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霆：“哦。”
小男孩赶紧说：“我叫小渊渊。”
慕凌月：“……”
小渊渊？顾霆渊的渊？
他怎么给孩子起这种名字？不觉得别扭吗？
渊渊好奇地凑过来，“你叫霆霆？”
霆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嗯。”
“她是你娘亲？”
“嗯。”
“你们也是京城人吗？”
“不是。”霆霆微微蹙起眉头。
他怎么这么多话？好呱噪。
“那你是要去京城吗？我是京城人哦，等到了京城，我带你去玩好不好？”渊渊笑眯眯地看着霆霆，一点没觉得自己讨人烦了。
“你不是说要离家出走吗？”慕凌月调侃地笑道。
“不走了，反正也找不到。”渊渊撅了噘嘴。
“你要找什么？”
“我找我娘亲啊，爹爹说她丢下我，跟野男人跑了，我想找她问问是不是真的。”
慕凌月：“……”
她差点没咬到舌头，面纱下的嘴角抽搐了下。
顾、霆、渊！
该死的混蛋，他就是这么跟儿子抹黑她的？！
“霆霆，你有爹爹吗？”渊渊好奇地问。
霆霆抿起嘴角，“没有。”
“为什么？”渊渊惊讶了。
“娘亲说，他狼心狗肺，娶了野女人，现在坟头草都比我高了。”
渊渊：“呃……”
被噎了一下，渊渊很快捏着小拳头，义愤填膺，“那你爹爹真不是人，死得好！”
霆霆罕见地勾起嘴角，“我也这么觉得。”
京城里，某个策马扬鞭、赶着出城的男人重重打了个喷嚏。
慕凌月实在听不下去了，汗颜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上车再聊。”
马车里固定着炭火，烧得暖融融的。
慕凌月将霆霆放坐在软凳上，嘱咐车夫出发，然后从马车夹层里取出各种易容工具。
渊渊一个劲凑到霆霆身边，盯着他看来看去，“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呀？”
霆霆不理他。
渊渊也不泄气，“能不能摘下来给我看看？我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不能。”霆霆一口拒绝。
“为什么？”
“娘亲不让。”
“为什么不让？”渊渊眨眨眼睛，“难道是你长得太可爱，怕被人拐走吗？”
霆霆：“……”
这是什么说法？太笨了，不想理他。
“你让我看看嘛，我真的很想看看。”渊渊缠着霆霆，趁着霆霆不注意，忽然伸手戳了一下霆霆的脸蛋。
霆霆黑了脸：“你干什么？”
渊渊一脸震惊：“哇，你的脸好软哦！像奶豆腐！”
霆霆：“……你离我远点，不许碰我。”
“我喜欢你，你陪我玩嘛。”渊渊笑嘻嘻地伸手抱住他，“我给你当哥哥好不好？”
“不要，你放开！”霆霆努力挣扎，却发现他力气好大，挣不开，气得用小脚踹他。
慕凌月一边易容一边听着两个孩子的童言童语，笑道：“玩归玩，可不要摔到地上了。”
“娘亲，我没有……”
“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
渊渊大包大揽，张开小手，连着厚厚的披风一把抱住霆霆，“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
霆霆就像被裹蛋卷一样，顿时动弹不得，只好用眼睛凶凶地瞪着他。
渊渊任由他瞪，反正他脸皮厚。
他心满意足地抱着怀里可爱的弟弟，转头好奇地看着慕凌月的动作。
她易容的速度很快，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正在往脸颊上贴着以假乱真的胎记。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化得这么丑？”渊渊不理解地说，“明明原来的样子就很好看，现在这张脸好丑哦！”
“不许你说我娘亲丑！”霆霆抬脚踢了他一下。
“我没说她丑，我是说她现在假扮的样子丑。”
“你还说？”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生气嘛~”
霆霆气得不行，觉得他实在太讨厌了。
慕凌月贴好了胎记，转头看到两个孩子搂搂抱抱的样子，不禁好笑。
霆霆从小身体不好，从胎里带出的寒毒难以拔除，性格也比较孤僻安静，除了她之外，不喜欢与任何人接触。
她平时也很宠着他，只希望他平安开心就好。
但是，渊渊毕竟不一样。
他们是双生兄弟，虽然彼此都还不知道，但是与生俱来的血缘亲密是抹不掉的。
她也乐意看到渊渊和霆霆亲近，对霆霆抗拒委屈的小眼神，她假装看不见。
“渊渊，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渊渊抬头看着她。
霆霆也停止了挣扎，脸蛋粉扑扑的，望着娘亲。
慕凌月指指自己的脸，“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我假扮的样子？”
“可以啊。”渊渊觉得这是一件小事，爽快地答应了。
“尤其是你爹爹。”慕凌月怕他没听懂，“千万不能跟他说，知道吗？”
渊渊点点头，“好，我不跟他说，我们拉钩钩。”
这个拉钩的小习惯也跟霆霆一样。
慕凌月伸出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指，晃了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的人是小狗。”
“变的人是小狗！”渊渊严肃地点头。
霆霆看着他们两个勾在一起的小指头，委屈地扁了扁嘴。
娘亲以前只跟他拉钩钩的。
约定好之后，慕凌月也松了口气，霆霆趁机挣脱渊渊，伸手去拉她，“娘亲，抱抱……”
话音还没落，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差点把霆霆摔到地上。
外面传来马匹吃痛的嘶鸣声。
慕凌月赶紧伸手抱住霆霆，又腾出一只手护住渊渊，蹙眉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沈婉，你还想逃到哪去？滚出来受死！”
车夫还没有回答，一声粗鄙的男子吼声传来。
沈婉，就是高阳侯府三小姐的名字，也是慕凌月如今冒名顶替的身份。
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她眯了下眼睛，将霆霆放在旁边，“霆霆，你待在车厢里，不要乱动，娘亲去去就回来。”
她话还没说完，渊渊已经气愤地站了起来，“哪来的混蛋，敢在小爷面前叫嚣？我出去会会他们！”
说着，小家伙就一溜烟钻出了马车。
慕凌月拦都拦不及，赶紧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