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时冲动?马车堵路是冲动,胁迫换位是冲动,几次点穴是冲动,现在命人摁住辰儿也是冲动?”
冷冷的看着虞宁,站在谢泊远身边的谢临几乎是立刻开口道。
天赐良机,他绝不可能让虞宁蒙混了去!
结果虞宁竟眨了眨眼,毫不心虚道:
“对啊,舅舅这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嘛!”
谢临:“……”
倒是被压着的谢辰怒道:
“虞宁,你休要装傻充愣,你明明知道我爹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虞宁歪头,“本宫不知道啊~”
谢辰:“……”
眼见这场闹剧愈演愈烈,谢泊远终于叹了口气道:
“前些日子当街打人,后又弄伤如雪,今日还堵路闹事……虞宁,说说吧,为什么啊?”
鉴于原主一贯的作风,谢泊远显然是先入为主了。
而对于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质问她的人,虞宁向来不会惯着,老的也一样。
“前些日子许我赴宴,后又派人上门羞辱,今日许我入门,却又处处刁难排挤。外公,说说吧,您又为什么呢?”
谢泊远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虞宁不仅没有哭哭啼啼,反而质问起他来了。
“虞丫头,你这是什么话?之前街上那事你难道没错么?你外公好不容易许你赴宴,你却又伤了如雪丫头,若非如此他也不会……”
见谢泊远沉默,站在他身边的余氏立马帮腔道。
她的语气十分温和,话也说的委婉,可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在告诉在场所有人,一切都是虞宁的错。
谁知将“死”之人虞宁根本不想跟她周旋,张口便道:
“对,谢辰能冲动,本宫不能。某些人强闯公主府后吃瘪生病也是本宫的问题,本宫连安安静静的坐着吃个饭,都要被你们三房挤兑是吧?”
余氏一怔,根本没想到草包如虞宁竟能如此尖锐。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虞宁不留余地的追问。
余氏自然是想解释的,奈何虞宁根本就不等她开口,径直对谢泊远道:
“外公,既然我在国公府里活着都是错,那您不如顺了他们的意,直接把我逐出家门好了?”
闻言,沉稳如谢泊远都忍不住道:
“虞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知道啊。外公不必有负担,我不是在威胁您,我是真的觉得咱们合不来就不要合了,与其互相伤害,不如老死不相往来,对吧?”
凤眼含笑,虞宁表示她一个将“死”之人,真不需要这么多傻叉亲戚。
快点,把她逐出家门,她保证拉上墨景就走绝不回头!
大堂再度安静,不止是一众旁系,连方才还在积极发言的三房等人都噤了声。
虞宁可是公主啊……
就算她如今不受宠了,也不是说逐出家门就能逐出去的人。
毕竟给皇室难堪,即便国公府也是要落人口实的。
而比起其他人心中的权衡利弊,谢泊远的沉默则是因为虞宁那句“老死不相往来”……
他谢泊远一生磊落,收养兄长幼子谢滨为长房,娶妻孙氏,育有一女谢淑为二房,侧室所生之子谢临为三房。
如今长房其乐融融,三房枝繁叶茂,唯有二房噩耗连连,只给他留下这么个孙女儿……
再回想起自己早些年忙于政务,根本没功夫关心这个没了娘的孩子,只是一味的给予物质……
“虞宁,家和万事兴,外公觉得今日的事一定有什么误会……”
“啊?”
虞宁无语,这就是你考虑了半天的结果吗?
不行!
我不同意!
立刻摇头,虞宁语重心长道:
“没有误会的,外公,为了大房和三房的安宁,您还是撤掉二房吧。家和万事兴,没我最开心,您说对吧?”
谢泊远:“?”
不行!
他这孙女儿都这般忍让了,他怎么可能狠心的将她逐出家门?
于是不等虞宁再说,谢泊远已一脚踢在自家儿子腿上,厉喝道:
“你家那兔崽子能一时冲动,虞宁怎么就不行!连这孩子都知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你这做舅舅的不懂?”
“外公,这不能怪舅舅的,他做错了什么呢?他也就是不喜欢我而已。”
见谢泊远非但不把她赶出去,还开始给她讨公道了,虞宁也急了。
可听她这么一说,谢泊远却更气了。
他也不是傻子,目光在谢临、谢辰、苏瑜、余氏和苏道林几人身上一扫,顿时发现了三房众人极高的参与度。
他知道三房嫉恨二房,谢临更是对他一直不将余氏扶正,给他个府中嫡出的身份耿耿于怀。
如今倒好,三房竟趁他不注意合起伙来欺负他嫡孙女这根独苗!
这一瞬间,谢泊远忽然有了公鸡护崽的责任感:
“宁儿别急,外公今日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虞宁:“……”
她真的不需要公道……
可看某老人那护犊子的架势,连“宁儿”都喊上了,想必是不会如她的愿了。
所以本着见好就收,必要时候必须落井下石的精神,虞宁立马坐地起价道:
“那好,我这儿不接受关关禁闭,抄抄书,训斥几句或是口头道歉等一系列解决方式。”
刚准备说“家和万事兴,亲兄弟哪有隔夜仇”,准备让三房集体给自家孙女道个歉的大家长谢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