备了你爱吃的菜。”
墨知歆笑脸吟吟地盯着我，并且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送到我的碗里。
在别人眼里看来，她似乎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我是爱她爱到骨子里的娘娘腔。
可笑的是，她将我关进小黑屋里一天一夜，连一口水都没给我喝过。
甚至于，她明明知道我对海鲜过敏，会浑身长疹，奇痒难耐，却故意做鱼逼着我吃。
“我，我不想吃……”
我皱起了眉头，摆手想要拒绝。
墨知歆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笑着看着我：“怎么，我给你的东西都不吃，别人找你合照你却不拒绝？”
“难道你还想要再次被我牵着像狗一样在花园里爬行么？”
我心头一颤，上次因为好心帮一个女孩指路被墨知歆看到后，气急败坏的她让我受尽了屈辱。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所有人看向我的异样眼神，当时我几乎想要自杀一了百了。
可一想到墨笙歌，我还是咬牙忍住了。
谄笑着吃下了那块鲜嫩的鱼肉，墨知歆露出满足了掌控欲后的病态笑容。
我的皮肤也迅速开始过敏起了许多瘙痒的红点。
4.
“瑾言哥哥，我替你把药拿来了，你不用再受苦了。”
耳边似乎传来了一道熟悉无比的稚嫩声音。
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在孤儿院时墨笙歌那娇小的身影。
孤儿院平时很少吃海鲜类的菜，直到有一次某个企业家来做慈善，送了很多食物过来。
有虾有鱼，我吃得很香，也是从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对海鲜过敏。
我不停地挠着痒，身体上已经被我挠破了几处伤口。
为了替墨笙歌出头，我在孤儿院没少打架，院长已经把我当成问题少年了。
墨笙歌去找院长，在门外苦苦哀求了很久才得到了一支过敏药膏。
虽然被院长骂了一顿，但她却开心不已，因为她想着我终于不用再遭受折磨了。
可那些欺负她的小孩看到我腾不出手之后，趁机上前抢走了墨笙歌手里的药。
我说算了，但墨笙歌说不行，她一定要救我。
后来我看着她像个小狮子一样，跟那几个孩子打了起来。
好在有好心的阿姨将她们拉开了，鼻青脸肿的墨笙歌才将药膏递给我。
她的嘴角挂着邀功似的笑容，我却哭成了泪人。
既感动于她的付出，也心疼她身上的伤痕。
“瑾言哥哥，我替你把药拿来了，你不用再受苦了。”
回忆将我的眼眶打湿，眼前只剩下无比宽敞的冰冷餐厅。
就在刚才，墨知歆也这样说，但同样的话语出自她口，却让我骨头缝里都生寒。
她给我抹的药，从来都止不了过敏导致的瘙痒，只会让我的抓挠更加严重，直到浑身都是血印子。
墨知歆已经离开了，她欣赏完了我的痛苦。
我的身体像是无数虫子在蠕动，可等她走后，我才敢去拿家里的药箱，吞下过敏药和在身上涂上药膏。
为了惩罚我，墨知歆这个疯女人想出了无数的方法，如此肆无忌惮只是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离开她。
这五年来，我永远都是不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是随叫随到。
她对我提出的许多过分的要求，或者是难以接受的折磨，我都会讨好般的接受。
她用分手试探过我，而我都是卑微乞求她将我留在身边。
只有留在她身边我才能最大限度的查明真相，但在她眼里我已经离不开她了。
5
有一次她带我去参加名媛聚会。
她的姐妹们都在调侃墨知歆的口味独特，居然会喜欢一个爱穿女装的娘炮。
墨知歆看着在角落穿着长裙的我，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难道你们不觉得男生穿上女仆装也别有一番趣味么？”
“更何况他对我言听计从，你们懂我的快乐么？”
那群女生听完之后爆发出了心照不宣的哄然大笑。
我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她们，随后默不作声地独自喝起了酒。
隐忍了这么多年，事情总算是快要落下句号了。
拥有了自由之后，我回房换上了一身中性穿搭，从一个隐蔽的角落地砖下拿出一台老式手机。
墨知歆这个疯女人的控制欲随着年岁的增长越发可怕，我的手机、社交软件甚至是出行路线都会被她监控。
所以我只好趁一次出行用现金买下了一台老人机以作备用。
编辑了一段信息之后，输入一串号码按下了发送键。
随后我来到了书房内将保险柜里的一份资料放进了包里。
虽然墨知歆的情绪不定，但我表现好的时候她对我的管束会松上许多，甚至心情好还会送我礼物。
所以我这些年来的讨好为我的调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我发短信给墨知歆，表示自己打算去街上逛逛。
或许是我的表现还不错，或许是她在搂着别的男人寻欢作乐，总之并没有回复消息。
一家咖啡厅内的包厢里，我如愿见到了想见的人，在他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原来是你这个娘娘腔，你短信上的内容是真的？”
见到来人是我，他似乎有些感到意外，但很快就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但他很快就不淡定了。
我说：“别装了，你能因为一句话而赶来，说明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致命。”
“要么按照我说的去做，要么大家都吃点苦头，只不过你可能会比我惨一点……”
我不紧不慢地将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嘴角一直保持着自信的笑容。
他连忙接过快速地翻看着，很快脸色就沉了下来，然后疯狂地将那些文件撕碎。
一阵发泄之后，他喘着粗气瞪着我，一字一顿道：“说吧，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