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贺放在姜火肩膀上的手一顿,猛然转头望去!
热切的目光锁定在一处!
便看到一片混乱中,朝他走过来的姜堰。
他走在洛白秋的身边,神情一如从前的冷淡,金丝边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遮住一双眼眸的神色。
哥……
姜贺的眼睛慢慢红了。
这一年多,他一直在寻找他哥。
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翻遍山野,游过五江,一直都找不到他哥。
他其实也知道,他哥很有可能,早就死了。
一个人抱着炸弹投河,整整一年多了无音讯,活下来的几率太小太小。
这一年多里,他越找越迷茫,很多人都劝他不要找下去了,都说他哥已经死了,他之所以还能撑下去,是因为洛白秋和姜火。
一年来,洛白秋和他一样,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姜堰,这让他知道,除了他之外,还有人相信他哥还活着,他并不是一个人。
还有姜火。
整整一年多的时间,都陪在他身边,他们一起翻山越岭,游河渡江,在一起很多个日日夜夜。
在他迷茫难受的时候,会安慰他,说老烟鬼不要急,不管怎么样,他都会一直陪着他的,一年找不到他们就找一年,两年找不到他们就找两年。
可是找的时间长了,姜贺也会怀疑他哥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他这样坚持是不是太没有意义,他哥也不希望他一直陷在里面,会更想让她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哥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让姜贺知道,他一年多以来的坚持没有白费,姜贺看着姜堰,眼睛便越来越红,“哥……”
他难得哽咽,鼻子和眼睛都红了,一个箭步冲过去,狠狠抱住姜堰。
然而,却抱了个空。
姜贺的手还垂在半空中,迷茫的看着姜堰:“哥?”
他躲啥啊!
一年多不见,难道他就不想他帅气又迷人的弟弟吗!
姜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没有说话。
眼神冷淡而寒凉。
姜贺被他盯得有些手足无措,不是,这才一年多不见,他哥怎么盯着他跟盯着陌生人似的?
姜火也一脸迷茫,姜堰消失一年,怎么越来越冷了,连老烟鬼这个弟弟都不认了?
他绷直嘴唇,姜堰知不知道老烟鬼找了他整整一年多的时间!
这个态度,也太伤人了。
“哥——”
姜贺试探性的伸出手,可还没碰到姜堰,姜堰便一个冷眼扫过来。
很平静的,却极有威慑力的。
姜贺的手彻底僵在空中,这一刻,他也终于发现姜堰的不对。
他急忙看向洛白秋,眼神询问她是怎么回事。
洛白秋便把姜堰失忆的事情说了出来。
失忆了……
姜贺怅然的看着姜堰,他哥居然失忆了,不记得他了,他心里有些失落,但很快又释然,只要他哥还活着,失忆有什么大不了的。
姜肆奕当初不也失忆了,现在什么都记起来了!
“哥,你失忆了不记得我没关系,我记得你就行了,我叫姜贺,是你的亲弟弟,爸妈在我五岁那年在去世了,是你辛辛苦苦把我养大的,以前都是你照顾我,现在换做我来照顾你好了。”
姜贺明明眼眶都红了,却还是笑着说的,显得 更加可怜,像是一只难过的小修狗。
他很想抱抱姜堰的,可是想到他前两次的抗拒,还是没敢这么做。
姜堰看着姜贺明明很难过却还强颜欢笑的脸,心里也堵得慌。
他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就是觉得难受,像心口塞着一团棉花,堵着他的呼吸,让他呼吸不上来。
姜火看着姜贺这样,心里也不太好受,走上前来,岔开话题:“主子,夫人,那些园区首领还在外面。”
一年多没见姜肆奕和洛白秋了,但主子和夫人还是喊得相当顺溜。
“嗯。”
洛白秋点头,大步往外走,去看那些园区首领,姜肆奕和冷晨自然跟上,余光瞥见姜堰也跟上了,洛白秋立刻道:“姜堰,你先留在这里,帮着姜贺处理残局。”
最好再和姜贺多聊聊,说不定就恢复记忆,记起从前的事情了。
姜堰虽然想跟着洛白秋,但她既然开了口,他也了解她的想法,便没反驳,温柔磁性的嗓音低声道:“听你的,小白儿。”
还沉浸在姜堰已经不认识他的悲伤中的姜贺,听到这声小白儿:“?”
他哥不是失忆了么,怎么这声小白儿叫得和以前一模一样,甚至比以前还要腻死人,甚至那温柔的目光,也和从前一模一样。
哪里失忆了?!
是只不记得他们,记不得他这个弟弟,却记得老大是吧?!
姜火也跟着洛白秋和姜肆奕一起去外面,他都一年多没见主子和夫人了,很想他们!
“主子。”
“你倒还记得我这个主子。”姜肆奕冷淡的瞥他一眼:“还以为你心里只有那个姜贺,没我这个主子了呢。”
姜火:“……”
主子的火气有点大!
“主子,瞧你说的什么话!那个老烟鬼怎么能比得上你,你是我最敬重的主子,我说什么都不能忘记你的。”
姜肆奕很冷漠:“呵。”
姜火留在姜贺身边,虽然是姜肆奕允许的,但姜肆奕心里还是老大不高兴。
就有种,自家好不容易养的白菜,被人家啃了的感觉。
还是姜堰的亲弟弟!
越想越气!
“夫人,一年多不见,你还是这么好看!”眼见姜肆奕哄不动,姜火嘿嘿笑道:“人家都说,有老公宠着的女人会越来越漂亮的!”
洛白秋挑眉,戏谑的目光扫过姜火,慢慢开口道——
“姜火,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她眼神调笑:“我看你刚才和姜贺两个人,似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她意有所指,意味深长。
“有吗?”姜火挠挠头。
他和姜贺不还是老样子嘛,有什么不一样的,还是谁都看谁不顺眼的那种。
那个老烟鬼,就是平时骚得慌,他打一顿就好了!
这一年里,他骚的次数多了去了,每次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