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屿听她解释完,心里大概有数了。
但是见她再提起昨晚的事,神情有些不耐,“这件事先到此为止,明天你跟我去个地方。”
夏以柠掀眸看他,声音幽幽的,“我觉得,你明天最好不要出门。”
“怎么?”他问。
这压胜物上的生辰八字,正是他的。
而大限之日,就是明天。
刚刚布偶被扔到火盆里时,他确实该有感觉,但陆靳屿本就是不喜形于色的人,不应该反应那么强烈。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当时感同身受。
能感同身受,必须是在这巫术已跟上面生辰八字之人结成死结的时候。
静怡今晚上那一出,就是为了让她认下这东西。
那陆靳屿出事,自然而然就怪到她头上。
一举两得……
夏以柠刚想解释,就对上他那双幽冷不屑的眸子,似乎想看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谁还没点小脾气了。
“明天我心情不好,不宜出门。”
“……”
男人清隽的眉头蹙起,声音低沉,“人命关天,别胡闹。”
夏以柠:???
人命关天?这话从您口中说出来?
翻了个白眼儿,视线落在那本屏幕清晰,画质优良的笔记本身上,“这个送给我呗,就当离婚礼物了!”
“解了七香蛊再说。”陆靳屿嗓音清清冷冷,直接下命令。
夏以柠不同意,“解了你不给我怎么办!”
他默了几秒,对上那双毫不掩饰写着‘占有’的眸子,语重心长,“夏以柠,要我电脑这种行为,太明显了。”
“???”
“离婚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现在这些举动是什么意思,嗯?”男人嗓音低低的,带着危险的气息。
夏以柠心尖一颤,“你知道的啦,就是有点不想离了。”
“晚了。”
陆靳屿眸子微眯,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做了让步,“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离婚前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无论如何,都别跟你背后的人走太近。你这脑子还不够,明白吗?”
“……”
夏以柠抿唇,没吭声。
看着他起身离开的背影,莫名有种亲切感。
这毒舌的男人第三次说这种话,而且好奇怪,她能感觉到他真切的关心,跟阿婆一模一样。
她‘背后的人’,应该是他的仇人吧?
尽管对她厌恶至极,他也明里暗里提醒过她多次。
她觉得应该找个机会,跟他认真谈一下不离婚的事情了,因为她现在确实不想走。
这个机会来的很快。
夏以柠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床上多了一个人。
他姿态慵懒的倚在床头,指节匀称的手指捏着平板,低眸专注的看着。可能也刚洗完澡,发丝软趴趴的搭在额头,衬的那双漆黑的眸子也温和了不少。
尤其是……
因为躺着的缘故,睡袍微微敞开,肌理分明的胸肌若隐若现。
夏以柠眨了眨眼,再眨眨眼。
才确定没眼花。
脑子里回忆起结婚三年以来,二人好像从来没同床过,而且昨晚他不也没回来吗?
难道人之将死,总会反常?
“你……”
有什么事儿吗?
话没问完,她骤然想起了自己刚刚才坚定的信念,“算了,我可以。”
陆靳屿莫名其妙。
就见她大义凛然的脱掉拖鞋,从另一端爬上去。
小心翼翼的扯过被子一角,将自己滑进被窝,像只砧板上的鱼,直挺挺的躺在他身边。
“来吧!”
“……”
陆靳屿手一僵,平板从他指尖滑下来。
他本来准备睡觉了,但脑子里一遍遍闪过今天夏以柠的反常,总觉得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这女人太蠢,他想试试能不能套出点什么。
没想到羊入虎口。
默了几秒钟,冷酷无情的吐出几个字,“你想得美。”
“???”
夏以柠侧眸,对上那无比嫌弃的视线,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她眼珠微转,一个翻身爬起来,“你是想做给别人看吗?假装我们关系很好,我已经取得了你的信任?”
“……”
“不过说真的,你们这豪门还真黑暗。”
夏以柠想到那布偶,顿时觉得别墅里所有佣人都不可信,啧了声,“是不是你太苛刻下人了啊?才让他们起了害你的心思啊?”
“别人家的豪门都是奢靡无度,贪图享乐,就你这么惨,随时担心有生命危险。”
“不过还好你遇到我了,我可以保护你,就放心吧。”
“……”
陆靳屿看着她,那双猫儿眼里全是讨好,咧着一口森森小白牙,怎么看怎么狗腿。
完全不像以前那骄纵脑残的大小姐。
他声音幽幽,“你怎么不说,是你骗了他们的钱,才让他们起了报复雇主的心思?”
“怎么可能!那布偶放家里至少有三个月了!三个月之前,我可没骗他们。”
“你怎么知道是三个月?”
“我什么不知道?这点把戏在我面前,太低级!”夏以柠轻哼了一声,傲娇的继续,“你放心吧,有我在,一定没事儿的。”
陆靳屿没说话,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绕过了他的问题。
花瓶好像也不完全是脑残。
“我知道你怀疑我,我也无从解释。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这一次。”
说着话,夏以柠也将脑袋靠在床头,和他面对面。
她离得很近,明媚的眸子认真,“我以前,虽然做了很多荒谬的事情,但也没给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对不对?”
“我相信你也查了,我跟你的仇人没有接触过。”
“我不属于任何一边,但只要跟你还没离婚,就是你这边的人,绝对不会背叛你。”
“……”
男人薄唇微抿,定定的看着她,眸光幽深沉寂。
也不知道信没信。
但没表现出明显的不相信,已经是改变了。
夏以柠微笑,漂亮的凤眼稍稍弯起,“呐,我把这个给你。这是我的本命蛊,有它在,没有任何蛊虫能近你的身。”
她把小青蛇从手腕上摘下来,在它极具幽怨的目光下,递给陆靳屿。
男人眼睑微颤,眸中似乎有波涛汹涌,“本命蛊?”
面对未知的事物,他也不是全然不了解。
比如这个词他就知道。
在养蛊人的概念里,本命蛊就是蛊师的本命,蛊在人在,蛊死人亡……
“把命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