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在

作者: 阿呼 |发布时间:2021-09-10 19:53 |字数:2013

回程经过小沙湾时,江文樱和谢行舟停下脚步,到萧老头家一日游。

萧老头不会做家务,家里脏乱差堪比垃圾堆,吃东西全靠镇上包子铺每隔一日送一些肉包子和稀饭小菜过来。他们饿了热一热。

为了到时候能顺利收获价钱高昂的沉香,江文樱带着小弟谢行舟,捏着鼻子去给萧老头做钟点工。

咱也不敢问萧老头明明不缺银钱,不是铁公鸡,为什么不买个婆子回来做家务做饭,非让自己住在垃圾堆里,日复一日的吃包子和稀饭。

老的小的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虚浮样子,半点没有生活质量。

有钱人的世界,她真心不懂。

江文樱进门先把萧老头爷孙的被褥拆下来,连带他们积压许久的衣物,捶洗干净后,拉绳子晒到院子里。

再找块布包住头发,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一遍,该丢的丢,该晒的晒,整理的清清爽爽。

忙完之后,进灶屋把萧老头骂骂咧咧到镇上买回来的菜给处理了。

等谢行舟,萧老头和萧宝儿三人从土沉香林里拔草回来,江文樱边招呼他们洗手边开始上菜。

樱桃酱配肉圆子汤,葱香鲫鱼,蒜蓉菠菜,红烧豆腐摆上桌后,萧老爷终于给她一个好脸。

“还行,没白让老夫跑一趟镇上买菜。”

江文樱呵呵,好稀罕你别别扭扭的夸奖哦。

萧宝儿就直接多了,眼疾手快的抓了一个圆子放进嘴里,烫得跳起老高还不舍得吐掉。吃颗肉圆子跟耍杂技似的。

萧老头想骂孙子,看到他那馋样,张张嘴没骂出来,随他去了。

全都开饭后,江文樱着重尝了樱桃酱。蘸肉圆子吃和边熬边吃是不一样的感觉。

嗯,甜了点,不如前世在宜家吃的越橘酱配肉圆风味足。

不过不关樱桃酱的事,是水果本身的差异化。樱桃甜,越橘酸,熬出的酱各有风味,是她没搭配好。

樱桃酱很成功,让人欲罢不能,不愧他们玩儿命般的弄回来。

其他三个人却很喜欢,肉圆子蘸酱吃了一个又一个,直到把一大碗肉圆子吃完,才开始动别的菜。

果然,糖和脂肪,是人类写在基因里的热爱。二者混合起来,杀伤力尤其升级。

晚饭吃完,江文樱又帮爷孙俩蒸了一些樱桃馅的米糕,炸了一些肉圆子备着。

爷孙俩每日饮食里还缺蔬菜,缺大量的蔬菜,这个她没办法解决。

萧老头肯定不会听她的,每顿煮个蔬菜汤或者炒个素菜什么的。她也就不多话。

一顿饭过去,萧老头彻底安静下来,像个大爷一样,翘着脚坐在躺椅上,由着江文樱折腾。

谢行舟也没闲着,帮爷孙俩挑了水,打了柴,还拎着萧宝儿洗了个澡。

安排妥当后,两人告辞朝家里赶。

想到前两次出远门回家,家里都有牛鬼蛇神等着她。再看看满满当当的货物以及无数的樱桃制品,江文樱愁了。

万一等会儿和人动起手来,东西会不会损失呀?

愁归愁,有家不可能不回。

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

她提前瞎操心干啥。

稳下心神后,她愉快的看花看树看美男……的背影。

最近伙食开的好,她胖了点,为什么他没有丝毫变化?

好不公平的说……

小沙湾离东山村不近,等他们到家时,已经是亥时(晚上九点)过,村里黑灯瞎火的,只偶尔有几声狗吠声。

江文樱失笑,这个点,牛鬼蛇神早睡了,谁还等她呀。

要对付她,根本犯不着牺牲什么,打直球就是。

由于身体底子差,加上最近的劳累过度。洗完澡睡下不久,江文樱迷迷糊糊的发起了高热。

渴到喉咙快烧起来时,她摸黑下床找水喝。

过门槛时,没注意脚下,一跤摔到地上爬不起来。

她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忍不住。

莫名其妙的穿越,原主留下的烂摊子,日日奔波的劳苦,人微力单的困境……平时刻意压制的情绪,此时怎么都崩不住了。

眼泪越流越凶,委屈越来越大……直到被一个人抱进怀里。

闻到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江文樱抱紧他劲瘦的腰,哇的一下哭出声音:“三哥。”

谢行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低沉磁性:“我在,三哥在。”

她的秘密不能告人,她的苦楚无法宣之于口。

他并不问,任由她靠在怀里哭湿他的寝衣。

等她哭累了,才摸摸她的额头,问她要不要去镇上的医馆回春堂看看。

江文樱不想折腾,松开抱住他的双臂,让谢行舟帮她把暖壶拿过来,多喝温水,把体温降下来。

怀里的人离开,他暗暗不舍。

他把她扶到床上,背后塞上枕头斜靠着,再把被子捂好后,才出去拿暖壶倒水。

几大杯温水下肚后,江文樱催谢行舟去睡。

最近她累,他比她更累,眼底都是青黑,迫切需要休息调整。

谢行舟不走,表示要守着等江文樱退烧了再走,否则回屋也睡不着。

江文樱哭了一场耗费许多体力,晕晕乎乎的难受,见劝不动他,便不再管他,合上眼睛休息。

迷迷糊糊中,一直有人耐心的用温水帮她擦手,擦额头。

擦过之后特别舒服,舒服的忍不住哼哼……

谢行舟守在江文樱床边,见她烧的小脸通红,嘴唇裂了小口子,手脚不停朝被子外面打,企图挣脱被子的束缚。

他想起小时候母亲照顾生病的他时,会抱着他,用温水小心的帮他擦洗。

那是他最温馨的记忆。

他进灶屋烧了一壶水倒进盆里,照着记忆中的样子,帮床上的女人擦额头,擦脸,擦手。

照顾她,他的心变得前所未有的柔软。

渐渐的,又变成无尽的折磨。

温毛巾一挨上她,她都会舒服的呜一声。

每呜一声,他都会热一分。

到最后,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在生病,是谁在发烧。

其实,她高热的地方不止额头和手心,天鹅一般修长的脖子伸给他,脚丫子打出被子伸给他,渴望他的温热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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