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者: |发布时间:2024-02-27 10:06 |字数:5425

妈妈癌症,为了凑齐手术费,我掏空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下一屁股债。

为了还债,我不得不去酒吧做兼职男模。

在那里,我遇上了一位温柔体贴的富婆姐姐,本以为她会是我的救赎、我的贵人。

却不曾想,她温柔表象的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暴虐和疯狂。

1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霍诗瑶开门的动作一顿,淡淡地瞥了眼跟在后头的我,「进来。」

我有些难堪地拢了拢身上几十块钱买的棉袄,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她进了面前这装潢精致高贵的小别墅。

「知道带你回来是要做什么吗?」

霍诗瑶自顾自地换好鞋子,往沙发上一靠,略带着审视的目光浅浅地在我身上扫视了一圈。

我捏紧了衣服的下摆,心中无比紧张,可还是强装镇定地回答:「知道的霍小姐。」

「嗯。」霍诗瑶扬了扬下巴,没有再说话。

其实算上今天,我和霍诗瑶满打满算也就认识了五天的时间。

她一直是另一个同事的客户,只因那天同事生病请了假,所以服务她的工作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我兼职的那家是个私人酒吧,能去那消费的人非富即贵,有时候她们随手施舍的一点小费都能顶我大半个月的工资。

这也是为什么我明知道霍诗瑶提出带我回家是要做什么,却依旧没有办法拒绝的原因。

我缺钱,很缺很缺,为了钱我什么都可以做。

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了霍诗瑶身前,单膝跪在地毯上,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

「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的声音还带着些颤意。

毕竟母胎solo的我,就连怎么讨好这一类人都是刚才在车上临时搜索的资料。

我只粗略的看了个大概,知道要适当地做出乖巧和顺从的姿态,可……

我颤颤巍巍地抬眼,看着面前气场强大的霍诗瑶,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了一丝退意,我……真的能做好吗?

霍诗瑶的五官长得明艳,从上扬的眉到勾起的唇,每一个部位都独得上天怜爱,再加上身形高挑,肌肤白净,客观来说非常符合网上‘看一眼就心动’的斩男御姐那一挂。

她此刻垂着眼看我,星眸半掩,微微上挑的眼尾虽然晕了瑰丽的薄红,可合着自身的气质,让她的美更适合带了些锋芒。

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啧。」果然,在听了我的话后霍诗瑶几不可察的皱起了眉头,「连接吻都不会吗?」

「……会……」闻言,我也不敢再说什么,飞快地看了眼她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她唇角处落下轻轻地一吻。

「真是个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谁料霍诗瑶看起来更生气了,有些不耐地推了我一把,径直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徒留我一个人不知所措的蹲在原地。

2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霍诗瑶去酒吧是去猎艳的,她看上的是和我一起做兼职的那位同事。

听经理说,霍诗瑶已经连续两个月到酒吧去都是指点他一个人服务。

但我那位同事一向心高气傲,觉得霍诗瑶的举动是在侮辱他的人格,所以从来没有给过霍诗瑶好脸色。

也是凑巧,那天霍诗瑶刚打算直球表白,偏偏他就因为生病请了假。

布置好的场地和精心准备的礼物理所当然地让我这个替班的捡了漏。

今天霍诗瑶照着往常的样子去了酒吧,不知道什么原因,同事和她大吵了一架,再然后霍诗瑶就当着同事的面问我要不要跟她回家。

我脑子一热,顺嘴就答应了下来。

现在想想当时同事阴沉的脸色,和霍诗瑶嘲讽地语气,不难看出我是成了他们之间的工具人。

可金钱当头,谁又在乎这点尊严呢。

想通了这一点,我连忙整理好脸上的表情,走到霍诗瑶的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

「进。」

得到应允,我这才推门而入。

霍诗瑶刚洗过澡,懒洋洋地坐在床尾,听到动静才缓缓转头看了我一眼:「现在会了?」

「……会,会了。」我咽了咽口水,同手同脚地走到她面前,这一次我没有再犹豫,虚虚揽着霍诗瑶的腰就吻了下去。

虽然技术烂的可以,可好歹霍诗瑶除了轻哼一声外,并没有再推开我,这是一个很好的预兆。

得到了鼓励,我浑身上下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无师自通地抱紧了怀里的女人……

3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身边所有同事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然而还不等我发问,平时和我关系比较好的小吴便率先把我拉到了更衣室里。

「我说纪宁,要不你今天还是请假吧。」小吴小声地说道。

「怎么了?」我一头雾水,「难道今天经理心情不好?」

这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当初就因为几个同事在上班时间躲在厕所里抽烟被抓到,经理二话不说就把人给开了。

