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到门口的纪允清脚步猛地停住，回过头看着顾宁。
顾宁神情平静：“她说她不喜欢那个钻石的王冠，她喜欢那个五彩花的，你买对了吗？”
原本还脸色平静的纪允清，神情瞬间变得痛苦。
生日王冠，是他和女儿的秘密。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和女儿知道，就连妻子都不知道。
“你……你真的看到她喊我爸爸？”
“嗯。”
“她已经……是吗？”
顾宁淡漠的神色僵了一下，随即点头。
纪允清双手紧握成拳，浑身微微发抖，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哽咽起来。
“她……她才五岁啊！是我没有保护好她，都是我的错。是我一直忙事业，是我错过了她的生日。”
说着说着，纪允清竟然弓着腰身，痛哭了起来。
纪屿南：“……”
看看同样一脸懵逼的顾家人，除了神情平静的顾宁外，恐怕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爸！”纪屿南从来没看过纪允清哭成这样。
纪允清平复了情绪，擦掉眼角的泪，神情真诚，“宁宁，你能帮我找到她吗？”
顾宁刚准备开口，突然盯着纪允清和纪屿南的面部看。
见他们额头都黑气缠绕。
“纪先生，你妻子不在家吗？”
纪允清摇头，“不在。她身体不好，最近住院。我刚从医院看了她回来。”
“如果你现在赶去医院，也许能救下她一命。”
纪允清：“……”
纪屿南：“……”
纪家父子匆匆忙忙离开。
顾菡语重心长对顾宁道，“宁宁，你怎么能诅咒甄阿姨。纪叔叔夫妻恩爱，你诅咒甄阿姨，纪叔叔肯定生气了。”
“没别的事情，我上去睡觉了。”顾宁理都不理顾菡，直接上楼。
顾菡伤心地垂着头，眼泪在眼眶集聚，滚落。
纪惠英心疼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抱怨道，“宁宁的脾气真要好好改一改。这次幸好是纪家，和我们关系好，要是换了别家，估计结仇了。”
顾康浩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那个直播，不能让她弄了。”
第二天一早，顾宁下楼吃早饭。
惊讶发现二哥顾旌和三哥顾湛居然出现了。
这两位除了她第一天回顾家，一人赠送她一句话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顾旌：“你和菡菡同是顾家千金，别欺负她。”
顾湛就直接得多，“顾家永远都是菡菡的家，谁也别想把她赶走。”
这两个亲哥哥警告完亲妹妹之后，就去哄顾菡了。
哄完顾菡，两人就离家工作去了。
就连昨天她的接风宴，也没回来。
顾菡看到她下楼，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宁宁，快下来。大家都在等着你了。”
顾湛斜倚着，眼角冷冷的看一眼，“一家人等你一个，有没有规矩？”
顾宁只当没有听见，从容坐在椅子上，低头吃早餐。
她越是这么冷淡，顾湛就越生气，“听说你昨天抢了菡菡的衣服？”
顾宁：“嗯，抢了。”
“你还理直气壮了，是吗？顾家是缺你吃缺你喝，还是缺你穿了？你居然抢菡菡的裙子，家里没钱让你买吗？”
顾宁放下勺子，冷眸一扫餐桌上的众人。
不是冷着脸，就是皱着眉头。
显然都很不满她昨天的行为。
“我没有一条五百万的裙子可以穿。”
“那你去买啊？”
顾宁一笑，带着讥讽，“市面上，哪条裙子卖五百万？”
顾菡的裙子都是请的国际知名设计师设计的，昨晚那条裙子设计费就五百万。
这还不是顾菡衣服里最贵的一件，只能算是中等。
而她一个刚回顾家的千金，就算有钱也没人脉去找国际设计师给她设计衣服。
顾家人显然也想到这一点儿了。
脸色都变得有几分难堪。
顾湛不罢休，还是觉得顾菡受了委屈，“那你也不能抢菡菡的裙子！你抢别人的东西，就是不对。”
“凭什么我的接风宴，我穿五万的裙子，她穿五百万的。”
这对比，实在有点儿惨烈。
顾湛表情一僵。
纪惠英脸上也露出几分愧疚和心疼，“宁宁，是妈妈的错。妈妈应该替你准备好衣服首饰的。”
