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主道。
大掌罩住毛毛的大半张脸,将他的小脸给转了回来。
暗色的车窗缓缓上升,直至彻底关闭。
密封的车厢内安安静静。
毛毛知道这一次犯了错,低着小脑袋,不敢去看一旁冷着脸的白慕擎。
白慕擎的视线在毛毛身上打量一圈,转向前面正在开车的赫连城,低沉的声音还有冷,“毛毛有没有受伤?”
赫连城立马看着后视镜,“我刚刚已经上上下下把毛毛检查了一遍,他身上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白慕擎冷凉的视线又落到一旁低着的小脑袋上,声线低肃,隐隐有怒,“自己说。”
毛毛的小脑袋都要垂到胸口了,他向来怕这个对他严肃的爸爸,尤其是他冷下脸来的时候。
“……”毛毛揪着自己肉肉的手指,半天没吭声,脑子里还在回想刚刚爸爸对那个阿姨的模样。
陌生又害怕。
“是你自己跑出来的,还是刚刚那个女人把你带出来的?”
刚刚那个女人?
毛毛小脑袋动了一下,偷偷的抬头瞥了一眼一旁的白慕擎。
爸爸以为是刚刚那个阿姨把自己带出来,所以才那样对那个阿姨吗?
毛毛果断的摇头,“是我自己从幼儿园里跑出来的,刚刚才碰到了那个阿姨,那个阿姨还帮我驱赶了狗狗。”
白慕擎一愣,再回想一下时间,确实对不上。刚刚他们还在夜总会里见了面,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这么快把毛毛带走呢?
他刚刚一下车,就看到毛毛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潜意识里以为这个女人绑架了毛毛。
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排除掉那个女人的嫌疑,否则为什么他质问那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一句话都不为自己辩解呢。
“为什么从幼儿园里跑出来?”
粉嘟嘟的嘴巴动了动,声如蚊呐的回答:“……不想待在幼儿园里面。”
“实话?”
“……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说我没有妈妈,我忍不住跟他们打了一架。”毛毛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小眼睛也变得红红的。
白慕擎默了。
好长一段时间,车里面都是安安静静的。
过了片刻,白慕擎才抬手揉了揉眉心,“赫连成,明天你去帮毛毛办理离学手续。直接给他请一个家庭教师,让他在家里面学习。”
他余光注视着小家伙,小家伙没有反对。
白慕擎想到自己刚刚对黎语瓷下手似乎有些狠,他抬手摸了摸鼻梁,嗡声问:“毛毛,刚刚那个女……那个阿姨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阿姨对我很好……”毛毛抬起一双葡萄眼,认真的看着白慕擎,“爸爸,我觉得你需要向那个阿姨道歉。”
眉心一抖,白慕擎坐正了身子。
难道自己真的误会那个女人了?
不!
即便是那个女人,没有对毛毛怎么样,也不能排除掉她的嫌疑。
这么一想,白慕擎心里的别扭少了许多,他沉声对前面的赫连城说:“把毛毛送到北城区。”
送回毛毛曾奶奶那里,除了奶奶,别人他都不放心。
“爸爸,我想和你吃晚饭!”毛毛小嘴巴撅的高高的,眼睛期待的看着白慕擎。
白慕擎弯了弯薄唇,修长匀称的大手在他脑袋上拍了拍,“好,我们去曾奶奶家吃。”
次日,黎语瓷在出租房内醒来,头痛欲裂,喉咙也像被人撕裂了一般,咽下口水都疼。
她揉着脑袋,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一出门便见到了拎着早餐进门的雅姐。
雅姐一看到她,就忍不住皱了眉,嗔怪,“你呀你,真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她把早餐放到餐桌上,“昨晚你都烧到了39度,要不是我及时过来给你进行了物理降温的话,你现在脑子都烧坏了。
之前你去南沉别墅的时候,被那个畜生推进水里,上次的病就没养好,之后又淋了雨,你也没当回事。把身体搞坏了,看你到时候拿什么对付盛世。”
说着,雅姐还白了她一眼,不过却给她拉开了椅子,还给她倒了杯清水,放到桌子上。
黎语瓷揉着脑袋,脑海里划过昨天晚上在大街上,白慕擎凶狠的眼神。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一句句恶毒的话语。
黎语瓷闭上眼睛,用力的摇了摇头,雅姐在一旁看到了,连忙紧张的扶住她,“怎么了?是不是又头疼了?要不现在去医院?”
“没事……”黎语瓷睁开眼睛,情绪低落,却还是对着雅姐扯出一抹微笑,“有点头晕,不碍事,谢谢雅姐。”
雅姐还是不放心,“不行就去医院。”
“真的没事。”黎语瓷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的说:“不过雅姐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闻言,雅姐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语瓷,不知道为什么,上面的大老板不允许你在公关部继续工作了。”
“哦……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谁知道她又得罪谁了呢。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雅姐一双杏眸变得亮亮的,“今天早上有新闻报道,盛世的股票从从凌晨开始大跌,已经跌了五个百分点,甚至还有持续下跌的趋势。”
黎语瓷一愣,抬头,“为什么会这样?”
“不清楚,但是他们都说,说是帮助你的那个神秘买主在背后动手了。”
黎语瓷又是一震,想起昨天在金色大地的时候,那个叫陆萧的男人。
会是他吗?
“对了,雅姐,那个在背后的神秘买主昨天出现了。”
“是谁?”雅姐吃惊,却又暗想,难怪。
黎语瓷秀眉微蹙,若有所思,“他说他叫陆萧,是陆家近年来才认回的私生子。”
“陆家……”雅姐更是惊讶,“那你们之前见过吗?他怎会无缘无故帮你?”
黎语瓷摇头,“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的目的是什么,是否真的是看中了盛世这一块肥肉。
与此同时,盛世集团顶楼办公室里,顾祁南摔了秘书呈上来的文件,掐着腰,怒气冲冲,“怎么可能!黎语瓷那个贱人能有这么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