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沈宜娇压住喉咙汹涌漫上的哽咽,伏在床榻前,贪恋着看着如今还安好的母亲。
沈宜娇容貌姝丽,冰肌玉骨,才不过十五岁便已经看得出倾城之资,她是聚齐了镇南王夫妇的身上的优势在长。
容氏的相貌自然不俗,哪怕是在病中,依旧明艳貌美。
容氏只有沈宜娇这一个女儿,几乎整颗心都落在她身上,一眼便瞧出了女儿不对劲。
放下绣样担忧道:“阿娇,可是发生了什么?”
若是说无事肯定瞒不过母亲,沈宜娇脸上露出一些委屈,“珍珠没了。”
容氏知晓沈宜娇一直把珍珠当成宝贝,珍珠突然被害,她心里定然是不好受的。
“来。”她朝着沈宜娇招手,沈宜娇把头埋进容氏温暖的怀抱之中,后背被容氏轻轻拍着,无言的安慰着。
过了好一会儿,芳姑姑端着重新煎好的补药进来。
“夫人,该喝药了。”
“芳姑姑,把药给我吧,我来喂母亲。”沈宜娇把药碗接过来,一勺勺喂进容氏嘴里。
容氏喝完了药,脸上登时露出疲乏之色,沈宜娇扶着她躺下,“母亲好好歇息,女儿没事。”
从容氏屋中离开前,沈宜娇和芳姑姑对视一眼,芳姑姑朝她轻轻点头,她才放心的离开竹院。
斗兽场灰尘漫天血腥气更浓,沈宜娇身上沾染了不少,她又一路奔至竹院,身上的里衣早就被汗水浸透了,湿黏黏的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她让贴身婢女兰枝吩咐下人备热水沐浴,褪了衣裳全身没入温热的浴池内,脑中紧绷的弦才松泛下来。
一张精致贵气的小脸被热气熏的染上红晕,沈宜娇用布巾擦着身子,脑中突地冒出不合时宜的画面。
她被摄政王压在汉白玉打造的浴池内,毫无节制索要,摄政王虽然残了一双腿,但却丝毫没有影响这方面的事情。
沈宜娇不知旁的人做这事是何种感受,反正她是承受不住,尤其是摄政王那物什又大的吓人,每每她都是被折腾的晕了过去……
沈宜娇脸颊似被火灼烧一般热的烫手,她想起什么,脑内沸腾的热血凉了两分,“蹭”的一下站起来,披上浴衣朝外间走去。
“兰枝,苏护来过梨花小筑没有?”
兰枝捧着干净的衣裳等在屏风旁,一边替她更衣,一边恭谨道:“苏侍卫半刻前来的,奴才让他在院门口候着。”
沈宜娇按住兰枝的手,让她把钟涿唤进来。
上辈子,珍珠暴毙,是被诊出误食了鼠药,但鼠药这等脏东西王府里从未采办过,她下令搜府,便是在摄政王的床褥下找到了鼠药。
这便是铁证了。
沈宜娇当时又怒又气,根本没有去想一个最下等的连珍珠都鲜少能接触到的奴隶为何要去害它。
又有徐惜颜在一旁煽风点火,她一怒之下便把人丢进了斗兽场。
苏护进来回话,将探查到的消息一一禀明。
沈宜娇知道这事跟徐惜颜有关,便让苏护去查这几日徐惜颜是否出了府,与府外何人有过接触。
这事徐惜颜做的并不干净,一查就查到的了。
她收买了看守王府后门的婆子,让婆子随意寻了一个由头去买了鼠药,药是婆子下的,混在珍珠的饭食里。
这么低劣的手段,上辈子她竟然亳无所查。
沈宜娇道:“你带人先悄悄把婆子制住看守起来,别惊动府中的其他人。”
苏护应了一声退下,穿堂风吹过,沈宜娇身上的红纱被风吹动,发出轻响。
若是上辈子她冷静的查了珍珠的事,提前知晓徐惜颜有异心,后来的一切兴许就不会发生。
这一刻,沈宜娇的心情格外沉重。
她在廊下坐了一个多时辰,兰枝候在一旁,几次三番想要上前说什么,最后还是打住了。
主子约莫是心里难受珍珠走了,毕竟在主子心里,珍珠等同于家人。
“兰枝。”就在兰枝胡思乱想之际,沈宜娇突然开口,“去吩咐人请大夫替那奴隶治伤,另外着人去将表小姐请过来。”
权势是个好东西,身为镇南王唯一的女儿,又深受宠爱,她在镇南王的地位仅次于镇南王。
当初她能做主将徐惜颜一家留在王府精心伺候着,如今也能一点点磋磨这一家人。
灭门之仇她要报,陷害摄政王之仇她也报!
王府东边最僻静的锦兰院,徐惜颜一家人便住在这里。
徐惜颜的母亲小容氏是镇南王妃容氏一族旁支的血脉,跟容氏勉强算是表亲。
徐惜颜捧着一碗血燕银耳羹,心不在焉的搅动着汤勺。
一闭眼,脑子里充斥着沈宜娇那个陌生的眼神。
“咚”的一声,她把汤勺放在碗里,心绪不宁的看向小容氏,“娘,我觉得沈宜娇今天很不对劲。”
小容氏身上穿的是上好的苏云锦,妆容精致,头上所戴的头饰也是顶级的玉器金饰,看起来雍容华贵,竟是比镇南王妃看着还有一府主母的气势。
“有何不对劲。”小容氏有些厌烦了,自徐惜颜从斗兽场回来便是这副模样,“珍珠那狗东西死了,沈宜娇自然伤心,有些异样的举动并不稀奇。”
“你别像个惊弓之鸟一般自乱阵脚,沈宜娇自觉聪明,实则蠢笨如猪,从来未曾对我们起过疑心。”
“你平时待珍珠也好,她不会怀疑到你身上的。”
说到这里,小容氏用谴责的目光看向女儿。
“不过是被那畜生咬了一口,你何至于下药毒杀了它?”
徐惜颜把血燕银耳羹搁在桌上,气恼道:“都咬出牙印了,若是日后留了疤怎么办?不过是一个畜生,死了就死了!”
小容氏正打算说什么,外头响起了脚步声。
“表小姐,小姐请你去一趟梨花小筑。”
徐惜颜蓦地抓住小容氏的手,眼中流露出一丝慌乱,“娘,沈宜娇她找我做什么?!”
“你慌什么!”小容氏低喝一声,斥道,“平日里我教你冷静自持要将心思深藏,就是山崩于前也不能显露出半分怯意。”
“不过是一个沈宜娇,你慌什么?”
见徐惜颜还是难掩忐忑,小容氏站起身,理了理发钗,“行了,娘陪你一起去。”
“你好好瞧着,娘是怎么应对沈宜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