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醉酒耍流/氓。
“你摸哪呢?”卫铮急了,抓住她的手,眼眸一片冷意,哪有半分酒意。
“额……”柳意真不行了,把药瓶一扔自己躺床上。
卫铮自己上药,然后把裤子穿好。
“我今天被人欺负了。”人一喝醉,心里的委屈藏不住。
卫铮躺她旁边,眸光深邃,“怎么了?”
“在铁器铺,被三个臭男人欺负了。”
“怎么欺负你了?”卫铮若有所思。
“讹我钱,还拿大铁锤吓唬我。”柳意乘机拉他的手,求安慰。
嗯,这事牛家三兄弟干的出来,没要她命就算走运了。
柳意是真醉了,卫铮坐了起来,盯着她被酒气染红的双颊,试探道:“你在铁器铺打了什么东西?”
“一套吃饭的家伙。”柳意侧身蹭痒痒,“有了它们,我切起来很方便。”
“你想切谁?”牛大说,她要将他片成生鱼片。
柳意嘟囔着,“谁有病,我就切谁。”
卫铮看过图纸,上面画的东西千奇百怪,凭以前柳意那简单的脑子办不到。
身体还是那个身体,胎记朱砂都在,人却再也不是那个人。
直到此时卫铮才真正确定,她不是柳意。
她的所作所为全然说不通,没有愚弄陷害,更像是一种补偿。
她看穿他,又假装浑然不知,在不停逼他自立。
然后呢,是打算逃吗?
休想,他不管她是谁,既然上了他这条船,跟他绑在一条绳上,她就休想独善其身。
酒醉得快,醒得也快。
柳意浅浅睡了觉,不过是半个时辰,人已经清醒很多。
见卫铮躺着不动,她将二十把空折扇抱过来扔床上,“吃饱了就得干活,我明天要交货的。”
给了任务,柳意回自己的房间,脱鞋睡觉。
好晕呀。
早上起来,二十把折扇整齐垒在桌上。
柳意打开检查,没有偷工减料,一如之前的完美。
“你连夜画的吗?”柳意朝卫铮房间喊。
“嗯。”卫铮在灶房回她。
卫铮趴在地上生火,被生烟呛得灰头土脸,没穿两天的新衣服被弄得脏兮兮。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柳意赶紧把他扶起来,“你出去吧,我来做就好,你别舔乱了。”
卫铮拐着拐杖,神色黯然,“我就是个废人,我真没用。”
怎么又玻璃心了?柳意赶紧澄清,“我没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呀。”
“连生个火都不行,我不是废人是什么?”卫铮自暴自弃。
“你一晚上功夫,就可以赚一百文钱,都快抵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钱了,怎么是废人了?”柳意好言好语安抚脆弱而敏感的小奶狗,“你去先把脸洗了,早饭马上好。”
“喔。”卫铮出了灶房,漱口洗脸。
柳意觉得,卫铮的心理问题很严重,不能让他再下厨了,不利于病情恢复。
简单煮了两碗面,怕他中午肚子饿,又给他烙了一碟葱油饼。
出门前,柳意叮嘱道:“你一个人在家,要关好门窗,别给陌生人开门。”男孩子在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卫铮把她送到门口,“你早点回来。”
柳意浑身起疙瘩,这孩子今天怪怪的,转性了吗?
送完扇子,刚到胡家复诊,胡狄坐立不安,“福禄宝出事了。”
柳意咯噔一下,“怎么了?”
“从昨天到现在,粒米未进。”
柳意:“……”把这份爱留给自个亲娘,难道不香吗?
两人往徐府跑一趟,看到徐夫人给福禄寿准备的吃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真是狗生赢家,什么山珍海味,鱼翅燕窝,它只是条狗啊,搞什么特殊对待。换她天天吃鲍鱼试试,再美味也吐了。
刚动过手术,福禄宝本就没什么胃口,再加上涨奶难受,断食是很正常的。
可徐夫人哪管这么多,只知道蓝瘦香菇。
想让县令夫人高兴,就必须让福禄宝吃饭饭。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柳意一拍脑袋,决定试试。
她到市集买了牛肉,鸡肉,猪肉,鸡蛋,黄豆小麦干磨成粉,马不停蹄往家赶。
卫铮闲着没事干,柳意叫他打下手。黄豆小麦拌上油盐上铁锅上干蒸,将各种肉切成丁,拌上鸡蛋,用猛火炒干,再跟蒸熟的豆粉搅拌勾兑。
两人坐在院子里,将拌料搓成细条,再用刀切成颗粒状,用文火烘干,酥香四溢。
“这是什么?”卫铮暗中咽口水。
柳意忍笑道:“你尝尝。”
卫铮抓了把放嘴里嚼。
“好吃吗?”柳意问道。
“好吃。”特别香,卫铮忍不住又抓了把。
“好吃你就多吃点。”柳意给他留了满满一罐,“我出去趟,很快回来。”
柳意神秘兮兮带拎着袋子出门,整个屋院又留下卫铮孤零零一人。
太过无聊,他抱着陶罐躺在床上,一颗颗往嘴里扔。真好吃!
没过多久,窗户被轻轻打开,钻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床上朝卫铮行军礼,“小侯爷。”
牛大带来的煎饼,依旧是油腻腻的。
被娇养几天,卫铮的胃被柳意惯坏,嫌弃道:“拿走,不吃。”柳意的狗鼻子特灵,他能不能长点脑,别带味重的。
牛大是直肠子的糙汉,而且打铁铺也没赚到钱。每个月有苛刻的攒钱目标,大伙都在节衣缩食,最重要的是小侯爷在柳意虐待下,吃得比猪食还差,他们更不敢偷偷享受,有煎饼吃已经很奢侈了。
一进屋,满室飘香,卫铮嚼的嘎嘣脆,牛大不停咽着口水,“敢问小侯爷,你吃的是什么?”
“你尝尝。”卫铮将陶罐递给他。
牛大抓了满满一把塞嘴里,眼睛亮了。
“好吃吧?”卫铮问道。
“好吃好吃。”牛大的手停不下来,一直往嘴里塞。以前在漠北打仗,一日三餐全是干粮,如今在沙县更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卫铮又往嘴里塞了把,满足道:“这才是人吃的。”
然后倒了大半陶罐给牛大,“你带回去,让兄弟们也尝尝。”
“谢小侯爷。”牛大感动的快哭了。
分完吃的,卫铮言归正传,“你们上个月赚了多少钱?”
提起赢利,牛大尴尬的低下头,“刚跟老八他们对完账,五个铺子总赚钱了六两。”
六两?
卫铮太阳穴突突跳,六两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