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岚满眼惊奇,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她的意识空间?
耳边还能听到众官兵冲进宅院的吵闹声,她下意识地凝神贯注,忽然间,脑海居然渐渐的有所感应。
赫!意识里竟出现了自家库房的景象!
粗略一扫,虽然家底已经被原身挥霍得差不多,但仍有寥寥几件上好的玉器宝贝等。
也不知道能不能直接搬进空间?
想法一冒出,程岚立即付诸行动,凝神静气。
意念刚起,不多时,一尊金玉佛陀赫然便转移到了自己空间里!
居然真行!
程岚眼底亮起,趁着那群官兵闯进库房前,她通过意念一口气将所有宝贝统统纳入了空间!就连后厨里的吃食也毫不客气地收下。
总不能便宜了那群混账。
而这几乎是一瞬间完成的事,她意识刚换回来,就见萧云清已经踉跄跑到萧慕尘身边。
“哥,大哥,你撑住!”少年猩红的眼角滚落两滴泪。
李雪蓉抱着孩子扑上去,双眸哀戚而绝望,“夫君,你振作些,不要丢下我跟囡囡……”
哭声瞬间在院子里回荡,很很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便从内院传来。
以孙同为首,所有人的手上都空空。
看着程岚,孙同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又青又黑,憋半天才咬牙挤出一句:“萧夫人,萧家有你,真是好福气!偌大的萧府,居然搜不出一个铜板!”
程岚顿时讥诮的挑起眉,那当然,宝贝可都进了她的空间里。
“呸!”
孙同气得还想骂,却遇上了程岚冰冷的目光,没来由的把骂人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他脸色难看地大喝道:“皇上开恩,萧府众人,明日一早起程!”
忽然看了眼那半死不活的萧慕尘,孙同阴险一笑,“记住了,萧家乃朝廷重犯,即刻起,不许所有人出入!”
现在整个萧家空空如也,没有药材,看他萧慕尘能撑多久!
说完,孙同便留下一部分人在府外看守,自己则带着其余的人潇洒走了。
萧云清压下心底疯狂滋生的恨意,赤红着眼,艰难地撑起了萧慕尘,“嫂嫂,快搭把手!”
李雪蓉一咬牙,急忙抹走了泪,扶着萧慕尘,二人半背半托的把人带回内院。
从眼前过时,萧芹儿抱着囡囡,压根不敢回头看,同样加快脚步地逃离。
手足情深。
她呢?程岚看着大家选择性的遗忘自己,索性也回了房间,除了一床被褥和两套换洗衣衫,屋里啥也不剩。
叩叩!
不多时,敲门声突然急促地响起。
即便到这个时候,李雪蓉也不敢强硬地推门。
看到门打开,她第一时间低下头,哀声乞求道:“娘,夫君的伤拖不得,二弟医术好,他能治!我先前看见过您藏了私房钱,只求您给我点银子,去换些药材回来吧!”
她唰的跪下,泪湿了衣襟,仍在求:“我以后当牛做马都会想办法还您的。”
的确,记忆中,萧云清是原身难产而出,自幼身子便不好。
而许是这个原因,他从小酷爱读医书,如今年方十八,已是医术精湛,年轻有成,先前他开医馆时更是被百姓奉为少年神医。
不过……
“孙同故意不许任何人出入,你即便要了银子,也出不了萧家大门。”
程岚说完,看着哭成泪人的儿媳妇,她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你先带我去看看吧。”毕竟空间里的药材库可都在那摆着呢。
而事到如今,李雪蓉已经彻底乱了阵脚,只能捂着嘴转身,边哭边带路。
程岚跟了上去。
到了屋内,里头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个盯着程岚,仿若洪水猛兽。
她目光落到了床榻上萧慕尘的身上,面色惨白如纸,身下床褥被血染红,和记忆里高大威猛的儿子完全不搭边,确实再不治就真的死了。
“需要什么药?”
萧云清攥紧拳头,阴冷看着她,几乎咬牙切齿:“你给钱,我让嫂嫂去托人买来。”
“出不去的,你觉得孙同会给你这个机会?”
程岚微微冷声,“不过,我以前藏了一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你说,我去找。”
也只能用这个借口了,她的空间不能暴露。
萧云清眼中难掩恨意和质疑,和李雪蓉互换了个眼神,现在家里什么都没有,想买通门卫这个办法也不一定可行!
只有她是希望,再不想,也得试试。
他咬牙吐出几个的字眼:“当归,三七,桃仁,红花,元胡……”
说完他皱眉质问道:“记住了吗?”
程岚颔首,转身出了房间。
殊不知,萧云清压根不相信她,他红着眼起身道:“不能拖了,也不知道那个毒妇到底想耍什么花招。你们撑着,我再去想办法!”
不知道一家人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程岚,回到房间,意识正在自己的中药仓库里,全当归,汉三七……很快把他要的都找到放在盘子里。
转身出门,就看到萧云清快步从走廊前走过。
“萧云清,你去哪?”
她怎么不叫自己老二了?
萧云清阴冷的扭头,随即看到那碗药盘子,他眼底瞬间划过震惊之色。
种种情绪闪过,最后染上了一丝悲愤的情绪:“你,你到底还私藏了多少东西?”到底是真的没有,还是她自私的全收入囊中?!
他更倾向于第二个,心沉沉坠下,只当眼前人是陌生人。
“先给你大哥——”程岚话都没说完,萧云清一把夺过药盘子,阴沉着脸大步回去。
她无奈扶了扶额,原主作的孽啊。
她叹口气跟上。
萧云清动作迅速,将药研磨成粉,再以量加以调制好,随即开始替萧慕尘麻利的清理每处伤口,将碎肉小心精准地挑出剪掉。
每个动作都不多余,又丝毫不出差错!
这比程岚以前店里所谓的大师还要稳妥,她眼底闪过惊叹:“好医术。”
却不想,一家子眼神复杂纷纷瞥她一眼,夹杂着畏惧和愤恨。
她冷不丁回神,才想起自己整日往他药铺里钻,不给钱就闹,说他医术差,治死过人,导致他最后生意与名声越来越差,从少年神医,沦为人憎狗嫌。
药铺关门,京城所有医馆无一人敢要他。
换句话说,原身亲手毁了自己儿子的医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