并且持续半个多月,他在训我们的时候可都是带着火气的。

其实也不难理解,这里的客人身份都矜贵,要是因为员工的失误导致客人有什么意见,到时候可不是一句辞退就能解决的。

谁知道小吴却面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昨晚你是不是和霍小姐一起离开了?」

我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对……」当时在场的人不少,我也没想过能瞒住。

「这就对了,谁不知道霍小姐看上的是何博文,他和霍小姐明摆了就是在暧昧拉扯,你去掺和一脚,何博文可不就记恨上你了。」

小吴说得头头是道,「现在还没什么,可如果他真上位成功了,到时候你这个工具人就成炮灰咯。」

也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更衣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话题的主人公何博文一脸阴翳地站在通道处冷冷地扫了我一眼。

「工作时间不干活,躲在这里嚼舌根是想被开除么?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早点滚蛋!」

他略带深意的视线瞥过我脖子处,「别露出这种表情,看上去让人反胃。」

说完,他不屑地笑了笑,「不过也是,像你这种满脑子只会想着怎么巴结女人的软蛋,我又怎么能指望你能像个男人一样有骨气。」

他这话明显就是在讽刺我,可我并没有觉得被冒犯。

想到早上霍诗瑶给的那叠小费,足够让妈妈进行两个疗程的治疗了,现在只是被阴阳怪气几句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闭了闭眼,扯出一抹笑来:「抱歉,是我拉着小吴来交接工作的,如果经理要扣钱的话我会和他说扣我的就是了。」

「呵,还真是大方。」何博文没好气地讥笑一声便离开了。

我也没有再和小吴多聊,换好工服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4

只是有意无意地,我总能感觉到何博文在针对我。

就比如我照常给客人送酒,他明明上一秒还在吧台站着,下一秒却迎面朝我走来,故意撞了一下我的肩膀,让杯子里的酒撒了一地。

又比如,我在客人离开后打扫包厢卫生,他总会找各种理由前来捣乱,拖延我的工作进度。

忍了几次后,我终于忍无可忍:「何博文,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冷冷地扫了我一眼:「监督你工作啊,没看到么地上还有这么多瓜子壳么,还不赶紧扫。」

我捏紧了手里的扫把,刚要反驳这些都是他给我制造的垃圾,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是怎么了?」霍诗瑶双手环胸,半倚在门框上。

「姐……」

我眼睛一亮,刚要打招呼,何博文却抢先一步走到了她面前,「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去出差么?」

「当然是来看看你的。」霍诗瑶像是根本没有看到我一般,自然地挽着何博文的手臂,和他并肩出了门。

隐约中,我还听到了她对何博文说:「怎么?昨天才刚和我吵完架今天就这么关心我,是吃醋了?还是有了危机感?」

她笑意嫣然地将头靠在何博文的肩膀上,「放心,姐姐最爱的还是你。」

「所以你考虑清楚了么?要不要跟姐姐回家……」

两人越走越远,直到我再也听不见一点声音,我才恍惚的回过神来。

是啊,霍诗瑶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何博文,又怎么可能会特地来关心我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她一定是听说了今天的事情,才赶过来安慰何博文的,我不过就是她用来刺激何博文的工具人,算得上什么东西。

可尽管如此,一股难以言喻地苦涩还是在我的心尖上绽开。

5

那天之后,我没再见过霍诗瑶,仅有的几个消息,还是小吴在聊天的时候不经意间说出来的。

不是霍诗瑶带着何博文去了那里约会,就是霍诗瑶又为何博文花了多少钱。

总而言之,我听到的都是关于他们两个有多恩爱的传言。

但我全当没听见一般,该工作的时候就拼了命似的干活,闲暇的时候,就和妈妈打电话聊聊天。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妈妈你也要听医生的话,好好的配合治疗,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夜宵时间,我打了一份饭躲在楼梯间里,一边吃着一边和妈妈视频。

每当看着妈妈脸上的气色在逐渐变好,我都觉得自己吃的这些苦都是值得的。

又随意聊了几句,眼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连忙叮嘱她早点休息,然后才在妈妈依依不舍的眼神里坚决地挂断了电话。

我刚要起身,猝不及防听见楼道里猛地传来一声巨响,我探头看去,却发现是何博文和霍诗瑶似乎在争执些什么。

「谁稀罕你这点臭钱!」何博文梗着脖子一脚踹飞了脚边的灭火器,「我可不是纪宁那种小白脸。」

「我就算是去乞讨,我也不会接受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施舍!」

说完,何博文一把推开霍诗瑶,阴沉着一张脸走了上来,路过我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孬种。」

随着他的离开,楼道里又恢复了安静。

霍诗瑶抬头看着我,由于光线问题,看不太清她脸上的表情。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这里。」

这种撞破他人吵架场的尴尬场面,让我下意识就道起了歉。

「你在这里做什么?」然而霍诗瑶的语气却平静得不像是刚吵完架,「这个时候不是还在上班么?」

「今天我是早班,吃完夜宵就可以下班了。」我解释道,「刚才我只是在这里和我妈打电话,没听到你们在聊什么。」

话一说完我就有些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霍诗瑶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眼,问道:「今天要跟我回家么?」