她只是习惯了。
自从菡菡长大，有了自己的审美之后，她就再没有插手过孩子们的穿搭。
每次都是习惯性地给卡，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请什么设计师就请什么设计师。
顾菡眼睛一扫众人神情，伸出手拉扯了一下顾湛的袖子，“三哥，算了。宁宁要是喜欢，都给她。反正这些东西，也不是我应该得的。”
顾湛见不得顾菡受委屈，“菡菡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永远都是顾家的女儿，都是顾家的小公主，谁要是敢欺负你，三哥第一个不放过他。”
他顿了一秒，狠狠地瞪着顾宁，“包括你。”
“顾湛！”顾恒低声呵斥。
如果是之前的顾宁，早就生气地质问吼叫哭闹。
可经历过异世修行之后，顾宁心境早已平和了。
父母兄妹这种亲缘，是很奇妙的东西，奢求不来的。
她平静反问：“你的意思是，顾菡是顾家小公主，我是顾家的丫鬟吗？”
顾湛：“……”
顾菡眼圈儿一红，“宁宁，你怎么能这么说？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很爱你的。”
顾宁没理会顾菡，而是盯着顾湛，“如果不是，那你是不是也应该警告顾菡，告诉她，让她别欺负我。”
“菡菡怎么会欺负人？我了解她。”顾湛反驳。
“那你了解我吗？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欺负她！”顾宁想到自己第一天回顾家的情景。
她满怀对家庭亲情的渴望。
得到的却是父母的冷淡，兄长的警告。
“我不奢求你们对我比对她好，但是一视同仁总能做到吧！”顾宁讥笑一声，“如果做不到，就请不要用哥哥的语气教育我。你不配！”
顾湛：“……”
你不配三个字不仅打了顾湛的脸，也让顾家其它人的脸色变得难看。
顾康浩咳嗽一声，“好了。都是一家人，以后别说这种话了。”
“宁宁，爸爸妈妈知道你以前受苦了。这段时间，家里的确忽视你了。不过你放心，以后菡菡有的，你一定有。你有的，菡菡也会有。”
“你们两个，都是顾家的千金，都是顾家的公主。”
闻言，顾菡瞳孔微缩，又快速恢复正常。
纪惠英也心疼的看着顾宁，这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她，不爱她。
只是这个女儿的性格太……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女儿相处。
“宁宁，昨天你说没上大学，我和你爸爸商量了觉得你还是应该去读书。国内的大学没办法了，我们安排你出国读书。”
不等顾宁回答，顾康浩接着道，“如果不想读书也没事，顾家养你一辈子。但是你那个直播……以后就别做了。”
顾宁抬头，“直播是我的工作。”
“那算什么工作！”顾湛在顾恒的视线下，声音小了下去。
“你如果想上班，家里可以给你安排。你如果想进娱乐圈，家里也有这方面的资源。”顾康浩尽量好声好气地和她商量。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顾旌不冷不热地开口了，“你要是想和菡菡一样进娱乐圈，也不是不可以。”
“那个直播就别做了。”顾康浩直接下了决定。
正说着，佣人过来道：“老爷，纪先生和纪少爷来了。”
顾康浩连忙站起来。
纪允清父子两个人很快就进来了。
“老顾，宁宁呢？宁宁在哪儿？”纪允清着急地问道。
顾康浩心生疑惑，觉得纪允清的表情不像是来兴师问罪，或者来教育顾宁的。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笑着，“老纪，小孩子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我现在正在教育宁宁，保证她以后不会再做那么什么直播了。”
纪允清：“……”
“老顾，你说什么呢！”纪允清已经看到了顾宁，眼睛一亮，“我很喜欢宁宁的直播，她的故事讲得妙趣横生，绘声绘色，我很喜欢。”
顾康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