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柔站在一旁,听得迷糊,“什么是道医?”
沈南意淡淡地解释道:“道门之内,分为五类,山医命相卜,其中的医,便是道医,古来有一种说法,十道九医,道门之人多少会点医术,道医以此为精,四处云游时,以道术入医,以救人入道。”
屋里剩下三个人:“……”
他们能说听不懂吗?
张妈妈反复琢磨着沈南意这话,斟酌道:“二小姐的意思是,您会医术?”
沈南意颔首,“会一点,但不是普通的医术,夫……母亲的病,也不是普通医术便能够救治的。”
沈南柔不由紧张起来,“二姐姐的意思是?”
“她是感染了阴气,外感邪气,有阴邪缠身,才会一病不起。”沈南意直接回答道。
杨氏一怔。
沈南柔和张妈妈也是一阵愕然。
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刚才在门口发生的一切。
沈南意前脚刚说过,老夫人有血光之灾。
乍一听仿佛诅咒一般。
但后脚,老夫人便真的受伤流血,现在伤情轻重,还未可知。
这真是巧合?
沈南柔望着沈南意,胆怯的目光里,带起些许的试探,“那二姐姐能治好母亲的病症吗?”
“当然可以。”沈南意没客气,直接问道:“有笔墨纸砚吗?”
沈南柔一愣,“什么?”
沈南意重复道:“笔墨纸砚,随便什么纸笔都可以。”
“有,有……”沈南柔反应过来,迟疑地道:“只是,二姐要笔墨纸砚做什么?”
“你取来即可。”沈南意面色冷淡,莫名有一丝淡淡的上位者的威压。
让沈南柔不敢拒绝。
沈南柔几乎是本能地答应下来,转身便去了东暖阁。
杨氏住在西暖阁,东暖阁那边正好是一间书房。
沈南柔很快便取来一份纸笔,递给沈南意的时候,还有点怯生生的,“二姐……要这纸笔做什么?”
沈南意没有回答,只是将纸笔接过来,铺在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毛笔,一手捏手印,一手开始在纸上作……画。
沈南柔和张妈妈,便见她在纸上好似胡乱画着什么。
两个人不由起身凑过去,想要看看沈南意在干什么。
这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
沈南意好像是在画符。
大庆尚道,即便是普通百姓,对符箓纹样都十分了然,更不消说他们这种钟鼎之家。
但是……
画符不是应该用黄纸和朱砂吗?
沈南意随便拿来一份纸笔,这样画有用吗?
沈南柔和张妈妈心里,不免有些怀疑。
杨氏在昏迷的边缘,身体愈发吃不消,她隐约知道女儿应该是在做什么,但也不太清楚,更无力开口。
方才跟沈南意说了几句话,仿佛便掏空她所有的力气。
张妈妈瞧着沈南意那画符的模样,和她记忆中画符的样子,不太一样,不由问道:“二小姐这当真是在画符吗?老奴怎么瞧着……不太对劲?”
“谁给你说,画符有固定标准的?”
沈南意头也不抬,一边画符,一边淡声道:“古言说,一点灵光即是符,世人枉费墨与朱,若真有本事,便不需要那么多假把式。”
说话间,沈南意一笔下来,很快便画出一张符来。
张妈妈和沈南柔听她说得头头是道,愣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沈南意拿着笔,在符头、符胆、符脚,各画了一个勾。
随后,她放下笔,又抬起手,放在齿尖一咬。
下一秒,她的指尖冒出来一滴血。
沈南意单手结印,想也不想,便在符头、符胆、符脚的三个勾上,各点一下,此为点相。
符纸点相聚灵后,方才成符。
就在沈南意的点相之后,拿起符纸,向四周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
张妈妈和沈南柔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感觉应该是某种符咒。
未几,沈南意声音一沉,低声道:“成了。”
随后,沈南意将符纸拿过来。
张妈妈和沈南柔下意识地看过去,便见符纸上面好像闪过了一抹金色的流光。
两个人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不等她们反应过来,沈南意便拿着符纸,向杨氏的身上丢过去。
沈南柔和张妈妈唰的一下看过去,便见那符箓触碰到杨氏身上后,竟然轰隆一声,无火自燃起来。
沈南柔瞳孔一震。
张妈妈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地过去,“着,着火了!快,快来人!”
沈南意见此,却一把拦住张妈妈,“别过去,这火伤不到她。”
张妈妈急得汗都快出来了,“这怎么可能……”
然而,她一句话还没说完。
沈南柔忽然惊呼起来,“变,变色了……”
张妈妈闻言,定睛一看。
便见那火焰,浮在杨氏身上三寸之距。
不仅如此,原本清澈的火焰颜色,在几个呼吸间,忽然变成了一道幽蓝骇人的颜色。
紧接着,杨氏身上甚至飘起一阵阵黑烟。
那黑烟扭曲着,摆动着,飘到半空中后,便被火焰吸过去,瞬间消失得荡然无存。
如若不是张妈妈和沈南柔亲眼瞧见了那东西,她们甚至都要怀疑,那东西根本没有存在过。
张妈妈一口气哽在嗓子眼,“这,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床上半昏迷的杨氏,忽然急促地呼吸起来。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