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落在白珞汐脸上良久的眼神这才移到了她手里的药盒上,神色不明地道了句谢:“多谢大小姐赏赐,只是谢北铮如今担不起谢公子的称谓。”
白珞汐拦住想说他不知好歹的锦儿,清了清嗓子:“什么称谓不重要,但你必须在赏梅宴之前把身子给本小姐养好了,到时候要是推不动我,我拿你试问!”
还有半个多月就是赏梅宴,因这些时日下了大雪,积雪难融,到时候路自然是不好走的,锦儿几个丫鬟抬她过门槛也费力。
白珞汐从前总爱追着田术跑,田术又偏爱参加这些宴会,所以饶是不便出行她也要参加。
谢北铮被三公主以给白珞汐推轮椅的名头丢给她做奴隶,她以这个借口自然说得过去。
这会儿府里不少人还不知道她已经退婚的消息,闻言立刻脑补了一出大小姐就是寒冬腊月,大雪天也要追着未婚夫跑的前因后果,也不觉得她奇怪了。
为了大小姐那个破落户的未婚夫,大小姐做什么荒唐事都是说得过去的。
谢北铮定定看着白珞汐,似乎在斟酌她话中有几分真。
少女的演技倒是不错,一双明媚的大眼里全是真诚,好似真的希望他赶紧养好伤好给她推轮椅似的。
若非熟知她的秉性,还真要被她给骗过去了。
她是最厌恶他这个奸臣之子在她身边的,恐怕又是在耍什么花招罢了。
片刻之后,谢北铮就伸手从她软白的手心接过了药盒:“谢北铮记下了,大小姐请回吧,思安园杂乱污秽,配不上大小姐来这里。”
说罢,男人并未等白珞汐的回复,就转身回屋关了门。
“......”
头一次吃这样的闭门羹的白珞汐沉默了会儿。看来第一次讨好谢北铮,以失败告终,这人肯定已经记恨上她了!
但是...刚才他的手指是不是碰到她手心了?
他一个武功那么高还那么注重细枝末节的人,会犯这种错误么?
白珞汐压下心中的疑惑,摇摇头,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不论如何,她在好好收拾田家人的同时,一定不能再惹谢北铮了!
别看他现在表面还算听话,身上到底有多少根黑心反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想到这,她深深叹一口气,突然觉得这厮比田家那家子不要脸的可难对付得多了。
田家人如白珞汐所想的那般不要脸,明明是自己上门退婚,受了一顿气后,回去越想是气不打一处来,田老夫人砸了好几个茶盏,骂了不知多少声小贱人,才让连夜从外头赶来的虞珊给哄了下来。
“珊娘,还是你贴心,白珞汐那个贱丫头,小灾星,怎么不把她自己给克死得了,废了腿都要烂活着来气我!”
珊娘知道表哥退婚,心中早就欣喜若狂,这会儿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只是一味地安慰着田老夫人:“姨母,依我看,外面传言果真不假,那白珞汐就是个刑克六亲的命,克死了亲娘,把白老夫人和白老爷的身子都克坏了,以后定是要克夫的,这种婚事,退了是好事。”
田老夫人拉紧外甥女的手:“这婚事本来就是退了好,不然还不知道她一进门会不会来克我们田家,只是姨母气不过她一个小贱人也敢骑到我头上来,要是是珊儿你做术儿的媳妇就好了,那白家二小姐虽说是什么福星,可哪有我们这血亲来的亲近,可惜...”
听到这话,珊娘呆了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田老夫人还想为表哥求娶白家的二小姐,但很快就想明白了田老夫人在可惜什么。
可惜她是个商户之女,又失了双亲成了孤女,自然成不了表哥的助力!
田家如今早已不复早些年的风光了,祖辈留下的家业快败了个干净,如今全家也不过靠着表哥在京营任职才能撑下去。
所以姨母从一开始就是想给表哥找一个高门贵女做助力,而不是因为表哥自幼就有婚约,才不让他娶自己的!
珊娘的身形晃了晃,脸色惨白,田老夫人的话,自然是在告诉她,虽然表哥已经退婚了,但也不会娶她。
可她和表哥是真心相爱啊!
姨母为什么不能成全他们呢?她都已经为表哥生下文哥儿三年了啊!那可是儿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