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矜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绕有兴致地挑唇。
没拿到银子迫不及待去见的人,还比她年长几岁。
那不就是萧媚吗?
她一笑而过:“那位胆子还挺大,大白天也敢来靖安侯府。”
秋冬想到什么般,瞳孔微缩:“夫人,那位便是住在城中小院的女人?”
顾时矜随手捧起羹汤饮了口:“这些年她一直藏在京城,用着我的银两过快活日子。接下来,她就算想藏也藏不住了。”
她会亲手将萧媚揪出。
让众人瞧瞧,席靖修‘忠诚’的外表下藏着什么。
“可耻!拿夫人的嫁妆养外室,侯爷实在是过分!”
春夏骂骂咧咧着,婴儿肥的脸颊因怒火鼓了几分:“不如我们将此事告诉顾老爷,让顾家出面收拾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顾时矜气定神闲,似置身之外的局外人,女声悠然缓慢:“捉奸捉双,没有确凿的证据只会打草惊蛇。
现在捅破此事,老夫人和侯爷定会想法子糊弄过去。光逮大老鼠可不够劲,得把这一窝连根拔起。”
席萱萱连面都没漏,可不能让小鼠崽跑了。
见她运筹帷幄,秋冬会心一笑:“既然夫人已有决策,奴婢也就不多想,一切听从夫人安排。”
春夏同样点头表示明白,视线却往屋外转:“侯爷今夜仍旧未归,看来是不回来了。我倒想瞧瞧这外室究竟长什么样,竟能将侯爷迷成这样。”
她还特地用胳膊肘戳了戳秋冬。
明白她的意思,秋冬稍做思索回应着:“长得一脸狐媚样,看着就不舒服。”
“不着急。”
顾时矜眉眼微弯,眼底噙着少许笑意:“你们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
是夜。
风格外凌厉,时而掠地窗嘎吱作响。
“窗有些不结实,得找人修修。”
席靖修将窗拉紧,转眸看向正在缝帕子的萧媚。
烛光打在萧媚白皙的脸上,泛红的眼尾显得怜人。
她咬着唇,有些憋屈:“侯府这个月没给银子,别说是修窗了,现在连吃饱都是个问题。”
“没给银子?”
“许嬷嬷说顾时矜断了银子,以后都不会再送银子,她明知道城中小院住着侯爷的救命恩人,却说出这种话,这是不将侯爷您放在眼里。”
萧媚越说越委屈,豆粒般大小的泪珠顺着眼眶下滑:“我还想着天冷给侯爷置办身京城最新颖的衣裳,顺带也给意儿和萱萱添几件,谁成想顾时矜断了银子。”
美人落泪,席靖修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当即伸手掏向荷包。
奈何荷包里只有少许碎银。
他有些悻悻地收起荷包:“我身上并未带太多银两,明日回去我便让库房将银两给你送来,我就不信库房连这点银子都不给我掏!”
萧媚方才抹去泪珠,幽幽地来到他身侧:“您是侯爷是靖安侯府的主人,顾时矜怎么敢这样待侯爷?”
“呵。”
席靖修微眯眸子,眼里流淌着几分算计:“世家贵女还不是照样不识体统,要不是她背后有顾家撑腰,我才懒得接近她,等回了侯府,我会替你讨要说法。”
“顾时矜似乎不太待见意儿。”
萧媚有些忐忑不安:“原本还想着意儿进入侯府后,就安排萱萱入府,可现在意儿的事八字还没一撇,萱萱那该如何是好?”
席靖修主动牵着她的手,聊表安慰:“萱萱那我已经安排妥当,再过几日就把人送过去,这次得严谨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萧媚不再多说。
急着将子嗣接入靖安侯府的不止是她一人,还有老夫人和侯爷。
她更想要的是嫁入侯府享福,赶紧离开这个破旧的小院……
翌日。
天色刚亮,席靖修便去了趟梧桐院。
“母亲,你可知顾时矜断了城中小院的月钱?”
人未到,声音先传来。
老夫人饮着羹汤,不紧不慢瞥了眼踏进屋子的席靖修:“萧媚这么快就找你打小报告了?银两不过推迟几日罢了,竟这般小家子气耐不住性子。”
席靖修有些不满地反驳着:“母亲,媚儿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她也是为了两个孩子着想,总不能让萱萱饿着吧?”
见他如此袒护萧媚,老夫人有些烦躁地收回视线:“急什么?我早已想好对策,不仅能让顾时矜乖乖收意儿为嫡子,还可以让她乖乖交出库房备用钥匙。”
钥匙这一给,便可自行去库房取银子,席靖修也不必担忧月钱的事。
当即,他眸光瞬亮迅速靠近:“母亲,你有什么法子?”
老夫人诡谲一笑,在他耳畔轻声嘱咐了几句。
“这……”
席靖修略为迟疑:“听上去倒是不错,可若此事闹大恐怕不好收场。”
老夫人不以为然:“怕什么?有我坐镇还能折腾出什么风波不成?这也是为今之计,难不成你要亲口承认意儿是你生的?”
席靖修咬着唇,终是选择了同意:“此事就听母亲的。”
……
晚秋的风格外寒冷。
冬未至,这风却堪比冬季的冷。
梅院的落叶撒了一地,唯有梅树仍旧茂盛,梅树上还长了几颗花苞。
顾时矜仰头望向梅树,随手摘下了枝叶在掌心把玩着:“炭铺的事可都安排好了?”
秋冬觉得冷,哆嗦了身子:“夫人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明日铺子就能开张。”
“那就好。”
她轻挑唇瓣,眉眼微弯:“就按照计划明日午时再开张,炭价也按照定好的价格卖。”
掐算时间,明日一早消息便会传至京城。
她挣钱的机会也就来了。
秋冬瞅了眼漆黑的夜空:“时候不早外头冷,夫人快回屋歇息吧。”
顾时矜刚踏进屋子,屁股尚未坐热,春夏火急火燎冲进屋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秋冬诧异地望向她:“发生何事?你怎急成这幅模样?”
春夏稍微缓了几口后,忙不迭出声:“库房失窃了!就在方才有小贼闯进库房偷东西!”
库房值钱的早已搬走,剩下的那堆破铜烂铁并不值钱。
就算那些寻常物资都被盗窃,也亏不了几个银子。
“这也有人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