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昏暗的牢房,一位身穿着浅青色长裙的女子,血肉模糊。
女人痛苦的抬起双手捂着滴着鲜血的脸,难过、绝望的看向站在牢房外面身姿挺拔的男子。
他,墨亦铭。
燕国的太子殿下,叶家的乘龙快婿。
也是她叶初漓一见钟情的白月光。
她赌上了自己的终身幸福,为他嫁入了平南王府,动用自己的医术掏空了丈夫淮安世子的身子,帮助叶家与太子彻底击溃了手握重兵的平南王陆家。
她以为,皇上下旨抄陆家的时候,便是她回到叶家之日。
可是她错了!
她的父亲没有看过她一眼,她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这个时候叶初漓才清醒过来,她只是叶家和太子的一颗棋子。
可她不甘。
她不甘!
叶初漓跪着,一步步走到牢门前,伸手抓住了牢笼,痛苦的嘶吼道:“墨亦铭,我真傻,我真是傻我怎么傻到相信你还会要我……”
站在牢房外的男子,眉目间透着一股厌恶感,看她走近,他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冰冷的说道:“叶初漓,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生来便是叶家的嫡女,却与姚雪阴差阳错,与她错换了人生,她替代了你,成为叶家的嫡小姐,你替代她,成了樟安村一寡妇的女儿。”
“生来尊贵有什么,活的贫贱,下等,你还痴心妄想被接回叶家后,能够与姚雪换回身份,做孤的未婚妻,叶初漓,你真是可怜。”
“在孤心里,你配不上孤,姚雪虽是农妇所生,可她的教养是你连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的,若不是你懂点医术,你爹娘都不愿把你接回叶家。”
“你在叶家……就是个多余的。”
——多余的!
她叶初漓忙活了一场,原来是叶家的耻辱。
现在棋废人亡。
他们就巴不得让她死。
叶初漓“嗤嗤”的笑,又因心生悲凉而流下血泪:“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母慈子孝,父兄仁义,不过是循循善诱,我为鱼饵,助你皇室铲除百年忠烈陆家军,无耻,一群无耻之徒。”
叶家无耻。
太子无耻。
天家无耻。
她更无耻!
“哈哈哈……”她笑声震耳不绝,面目略带狰狞。
这时一道倩俪的身影,从外头走入,她看到叶初漓那张血肉模糊的面孔时,吓的花容失色,尖叫了一声:“啊……”
墨亦铭立刻回身,将那女子揽入怀中,抬起了另一只手,用宽松的衣袖挡在了叶若雪的面前,柔声道:“姚雪,你怎么进来了。”
“她,她……难道是二妹妹?”
“不过是下贱之人,怎配做姚雪的妹妹,来人,把那个女人做成人彘,泡在酒坛里,她引诱陆家谋反叛逆,罪大恶及,不配为人,。”
话落,叶初漓被人按在板子上。
惨叫声也从牢里传出,但没多久,声音消失了。
她颤巍巍地偏过头去捕捉外面的声音,眼底口中空无一物。
墨亦铭还来看过她一眼,告诉她:“在你十二岁那年,不是孤把你从匪徒手里救回来,救你之人是你的丈夫陆璟御,叶初漓,平南王府那样金尊玉贵的家庭,你纵使嫁过去了,也没享到什么福分,想来,你天生命贱,是个无福之人,希望你来生投个好人家,别再遇到孤了。”
叶初漓浑身痛,死对她来说成了奢望。
生不如死,暗无天日。
只知叶若雪每日都会到她跟前,向她炫耀她的美好人生。
痛吗,痛。
但痛到骨子里,就麻木了。
后来,叶若雪没来了。
外面响起了兵马踏城之声。
她再一次听到叶若雪的声音,是她向陆璟御求饶,惨叫。
她的丈夫陆璟御,来了。
她明明看不见,却能感受得到,陆璟御用同样的方式报复了叶若雪。
然后抱着她的躯体说:“娇娘,我来给你报仇了。”
娇娘是她在顾家的名字。
叶初漓躺在他的臂弯,那张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的脸,缓缓划开了一抹浅淡的笑。
她看不见抱着她的男人也失去了双腿,但这场战役他终究胜了,可她也晚了!
弥留之际,陆璟御对她说:“来生不做叶家女,陆家妻,只做你自己!”
对,她要做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