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母情况稍微稳定下来,医生和贺封交待了几句就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贺敏此时也平静了下来,轻轻地给贺母拉好被角。
贺封此时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轻轻捏着苏佩的脸让她抬头看着自己,脸上满满的愉悦神情,连一贯清冷的嘴角翘起了好看的弧度,看得苏佩又羞又怒。
“没问过我的意见就捏我的脸,我可以告你非礼的!”
说着就伸直了手想推开贺封,可当纤柔的手掌触碰到贺封温热的胸膛,苏佩竟不禁指尖微抖,猛地又把手缩回来,这下更是羞恼了,只能自个生着闷气。
贺封手上触摸着嫩滑的脸颊不忍放开,他把苏佩的每个细微表情和动作都尽收眼底,看着她慌乱的眼神和无措的指尖,就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嘭。
病房门口突然打开,一个女人直接就冲进门来,她棕色的长发被高高地束在脑后,五官小巧看着十分娇俏,狭长的桃花眼更是平添了一丝娇媚。
女子一眼扫过病房内的所有人,大家都正转头看着门口的来者,就连贺母都被这不小的动静惊醒了过来。
看清了高级病床边的贺封和苏佩,女子柳眉微蹙,踩着高跟鞋扭着步子就走到了贺封旁边,竟直接就捧起了他的脸。
“你看看你,都劳累瘦了!”
不顾贺封皱起的俊眉和沉郁的眼神,女子一个深俯挺臀,就娇媚地凑到贺母跟前,轻轻地握住贺母的手。
“伯母身体好些了吗,我是秦岚呀,听说你生病了我马上买机票飞回来看您了。”
“小岚!欸,是小岚呀!唉,都是老年病,不用太担心。怎么大老远赶回来呢,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伯母您不知道,我在英国待的这段日子,天天想着您煲的汤呢,听说您生病我心就慌得不得了,一定要回来看到您没事我才放心的。”
说着秦岚还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并回头给了贺封一个担忧的神色。
“贺封也是的,这么大件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有我在你身边照顾着阿姨也可以为你减轻些负担呀。”
贺封脸上神色不变,直到秦岚把手伸到他的肩上要一个拥抱,眉头才紧紧皱了一下。
贺封垂肩不着痕迹地躲开秦岚的手势,轻轻按压着右边的肩膀。
“怎么了?”
“怎么了?”
苏佩和秦岚同时询问,贺封只是微微皱眉,摆摆手示意无碍。
秦岚仿佛这才看见贺封旁边站着个大活人,脸上露出疑惑的脸色。
“这位是?”
苏佩不知道眼前这位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她虽然不擅长交际,但是出于礼貌,苏佩还是简略地介绍了一下自己,还紧张得差点结巴。
“什么,酒庄服务生?这里可不是人人都能进来的呢。看这里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不需要你的服务了,你先出去吧……”
“秦岚够了!苏佩是我的朋友,她之前为我受了伤。”
秦岚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封的低喝打断,她脸色呆滞了瞬间,张大的红唇都忘记了闭上。
贺母刚醒来不久,看见气氛紧张,低声咳嗽了一下,几个人都停止了说话关切地围在贺母病床旁。
“诶呀,小岚这才回来,你们两个怎么又吵起来呢,呵,还像小孩子一样。咳,我也老啦,不能看着你们多久,就盼着贺封早点成家,小岚呢,是不是也早点生个大胖孙子给我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呀。”
听到贺母的话,贺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妈,先别忧心我们,您好好养好身子最重要。”
说着贺封一个错身就和脱开了秦岚紧贴的身体,站到了一旁。
“哎,贺封,刚刚你是怎么了,肩膀受伤了吗?怎么受伤的?给我看看……”
听了贺封和贺母的对话,秦岚脸上不见异色,缠着贺封要掀起他的衣服看伤势。
苏佩今天都被一连串奇怪的事惊得三魂丢了七魄,竟然没有留意到贺封受了伤,心中涌起一阵心疼,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想要触摸一下贺封的伤,可看着缠在贺封身边的女子,苏佩颤抖着双手怎么也鼓不起这个勇气。
他们两个明显与对方知根知底,也许是青梅竹马,甚至早已定下了终身大事,可是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呢?
一个酒庄服务生?一个要被报恩的路人?
也许在贺封的家庭里,她这种身份什么也算不上。
是的,自己在贺封身边其实什么也不是。
“刚刚苏佩遇到了危险,我帮了一下忙,就碰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其实从一开始贺封就用余光关注着苏佩,在秦岚面前他表面上还是一贯的清冷,天知道贺封早已被苏佩落寞的神情牵动着心弦,恨不得紧紧抱着苏佩给她抚慰。
“什么?你因为她被打了?贺封,就算她对你有恩你也不是这么个负责法啊!到处惹祸真是个扫把星!”
秦岚一脸愤慨,一边尖刻地指责苏佩一边紧紧地盯着贺封,似乎一丝余光都不肯给旁边的无谓人士。
“苏佩你是不是仗着我疼你,就什么人都敢去惹啊,真是一点都不让我省心呐……”
想起不久前贺封的话,还有在遇到危险时贺封无所畏惧地保护她,竟然还为她受伤了,苏佩心中十分内疚。
一时间,苏佩觉得自己已经麻烦贺封很多了,那小小的恩情应该也早已还清了吧。
更何况,现在有个更适合陪着他的人已经出现了,自己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我……我不知道你受伤了,我……你今天也救了我一次,我们就算扯平吧,我……我先走了。”
说完苏佩提起背包就要跑出病房。她不知道除了脚上的伤痛,心脏怎么好像也酸痛不已,眼泪突然就模糊了视线。
“谁准你说走就走了,你还欠我三百五十万呢,怎么,想赖账?!”
贺封在苏佩开始说话时就预料到这个傻乎乎的女孩会怎么想,她一转身贺封当即抓住苏佩的手不放。
就算是靠着威胁把你留下,我也不会让你走的,贺封想。
我们之间的关联也就剩下钱债了吗?苏佩心中突然抽痛,却也无奈贺封说的是事实,于是用仅剩的骨气支撑着意念,想着暂时留下再想办法还了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