我一愣,连忙反应过来,「可,可以,不过姐姐可以等我一下吗?我去把工服换下来。」

「嗯。」霍诗瑶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随意地挥了挥手,「我在车上等你。」

6

我以为霍诗瑶会像上次一样,把我带回那栋小别墅。

然而霍诗瑶开着车,却是往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方向去。

刷卡上了顶楼的豪华总统套房,才刚进门,我就被推到了其中一间昏暗的房间里。

「今天我的心情不是很好,玩点不一样的。」霍诗瑶没有开灯,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手铐直接拷住了我的双手。

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玩,玩什么?」

霍诗瑶冷冷地抬眼,她此刻的声线满是慵懒与倦意,不过嘲讽的意味却是十足十的。

「当然是玩一下能让我开心的游戏。」她挑起我的下巴,半是强迫地让我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你现在还有拒绝的权利。」

霍诗瑶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压迫感却与生俱来。

我身体没由来的抖了抖,但很快又坚定道:「我相信姐姐不会伤害我的。」

「呵。」霍诗瑶轻呵一声,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松开手后便率先走进了浴室,「那就别后悔。」

「去隔壁洗个澡再过来。」

我从来都不知道,霍诗瑶温柔的表象的背后会是深不见底的暴戾和疯狂。

到了最后,我已经记不清身上到底挨了多少的鞭子,也记不清自己到底跪在地上学了多少声狗叫。

只依稀的感受到霍诗瑶仍是不满足地在我身上发泄着情绪。

我低垂着眼,身体还没缓过来,嘴巴却先一步地开口求饶:「姐姐……痛……」

刚才那一鞭子直接抽在了我的脸上,带出一条细细的血痕,虽然没有破相,但火辣辣地刺痛还是让我没忍住呜咽了一声。

「乖,习惯了就好了。」霍诗瑶俯下身子,轻轻拂过我的脸颊,眼里满是柔意,「我会尽量再轻一点的。」

语句间充斥着的暗示与遐想让我听得面红耳赤,我咬紧了牙关,尽量地撑起身子,「姐姐的心情有变好一些么?」

「嗯。」霍诗瑶敷衍地点点头,「我记得,你是叫纪宁对吧?」

「嗯……」

「听说你很缺钱,所以要留在姐姐身边么?」霍诗瑶勾唇一笑,「像你这么听话的小狗,可是很难得的。」

我身体猛然一僵,正思考着如何对这句话做出反应,霍诗瑶的手指已经点在了我的唇上。

「我查到,你是因为妈妈生病才会去酒吧做的兼职,如果你答应,姐姐可以找最好的医疗团队去给你的妈妈治疗。」

我一时惊慌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身体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霍诗瑶也没有再开口催促,而是极有耐心地等着我的回答,她似乎认定了我根本就不可能拒绝。

事实也是如此,在她耐心即将耗尽的前一秒,我缓缓地点下了头:「我答应……」

「乖狗狗。」

头顶的笑声听起来像是嘲笑,可我也没什么好丢脸的了。

7

霍诗瑶说到做到,第二天她就派人给妈妈安排了转院手续,并一次性支付了三年的费用。

也就意味着,这三年期间,我都是霍诗瑶的所有物。

这消息不胫而走,传入何博文耳朵里的那一刻,他就迫不及待地找上了我。

「纪宁,你还真是自甘堕落。」他嘲讽道。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同样不甘示弱:「你这话说的,是在可惜霍小姐最后选择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么?」

「你是有一身的骨气,你口口声声看不起我,那你为什么又来找我撒野?难不成还想又当又立,以为全世界都在围着你转?」

不可否认,何博文的确长着一张让人一看就觉得惊艳的脸,也正因如此,他在很多客人面前都吃得开。

甚至有不少人是和霍诗瑶一样,特地为了他才来消费的。

可他偏偏心高气傲,不可一世地认为那些女人都非他不可,哪怕他拿乔,摆架子,她们也只会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

或许是被我说中了心事,何博文有些恼羞成怒,三两步上前一拳打在了我的鼻梁上。

「你他妈放屁,你以为我像你这么下贱么?怎么?现在傍上富婆了不起了,说话都有底气了?」

「纪宁,你就跟个娘们一样,只会翘着屁股讨好别人,你……」

何博文话才说一半,高高举起的手突然被人从身后用力捏住。

是霍诗瑶。

不知道她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何博文心下一慌,有些心虚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又怎么能看到这出好戏呢。」霍诗瑶漫不经心地松了手走到我面前,从包里掏出一条手帕,一点点替我擦去了脸上的血迹,看起来温柔得不像话。

「何博文,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就这么欺负了我家小狗,你说说我要怎么惩罚你比较好呢。」

「不,不是这样的。」何博文被她冰冷的眼神看得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反驳,「我只是在警告他不要太过自以为是了……」

「自以为是?」霍诗瑶挑眉,「当初我给过你选择的,不是么?」

「你无比看重的自尊心在我面前一文不值,既然你三番五次的拒绝我,我总不能一直抓着你不放吧。」

顿了顿,她用着极为轻蔑的眼神瞥过何博文的脸,一字一句道,「你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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