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怀孕了,她自己确实不知道。
沈霖修对这种事全凭心情,有时候喝多了不戴安全措施,温念只能服药。
但擦枪有走火,中招不稀奇。
只是在两人将要离婚的节骨眼上——
温念低着头,杂陈五味。
“林学长,你能不能先帮我瞒着沈霖修?”
温念恳求林衍。
关于这个孩子的去留,她还没想好。
林衍点头:“我可以不多嘴,但是这种事,你自己一定要考虑清楚。还有就是,你这个孕酮有点低,如果想留这个孩子,还是应该多注意一点。”
温念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林学长。”
“叫我名字就行了。”
林衍抬了抬眼镜,镜片反光而过的,是十分扎实的温柔。
“我……其实,之前我真的没想过,你一毕业就会选择结婚。我以为等我进修回来……”
“林衍。”
温念打断林衍的话,摇摇头:“我有点累了。”
丘比特的箭是圆的。
他喜欢她,她喜欢他,他喜欢她。
谁是谁得不到的白月光,谁又是谁梦里落花的朱砂色。
温念转头望向窗外,双手轻轻叠在小腹上。
她从小就没有妈妈,跟着当私家车司机的爸爸一起来到沈家。
后来一场车祸,爸爸和沈霖修的父母一起遇难了。
沈爷爷见她孤苦可怜,将她当孙女一样养在身边,供她读书。
如今沈爷爷走了,对温念来说,她在这世上唯一可称得上亲人的人,已经不在了。
老天偏偏在这个时候给了她这个孩子——
手掌微微发热,传递到温念的心脏深处,滋长了她的决定。
无论男女,就叫温暖吧。
“你笑什么?”
沈霖修从洗手间出来,进门看到温念坐在床上。对着窗户,发着呆,挂着笑。
沈霖修愣了一下,心中蓦然起了几分不爽适。
他觉得温念的笑容太轻松,太清澈了点。
至少在这三年多的婚姻生活里,他从没见过她这样笑。
“他跟你说什么了,能把你逗成这样?”
沈霖修看一眼走廊,林衍的背影已经远去。
温念摇摇头:“没事,说我没有大碍,指标正常。”
沈霖修轻呵一声:“就这?”
温念歪了下头:“这不够么?一个人,还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愉快的了?其他的重要么?”
温念的话没毛病,但听在沈霖修的耳朵里,就像一根毛刺,不疼,但扎得心里很难受。
“既然没毛病,那就尽快搬走。”
撂下一句狠话,沈霖修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他下午有趟航班,原本是打算出差的。
温念昏倒,他特意改签。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她那么若无其事的笑容,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又窝火又憋屈。
他担心了她好几个小时,她好歹说声谢谢吧?
“陈风,送我去机场。”
打了个电话给助理,沈霖修决定把机票给重新签回来。
……
温念从医院出来,想回家先收拾一些常备的衣物。
还没等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打击声。
她看了一眼门口挺着的黑色越野车,眉头紧紧一倏。
“花姨,怎么回事?”
温念开门进去。
“是,是陆小姐。”
花姨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