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不见后,我爸发了疯。
他狠狠甩了我一巴掌:「为什么不是你?你为什么没吃肉?!」
他拽着我的头发把我关进了柴房。
柴房常年不见阳光,阴冷万分,却还是不及我的心冷。
爸爸为什么问我吃没吃肉?
为什么吃了肉的弟弟妹妹行为诡异失踪了?
那个到底是什么肉?
我不敢细想。
即使儿女失踪也没有阻止我爸继续上赌桌,相反,他更频繁起来。
白天玩牌,晚上喝酒,他更加肆无忌惮。
我偷偷藏了根铁丝,每天趁着他熟睡的时候出柴房拿些吃的喝的。
这天夜里,我正要出柴房时,却感到院子里突然刮起了阴风。
乌云遮月,伸手不见五指。
明明还是盛夏,却无端让我皮肤起了鸡皮疙瘩。
屋子里的人声骤然停止,我听到从远处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
紧接着隔壁屋子里传来震天的哀嚎,不一会儿没了声响。
周围恢复一片寂静。
啪嗒声再次响起。
这回声音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声。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我周围变得愈发阴冷。
终于,啪嗒声停止,我能感受到门外有什么在一直注视着我。
扑通、扑通。
我的心脏狂跳不止。
半晌,门外的啪嗒声再次响起,向远处走去。
我骤然泄力,瘫倒在门上。
透过门缝,我看到地上的几簇黄毛被吹得东倒西歪。
我们家里死了人,是爸爸的狐朋狗友之一。
死状极惨,被人硬生生剥掉了皮。
人皮就在尸体不远处像是被动物爪子一般的东西给撕烂了。
据说来考察现场的警察都吐了好几个。
爸爸被他们带走,我因为一直被关在柴房里洗脱了犯罪嫌疑。
妈妈那边的亲戚早就断了联系,奶奶向来厌恶我,我一时之间竟无处可去,只能继续躲在柴房里。
我偷偷藏了一把剪刀在柴火垛下面,只希望永远不要用到。
即使这样,我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天的啪嗒声和一具血肉横陈的尸体。
没过几天,我爸被放了回来,跟他一起的是奶奶。
奶奶见到我先是狠狠扇了我一巴掌:「赔钱货!怎么不是你去死!」
我麻木地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我爸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妈,你先别管她,你先告诉我为什么那个东西会来,它要孩子,我不是给它送了吗?」
奶奶冷笑几声:「蠢货!那只黄皮子死的是两个雌崽子,你却给了它一只公崽子,它能乐意?」
言谈之间,竟丝毫不避讳我。
我爸看向我的目光骤然凶狠起来:「贱人!跟你那个水性杨花的妈一样!你是不是故意害你弟弟!」
我只敢小声回应他:「我没有......」
我爸也不管那么多,拎起我的领子问奶奶:「那我再把她给那个黄皮子不就行了?」
奶奶却摇了摇头,干瘪的脸上是一派狠意:「晚了,黄皮子崽子的肉都被吃光了,它不会认她的」
爸爸慌了,松开我的领子,跪在地上求奶奶:「妈!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你可得救救我啊,它要是不满意会要了我的命的!」
我听过村子的老人说奶奶年轻的时候出过马,后来生了我爸之后就金盆洗手了。
我默默地缩在墙角,祈祷他们不要注意到我。
奶奶阴鸷的目光四下逡巡,从爸爸那里拿过一张泛着腥臭味的皮子,又狠狠地掐着我的手,拿过一旁的小刀将我的手刺破。
我只觉得手上骤然刺痛起来,眼睁睁地看着我的血滴在了黄色皮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