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烟!”
慕容宴心下一惊,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捞起来。
脉象一搭,他忍不住眉头紧皱。
她怎会伤得如此严重?
慕容宴将夏含烟抱起,送到隔壁的军帐中。
路过听到有军士在议论,说王妃这样两日跑出六百里,不知道中途得跑死多少快马,看来心里是真的惦念王爷的安危。
慕容宴回想了一下沿途几间驿站的位置。难怪她内里空虚,仿佛内功耗尽一般羸弱。
只怕是中途还要有几十里路骑不得马,全靠轻功赶途……
“王爷!”
有军事来报,说夏雪晴醒了。
慕容宴眉间一喜,起身出帐。
“你叫徐军医过来看看王妃。”
留下一句话,他转身往夏雪晴那边去了。
……
夏含烟迷迷糊糊醒来,身上盖着的竟是那一眼熟悉的白狐裘。
上面淡淡的桂花香味又甜又腻,她厌恶地皱了皱眉,甩手丢开。
给过别人的东西,她不会再要。
帐门掀开,慕容宴进来,身后跟着已经能下床的夏雪晴。
看到被夏含烟丢在地上的白狐裘,夏雪晴的眼圈瞬间红了,她双手抓在慕容宴的手臂上,小小的身子瑟瑟缩缩地往后躲着。
她一开口,充满了哭腔和委屈:“姐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我真的不是故意一个人偷跑出来了,我……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慕容哥哥在战场上受伤了,我实在太担心,等不到他班师回朝了,这才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的。我……我……”
“好了雪儿,别说这些了。”
慕容宴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白狐裘,抖了两下,重新披回夏雪晴的肩上。
他用余光看了夏含烟一眼,冷冰冰地说:“她不会领你的好意,东西是我送你的,无需讨好他人。”
他让夏雪晴先下去休息,径自走到夏含烟的身边。
“雪儿也是担心你再受风寒,你没必要对她这么刻薄。”他说。
“看来她已经能下床了,所以我也可以走了吧?”
夏含烟眉眼微转,多余的话她一句都不想说。
慕容宴闻言,脸色瞬间难看的紧。他一把将夏含烟的肩膀按住,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分:“伤成这样你能去哪?夏含烟,你不用故意跟我拿腔作势。我承认我昨天下手是重了些,但那也是你一言不发就拿刀对着雪儿——”
“跟你没关系,我自己练功走火入魔了。”
夏含烟幽幽打断慕容宴的话。
她不想听他解释,亦不想对他解释。
身上多少伤痛疲惫终究会痊愈,但敌得过心如死灰,堆积层层的绝望。
夏含烟往账外看了一眼,天已大亮,军士们来来回回搬动车马物品,看样子是准备拔营出发了。
也难怪,大军滞留已超过五日。她这点伤在慕容宴看来,远远没到需要为她停留的程度。
夏含烟单臂撑起身子,想要下地去,可是虚弱的状态不足以支撑,她摇摇晃晃的,到底还是被慕容宴一把按了回去。
“我说过,你不用在我面前非得逞这个强。前面到了驿站,你可以留下将养。”
言外之意,他会带着大军,带着夏雪晴,先一步进京,然后进宫受赏……
夏含烟明白,这一次得胜还朝,慕容宴会跟圣上要的是什么。
夏含烟垂了垂眼眸,单手压住胸腔里强摒的痛:“我不回去了,慕容宴。”
慕容宴不明所以,目光横扫过来:“什么?”
夏含烟点点头:“我说我不回京了。你给我一份休书,就在这,我同意和离。这样回京以后,你甚至无需求赏纳娶雪晴为平妻,直接将她封为王妃可好?”
慕容宴一把掀翻床榻桌赏的药碗:“夏含烟,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看着眼前的女人如是坚决,慕容宴莫名一腔怒火从心升起:“你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