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没有回话,只再次冷声道:“放开!”
王德水笑了笑:“既然苏姑娘不知,那不如由王某来告知你好了,王某乃是吏部左侍郎,朝廷正三品大员,出了这样的事情,对王某而言不过是私德有亏,最多罚奉一年罢了。可苏姑娘就不同了,不仅名声清白全无,最后还得乖乖嫁给王某,日后就是这京城也难自处。”
“与其如此,倒不如你心甘情愿的嫁给王某,只要你将王某侍奉好了,王某可向你保证,在王某府上绝不会有人越过了你去,就是在外间,王某也愿意为你做脸,不比你被你那祖母卖给旁人做小妾了强?”
“此事不劳王大人操心!”秦鸢皱眉冷声道:“放开!”
“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德水的面色也冷了下来,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就要上下其手。
秦鸢猛的一个挣扎,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正要提裙就跑,王德水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人给拉回来!
“臭丫头,还想跑?!给脸不要脸!”
王德水一手抓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就朝秦鸢的脸上打了过去!
秦鸢偏头闪过,王德水的巴掌落了空,却更激起他的征服欲来,他干脆改成去撕扯她的衣领,一边撕扯,还一边恶狠狠的道:“等我今天上了你,看你还清高不清高!”
呲啦!
秦鸢的衣袖被扯下了大半,好在里面还有里衣,并没有露出肌肤来。
可这样声音却刺激到了王德水的神经,他当即死死抓住秦鸢的手腕,低头就要朝她亲过去。
身后院门紧闭,半点动静也无。
屋内的小福子急的都冒了汗,外间正在发生强抢民女的事情,可自家爷却稳坐如山。
然而他不敢劝,自家爷的性子他很清楚,除非爷自己改了主意,否则任何人劝说都没有用。
院门虽然关着,但屋门却是打开的,那衣衫撕扯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进来,时不时还有院门被碰撞到的声音。
小福子急的在心里喊,苏姑娘,你倒是喊救命啊!你喊一声,就算爷他不救你,说不定有旁人来救你呢?!
然而,秦鸢并没有出声,从头到尾都没有,除了用力挣扎的闷哼声之外,她并没有发出任何呼救。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外间传来的声音,以及宋琰手中书页翻动的声响。
外间的挣扎声似乎越来越弱,小福子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这时,一直看书的宋琰忽然开口道:“一个时辰到了么?”
小福子闻言一喜,可转眼一看刻漏,心又凉了半截,实话实说道:“尚未。”
宋琰放下手中书本,站起身来道:“那也差不多了,走吧。”
院门外的秦鸢,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咬着牙不吭声。
身后紧闭的院门,仿佛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
王德水还在拉扯,秦鸢干脆蹲下了身子,将自己团成了一团,就连王德水拉扯着她的头发,她也没有痛呼或者松开衣领过。
王德水拉扯了半天,也没见她吃痛松开,不由呸了一声,干脆开始拳打脚踢。
秦鸢都受了。
痛么?
怎能不痛?!
无论是被扯落的头发,还是身上的挨的打,每一处都不再叫嚣着疼,叫嚣着痛。
可是她不能出声,若是出声了,不管她今天有没有守住清白,她都完了。
这个时代对女子极其苛刻,并不会因为,你比旁人多了一世的记忆,就会对你另眼相待,当你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那就只能顺应规则,在规则之内做最好的自己。
唯有这样,才不会被划为异类,轻则被当成疯子,重则被当成魑魅魍魉,弄不好,还会落得个烈火焚身的下场。
正如这王德水所说,他是朝廷大员,是正三品,是男人!即便被人看到了,最多也只是罚奉闭门思过而已。
可她却不同,她是女子,又有那样的一个祖母,被人瞧见了,她最后的结局,却是不得不嫁给王德水。
可笑么?
很可笑吧?
然而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地位不平等造成的差距!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差别!
更可笑的是,事情传出去之后,这世间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同情她的遭遇,只会骂她不知羞耻勾引男人!
不然,人家王大人怎么不去强别人,偏偏来强她?!
没有人会同情她,那些贵女只会高高在上对她不齿,甚至还有人会觉得,是这王德水吃了亏,上了一个狐狸精的当!
一个女子的清白,一个女子的痛苦,一个女子的人生,没有人会在乎。
秦鸢自嘲的笑了笑,或许她不该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个世间能救她的只有自己!
她冷了眼眸,握紧了拳。
就在这时,紧闭的院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突如其来的声响,将正气的对秦鸢拳打脚踢的王德水吓了一跳,他回头望去,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宁……宁王。”
宋琰的目光,从挨着墙角缩成一团的秦鸢身上滑过,垂眸看向跪在脚下的王德水,缓缓开口:“王德水,你出息了。”
王德水顿时吓的浑身发抖,连忙磕头道:“臣,臣只是一时糊涂。”
说到这儿,他忽然猛的抬起头来,指着墙边的秦鸢愤愤道:“不,不对都是这个贱人勾引臣的!臣只是一时情难自禁!”
他看向秦鸢的眼神凶狠而怨恨,仿佛她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秦鸢的唇角扯出一个冷漠讥讽的弧度,没有起身行礼,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仿佛是被吓坏了一般,蜷缩着瑟瑟发抖。
宋琰看了秦鸢一眼,目光又落回了王德水的身上。
手中的玉珠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响,他的声音依旧清冽,半点起伏也无:“王德水,你身为朝廷命官,在长公主府内私会女眷,强行不轨,本王会如实禀奏陛下,明日早朝你且等候惩处。”
宁王与当今圣上乃是一母同胞,加上某些缘故,当今圣上对宁王多有亏欠,凡是宁王启奏几乎无一不允。
宁王如今这般发话,便代表着他的惩处绝不会是罚奉这般轻了。
王德水顿时就慌了,连连叩首道:“王爷!臣冤枉啊!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