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瑶拉了拉被褥,将他盖紧,安慰道,“再忍一忍吧,也许一会就有人来救我们了。”这话,别说靳天寒,连白语瑶自己都不相信。
这里是极北之地,常年杳无人烟,冰雪覆盖下,顶上或许是一座小山了吧,又有谁会闲着无聊,到处扒山?
“咕噜……”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白语瑶舔了舔略微微苍白的唇角,恨声道,“我就不应该把食物都给那只贪吃的蠢蛇。”
哪怕留一点,他们也不至饿得头昏眼花。
靳天寒搂紧她,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独特的香味,“等我内伤恢复一些,我便用内力震开那些冰雪,带你出去。”
“好……”
白语瑶苦涩一笑。
就算他现在还是六阶巅峰,也震不开雪山。
漆黑的雪洞里,两人彼此无言,只是静静依偎着对方,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饥饿,寒冷不断侵袭着他们。
这么冷的地方,白语瑶也有些撑不下去了,身子逐渐发冷,哆嗦不停,连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靳天寒不断帮她搓着小手,给她取暖,又将被褥给她全部裹住。
白语瑶颤声道,“我……我不冷,你伤得比我重,你盖着就好了。”
“我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内力也比你深,还能再支撑一会,你盖好。”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会,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嗯。”
白语瑶靠着他的肩膀,轻轻嗯了一声。
又过了一天,情况越来越糟糕。
死亡的气息笼罩得也越来越深。
期间,靳天寒试过用内力震开那些冰雪,然而除了掉落下来的部分冰雪外,什么也震不开。
再震下去,万一卡住洞口的冰块破裂,所有的冰雪全部覆盖下来,他们都得被淹死。
几次三番的动用内力,加重了靳天寒的伤势。
白语瑶虚弱道,“没用,除非有人从外面把冰雪全部移开。”
白语瑶多次尝试唤来小九儿,也没有得到小九儿的丝毫回应。
“咳咳……”
白语瑶咳了几声,咳出一滩血,着实把靳天寒吓到了。
他摸了摸白语瑶的额头,脸色一变,“怎么这么烫?你着凉了?”
白语瑶撇了撇嘴。
天寒地冻,又没有食物,她蜷缩在这里这么多天了,能不发烧着凉吗?
“还有药吗,我喂你喝下。”
“没有了。”之前他伤得太重,全给他用上了。
“那你喝点水。”
靳天寒拿起一个杯子,舀了一杯雪,那一整杯的雪被他舀起后,立即变化滚烫的开水。
“你若是不保留体力,你也会撑不下去的。”
白语瑶摇了摇头,不愿意去喝他的水。
那热水是用他的内力催化的,没有食物补充,又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他又能催动几次内力。
“你若死了,我活着又有何用。不是跟你说过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靳天寒今生今世都跟定你了。”
白语瑶身子微微一震。
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靳天寒目光凛凛,深情而专一,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靳天寒常年戴着一副鬼脸面具,让人看不清真容。
白语瑶鬼使神差般的取下他的面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俊美绝伦的绝色容貌。
男人眼神深邃,透着一抹无法掩饰的担心。
他剑眉朗目,薄唇稍白,五官立体,如鬼斧刀削,宛若上天最杰出的作品。
这样一副清逸俊朗的容颜,即便在人堆里,也能瞬间被吸引。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问题,白语瑶感觉他的气质,乃致他的容貌都比以前多了几分柔和。
她痴痴一笑,“你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每次都要戴着那么丑的面具。”
“你想知道吗?”
“嗯。”
“因为我这张脸跟我母亲长得很像,我母亲有很多仇人,她怕别人认出我是她的儿子,于是从小就让我戴着面具。”
“你母亲是……”
“先皇的妃子。”
“先……先皇的妃子?可你不是先皇的弟弟,当今皇上的皇叔吗?”
白语瑶有些摸不清东南西北了。
“你应该知道玉族吧。”
“知道。”
“我娘是玉族人,玉族人人都中了血咒,男人中了血咒,会失去意识,疯狂杀人,体内还有一股腐蚀之力不断腐蚀着他们的身体,直至最后由内而外,腐烂而亡。女人则全身骨头寸寸断裂,身体如同千刀万剐,不断剐着她们……”
白语瑶的神智清醒了许多。
玉族子民血咒毒发时的模样,清晰的烙印在她脑海里,疼得她呼吸都难受。
玉族的血咒,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玉族隐居百年,不与外面来往,也不许族人跟外面的人通婚。我娘当时是玉族的圣女,下一任玉族族长的继承人,她身上负有使命,就是寻找七颗龙珠。”
“想要寻找七颗龙珠,只能离开玉族。我娘离开玉族后,与我爹,就是我父皇相知相爱,私订终生,最后有了我。”
靳天寒悠悠的说着,眉头时皱时松,仿佛陷在过去的回忆里。
“我娘是个很美的女子,不仅温柔还很善良,她帮我父皇治理国家,惩贪官,治水患,平瘟疫,赢得夜国所有百姓的爱戴。”
“爹娘怕玉族还有天焚族发现他们生了我,将来会杀我,于是……我从一出生,便被谎报是皇爷爷老年得来的骨肉,也就是父皇的亲皇弟。”
白语瑶懂了。
难怪现在的夜皇要叫他皇叔。
按他这么说,其实他与夜皇也只是兄弟关系而已,并不是叔侄关系。
好家伙,他倒是把夜皇坑惨了。
“那后来呢……你爹娘呢?”白语瑶问得小心翼翼。
她相信事情没那么简单,否则玉族的族长之位,又怎么可能会轮得到她。
“后来……玉族长老知道了这件事,非常震怒,扬言要杀了我父皇,我母亲苦苦哀求,玉族才放了我父皇,可条件是,必须得跟他们走。”
“那一年,我不到三岁,亲眼看到我娘亲为了夜国,为了父皇,跟着玉族长老们走了。”
“后来呢……”
“后来……天焚族不知道从哪儿知道我与我娘关系亲密,极有可能是母子关系。因为我娘杀了天焚族不少族中长老,天焚族视我娘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设计了一个陷阱,把我抓了,引来我娘。”
靳天寒说着,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声音也不似之前那么镇定。
“我娘为了救我,独闯十八地狱阵,杀了天焚族无数高手,她拼尽了力气,救了我,自己却惨死在十八地狱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