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遍体生寒

作者: |发布时间:2024-01-08 15:17 |字数:2010

傅景恒听到岑欢颜这个名字,转头看向叶长明。

他这才意识到许岑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被威胁了。

“药呢?”许岑岑语声平静到漠然,“今天要我过来的目的,不就是下药吗?酒我都倒好了。”

包间内鸦雀无声。

原本看热闹的人诡异沉默着。

叶长明还以为是傅景恒告诉了许岑岑,用腿撞了撞身旁的傅景恒:“景恒哥不会是心疼了吧?”

见傅景恒只盯盯望着许岑岑不吭声,叶长明干脆拿起傅景恒面前的小瓶子,走到许岑岑身边,将药粉倒进杯中筷子搅拌片刻。

“许小姐,这是真话药!喝了我们景恒哥有问题问你。”

真话药?

如果不是许岑岑在医院无意间听到傅景恒和叶长明的对话,如果不是他们千方百计的让她过来。

她还就真信了。

许岑岑端起满满的一杯白酒,问傅景恒:“我喝过之后,别再为难岑姨和岑欢颜了。”

傅景恒应声:“好。”

许岑岑颔首,辛辣的液体随着吞咽的动作不断灼烧食管,灼烧她的心。

傅景恒26岁生日那天,许岑岑选择放弃傅景恒。

今天,许岑岑选择在心底,杀死那个深爱傅景恒的自己。

放下杯子,她扶住圆桌边缘:“问吧。”

“许小姐别着急,这药喝下后十分钟起效。”叶长明替许岑岑拉开椅子,又贴心替她倒了杯果汁,“喝口果汁压压酒气,一会儿景恒哥问完,谢少应该就能到,正好送许小姐回去。”

让谢云淮过来,是为了计划着让她和谢云淮上床吧。

她面色平静,在安静的包厢内坐下。

很快,药起效了。

许岑岑面泛红陀,双手死死扣着掌心。

看了眼钟表,时间已到,她嘶哑着嗓音开口:“时间到了,问吧。”

“许岑岑。”故作从容靠在椅背上的傅景恒凝视她,声线清冽,“那天晚上我和你做了吗?”

“你是希望我和你做了,还是没做?”许岑岑反问。

“回答我!”

迎上傅景恒深邃冷漠的视线,她开口,斩钉截铁:“没有,我可以走了吗?”

燥热汹涌地从全身蔓延开,被澎湃强烈的空虚感席卷,许岑岑全身发软有些坐不住。

“等下!别急别急!”窦羽知的表弟拿起手机,点开拍摄视频,“不好意思许小姐,我刚没录,这是要给我姐看的,麻烦您再说一遍。”

“我和傅景恒被下药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许岑岑转向叶长明的镜头,“因为,傅景恒拥着我,喊的是窦羽知的名字。”

手机屏幕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许岑岑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水雾蒙蒙一阵阵迷离,显然神智已经快要被药物控制。

叶长明唇角勾起,抬眸看向站在门口的清瘦身影,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势在必得。

说完,她扶着桌子边缘起身。

“坐下!等谢云淮过来,让他送你回去。”傅景恒烦躁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药物的作用,许岑岑眼泪一下涌了出来,语速慢得像在压抑什么:“傅景恒,我发誓,这辈子我再纠缠你哪怕一次,就永远被困在许家村!死都不能离开!”

她较劲般不肯开口求饶,死死克制不住颤抖,抬眸看向表情淡漠的傅景恒,问:“这么说,能让我自己走吗?”

明知道傅景恒和窦羽知的表弟胁迫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让她和谢云淮睡。

可她还是对傅景恒的人性,抱有一丝期待。

“你在倔什么?”傅景恒语声冰冷,“你住的那个鬼地方路灯都没有,不让人送你是想出事?”

许岑岑这辈子最大的梦魇就是许家村,傅景恒哪怕已经失忆也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而且在许岑岑喝了真话药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才更火大。

眩晕和恍惚之感侵袭,好似有无数只蚂蚁钻进她的骨缝。

许岑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她大脑开始混沌,但还是记得不想让这么多人看到她的狼狈,几乎是下意识扶着椅子,往门口走。

傅景恒眸色猛地沉了下来,他长腿踹开椅子,三步并作两步拽住许岑岑的胳膊,把人扯到跟前。

“许岑岑!”

在看到许岑岑脸上泪水那一刻,傅景恒心脏如被人紧紧抓住,顿时哑火。

他喉头翻滚,看出许岑岑的不舒坦,又不愿放下姿态,开口:“你还欠我一个愿望,这是最后一个,让人送你回去。”

原本被许岑岑压抑在平静之下的某种情绪,随着药物的作用越来越强烈。

她眸光黯淡了下来,指甲陷入掌心嫩肉。

体温明明高得骇人,可许岑岑却觉得……遍体生寒。

她望着傅景恒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颜,想起他18岁生日双眸明亮望着她说,要把两个愿望留着,不论什么时候说出来,她都必须帮他实现时的意气风发。

这个愿望果然和她有关,但她没想到是这么用的。

非要,她和别人睡了才行?

许岑岑闭了闭眼,再睁开,除了红血丝外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只几不可察的笑了声,道:“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确信,我不会再缠着你的话,如你所愿。”

从醒来到现在,她对傅景恒失望再失望……

她不知道傅景恒是后来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傅景恒原本就是这样一个人。

许是从前,她对傅景恒的滤镜太厚,她对傅景恒的爱,让她无法正确看待傅景恒这个人。

她可能从来都不了解傅景恒。

许岑岑甩开傅景恒攥着她的手。

巨大的空虚感袭来,她酸软的双腿支撑不住向后踉跄两步跌坐在地上。

掐着掌心那点子疼痛,已经不能缓解她的空虚和煎熬。

药效比许岑岑预计的来得更猛烈,要将她掏空般。

“哎呀呀!许小姐这是怎么了!”窦羽知的表弟赶在傅景恒之前将许岑岑扶起,同傅景恒道,景恒哥,既然许小姐不想让谢少送,那我送许小姐下楼打车吧!”

傅景恒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皱眉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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