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黄琳,阮笙眸光轻敛,吐出两个字:
“滚开。”
黄琳一愣,随即愤怒道:“你怎么跟老师说话的!”
校董她惹不起也就算了,阮笙又是个什么东西?
真以为自己背后有沈家,自己就不是从乡下来的野鸡了?
“我不认为一个上来就让学生道歉认错的人,配得上老师二字。”阮笙语气冷漠。
“你——”黄琳说不出话。
旁边的沈安彦沉着一张脸,不悦道:“适可而止,阮笙。”
阮笙转头看沈安彦,眼底有冰封万里之寒:“你是在以什么样的身份命令我?”
她原本以为享誉全校的沈安彦能和孙雨菲据理力争,结果孙雨菲一拿生意说事,他便卑微如狗,恨不得提着她的头去见孙雨菲赔罪。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以你未婚夫的身份!”沈安彦的音量忍不住拔高,眼神厌恶。
如果不是爷爷说,他跟阮笙的婚事,只能由阮笙选择继续或者取消,他早就解除这场荒诞又可笑的娃娃亲了。
“现在不是了!”阮笙的声音更高,气场更盛更强:
“阮家和沈家的婚约,从现在开始作废,你,也滚一边去!”
话音落地,四周安静的可怕。
阮笙怎么了?
殴打孙雨菲母子、对班主任态度不好也就算了,怎么还把阮沈两家的婚约取消了?
她不是很喜欢沈安彦的吗?
况且,就算是十岁小孩,也应该明白沈家才是阮笙立足飞鸟高中的资本吧?
没了沈家,她怎么和孙雨菲母子抗衡?
沈安彦的表情有些难看。
在他心里,这场婚事就算取消,也应该是阮笙以“祝福和认命”的下等姿态退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满脸嫌弃恶心,仿佛是他配不上她!
“我本来想看在阮沈两家往日的情义上帮你,你却不知好歹解除婚约,那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吧,毕竟我沈安彦,也没有倒贴人的习惯!”
说罢,沈安彦就退至旁边,一脸清高。
他倒要看看,没了沈家的帮助,阮笙还能有多大能耐!
“阮笙,你不会要告诉我,凭你也想一人做事一人当吧?”孙雨菲不明白阮笙想干什么。
她原以为阮笙会紧紧抓住沈家不松,用沈家来保全自己,谁知道她不仅不抓沈家,还一脚把沈家踹开了!
“对付你这样的小角色,不一人做事一人当,难道还要请上三、五十人帮忙么。”阮笙用眼角余光睨着她,态度风轻云淡。
话里的意思,却狂的让其余人冷汗不止。
孙雨菲可是晏城顶级贵妇之一!
她如果都算小角色的话,这飞鸟学院,这晏城市,还有几个大角色!
阮笙当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我是小角色?呵!”孙雨菲扭头看副校长,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副校长,学校下学期的资金还没到位吧?”
副校长心领神会,拿起麦克风义正言辞:“阮笙无视校规,以下犯上,殴打辱骂校董和同学,予以开除处分,希望各位同学能够引以为戒!”
嚯。
这话在台下引起不小的骚动。
这就开除了?
孙雨菲和张朝伤的不重,按照校规,阮笙应该只是被记大过一次,不至于被直接开除啊?
在所有人纳闷之际,阮笙淡淡开口:“副校长,你可以把飞鸟学院门口雕塑上的九个字改一改了。”
“你什么意思?”副校长表情微怒。
雕塑上的九个字,是:为教育事业奋斗终生。
这是飞鸟学院建校时的誓言,也是飞鸟学院的颜面所在。
改了这几个字,不就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从我打人到现在,你们有的人问我是谁指使的,有的人让我适可而止,还有的人直接把我开除,唯独没有人问我,为什么要打孙雨菲和张朝。
这种事发生在以教育学生为主的地方,不可笑吗?”
阮笙黑瞳似炬火,直视副校长。
校长的表情僵硬起来。
的确,这件事发生后,没人问阮笙为什么要打孙雨菲和张朝。
出于颜面关系,副校长强硬说道:“打人还有理了?那你说,你为什么要打孙校董和张同学?”
旁边的孙雨菲和张朝对视一眼,暗道不妙。
“今天是换座位的日子,我打张朝,是因为他喊我过去当同桌,等我过去,他又辱骂我为蠢猪,不配像人一样坐在那里。
我打孙雨菲,也是因为孙雨菲先伸手打我,说我打他儿子,不知死活。
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在寻衅挑事,而我却因为反抗他们被开除。
普通学生骂人,不行。
校董儿子骂人,行。
普通学生打人,不行。
校董打人,行。
既然如此,‘为教育事业奋斗终生’还有什么意义?
改成‘为有钱人奋斗终生’,不是更贴切吗!!”
阮笙冰冷的嗓音,像一颗狙击子弹,直击众人的内心!
一时半会,无人反驳。
阮笙什么人,他们知道,她家里没钱,出身卑微,可她循规蹈矩,从不犯错。
张朝孙雨菲什么人,他们也知道,他俩家里有钱,势力庞大,尤其是张朝,平时没少仗着母亲是校董的身份在学校欺凌别人。
今天显然就像阮笙说的那样,张朝孙雨菲想欺负阮笙,结果被阮笙一反常态的收拾了。
学校如果把阮笙开除,可不就是在为“有钱人”服务吗?
那这样的学校,还有待的必要吗?
又不是每个人都跟孙雨菲母子一样有钱……
副校长的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
“你……你撒谎!”张朝一看气氛不对,立即站出来辩解:“你说我羞辱你,证据呢?谁看见了?谁能证明?”
他走到台前,看着高三二班的学生们:“你们能证明吗?”
孙雨菲眼睛一亮,也走到台前,明知故问:“阮笙说本校董打她骂她,你们看见了吗?”
二班的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个是晏城老牌豪门和校董,一个是已经和沈家没有关系的乡下妹。
该帮谁,还用得着多想吗?
他们争先恐后说道:
“我们没看见孙校董和张同学打骂阮笙。”
“阮笙说的是假的。”
“穷山恶水出刁民,大家千万不要被阮笙骗了!”
“农村人就是没教养的很!”
这就是阮笙和沈家解除婚约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