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京城远郊,一处悬崖下,传来一声巨响。
崖底是一水潭,水花溅起丈余,湿了一旁苍白着脸色盘腿打坐的男人的身,只是,男人此刻一动不动,并未睁眸。
而水中,有一个身着海青唇色乌黑的女子,渐渐下沉,一头乌发在水中漾开,阳光照进潭水里,绝美。
……
“嗯——”
裴倾宁有意识的时候,便只觉得浑身都疼,除此之外,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沸水中被蒸煮一般,热得难受。
“该死——咕噜——”
卧槽!
裴倾宁呛了一口水后,猛地睁眸,却发现自己竟是在水底!
怎么回事?她不是与叛徒在飞机上同归于尽了吗?怎么会在水底?
带着满心疑问,裴倾宁快速浮上水面。
只是身为特工处鬼医的她,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有种濒死感。
眸色一沉,裴倾宁的左手快速的搭上右手脉搏。
绝命散!
她被下毒了。
只是,她身上那融入血液里的燥热感是怎么回事,就好像……发——情……??
而她很确定,自己并没有中媚毒!
裴倾宁来不及多想,因为强烈的濒死感,让她决定先保命。
只是,手往腰侧摸去时却是扑了个空。
她随身携带的腰包呢?
还有,她身上的衣裳是怎么回事?
找不着银针,裴倾宁便看了一眼岸边,目光很快锁定一块略微尖锐石头。
想也不想便纵身游过去将其捡起,而后迅速戳中身上几个穴位,接着动作快准狠的朝着手上划去。
顿时,鲜血洒落,很快水面便红了又黑,黑了又红,裴倾宁这才感觉舒服了很多,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然而,身上的热意却忽而变得越发强烈起来,仿佛要将她给烧死。
不行,眼下这状况,她要么死,要么找人合欢。
只是,环顾四周,荒山野岭的,哪有人……咦?
裴倾宁的动作顿住,目光如狼的射向对面一块巨石上。
那处此刻竟坐着一个惊世美男,只见男人一头墨发随意的披在肩上,盘膝而坐;虽面色苍白,双眸紧闭,可一张脸仿若天神雕刻,无半点瑕疵,冷峻的表情,矜贵的气质,透着说不出的禁欲气息。
看着那张脸,裴倾宁的心跳加快了些许,眼底有着毫不掩藏的惊艳。
这简直是老天送上门的人间妖孽呀!
裴倾宁一边咋舌,一边朝着眼中的美色而去。
只是走着走着,裴倾宁表情就呆住了。
她,她她她……竟直接透过男人的衣裳,看到了他的身子!
原本,她的眼睛自十六岁后就发生了异变,只要催发意念便可如人体检查仪般看透人体所有的病灶;而寻常不催动意念的时候,便如常人眼睛般。
可如今,她的眼睛竟有自己的思想——色变了!!
夭寿!
看着男人那无可挑剔的完美身材,裴倾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个字,绝!
就他了!
裴倾宁半点不带迟疑的,快速朝着男人而去。
只是,裴倾宁的手刚要落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男人却猛地睁开了眼。
“你是何人?”
低沉而又凉薄的嗓音响起,叫人不寒而栗。
裴倾宁:“……”有种做坏事被抓包了的感觉。
只是,那双眼——
出于职业习惯,裴倾宁压下心虚,催动意念,开始查探男人的身体。
嚯!
这男人可真够惨的!
身受重伤,还被人下了绝命剧毒,这都没死,可见是个命大的。
并且——
裴倾宁对上那一双好看而又冷冽到足以杀人的眼,忍不住啧啧出声,“可惜是个瞎了眼的。”
不得不说,这男人是有两把刷子的,若非他有强大的能耐,此刻怕是早就殒命了,而非现在这般中了绝命剧毒却只是短暂的失明和不能动弹。
不过这样也好,事后他也找不到她头上。
而男人听了她的话,怒意上涌,自喉间吐出一个字:“滚!”
裴倾宁闻言,非但没滚,反倒是以手挑起了男人下巴,十足的流氓样,“我偏不滚,你能奈我何?”
说着,不顾男人满脸的怒意,裴倾宁一把将男人推倒,并且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腰上,俯身拍了拍男人的脸。
“你若乖点我便有可能怜香惜玉些,不过现在嘛,你就是工具人,明白?”
这近乎挑衅的动作和话语,直接让凌泽煜气炸了!
他从不曾遭受这般屈辱。
只是,愤怒和屈辱上升到了极致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凌泽煜脸上的愤怒忽然化为怔忪,目光更是迫不及待的定格在了裴倾宁的脸上。
可惜,眼前一片白雾,什么都看不到。
而此时,裴倾宁已然忍受不了身上的异样,开始行动。
……
一阵旖旎后——
累的浑身发软的裴倾宁边穿衣服边啧啧舌,“果然好看的男人不中用。”
被撩的不上不下而异常难受的凌泽煜有些咬牙切齿,只觉得身上有两种火在烧——怒火和浴火。
若非他不能动,定是叫她知晓自己究竟中不中用。
而此时,裴倾宁已经转身。
“你要去哪?”凌泽煜的声音有些紧绷。
只是,他并未听到裴倾宁的回应。
一时间,凌泽煜急了,动用内力,想要冲破身上那因为逼毒而产生的禁制,却因此走火入魔,遭受反噬,人便陷入了片刻的昏迷。
裴倾宁走了几步,觉得就这样走了似乎不妥。
一转身,恰好就看到凌泽煜昏过去的模样,忍不住再次动用意念。
额——强行冲破禁锢,导致急火攻心,走火入魔?
裴倾宁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顿了顿,便上前就着自己手上的血,在凌泽煜的衣裳上写了一张药方。
“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咱俩扯平了。”
说着,裴倾宁赶紧溜了。
毕竟,能够以内力压住绝命剧毒的男人绝非常人,搞不好等他醒来她就走不了了。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裴倾宁却不知,在她转身之时,男人很是艰难的睁开了眼。
凌泽煜一睁眸,却只来得及看到那模糊的,越行越远的背影,眸子里一片猩红,里面盛满爱恨纠结,声音虚弱中又带着愤怒和痛楚,“九儿...你既是回来了,为何又要走?”
只可惜,回答他的,只有崖底的风声。
……
另一边,裴倾宁一路狂奔出了山谷。
见已经跑出来一段距离,裴倾宁这才停下了脚步。
只是才刚停下,裴倾宁整个人就如遭雷击,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