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找在下所为何事？”朝李连微微拱手作揖，沈鸣鸾问道。

“将军，奴才可没什么事情要麻烦将军，是圣上有请！”李连神色恭敬道，不敢有半点放肆。

举朝上下，谁都知道，最得圣心的就是镇北将军沈鸣鸾！

微微点头，沈鸣鸾便跟着李连，朝甘露殿去。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行了，平身吧！”

踏进甘露殿，沈鸣鸾刚要行礼，楚天霖已大袖一挥，免了。

楚天霖挥退了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走到了沈鸣鸾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鸣鸾，你该是最知我心意的。”

楚天霖说话时，那温热的气息，悉数扑在了沈鸣鸾的脸上。

顿时，她白皙的脸颊就有些微微发烫了。

不动声色的后撤了一步，沈鸣鸾神色恭敬如常，“陛下，微臣愚钝，不敢妄自揣测圣心！”

楚天霖在她面前总是自称为“我”，但沈鸣鸾始终不敢逾越半步。

“鸣鸾，我倒是希望你能多揣测揣测我的心思！”

将沈鸣鸾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楚天霖眸光晦暗，意有所指道。

他眼眸幽深，目光太霸道，还带着强烈的侵略性，这不该是一个天子看臣子的眼神。

沈鸣鸾不敢直视。

“陛下，你是君，末将是臣！”

不管楚天霖是什么心思，沈鸣鸾作为臣子，君臣之礼就需要时时谨记遵从！

“鸣鸾，不是这样的！以前，我们一起习文练武、嬉戏玩闹、同桌用膳，甚至同床就寝??”

楚天霖突然将沈鸣鸾的手紧紧的抓在了手中，神色热切道，“我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的亲密无间。君臣之礼，在我们之间，全然不需要！”

握着沈鸣鸾柔若无骨的手，楚天霖心中一片酥软。

他不禁垂眸细细打量，她的手白皙细嫩，指尖圆润，指甲颜色粉淡，握在手里柔软的像摸着一块豆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将军该有的手，反倒像养在闺阁里的千金才该有的手一样。

楚天霖心生异样，不由惊叹道，“鸣鸾，你的手真好看，像女孩子的手！”

沈鸣鸾心中大惊，清冷的面上闪过一丝慌乱，迅速将手抽离了出来，背在了身后，“陛下莫要开玩笑，微臣一男子，拿枪弄棒的手，怎么可能会像女子的手！”

不过玩笑的话，楚天霖没想到沈鸣鸾的反应会如此之大，顿时是讪讪一笑，心里却忍不住回想刚刚手上那柔软的触感，指尖不自知的摩挲了几下。

“陛下，当年，是臣年幼无知，不知礼数。陛下不曾怪罪微臣，实属万幸。如今，陛下贵为天子，臣万万不敢再有半点逾越，还望陛下恕罪！”

见她一副噤若寒蝉、急切的想要划清界限的模样，楚天霖又剑眉微蹙，心中甚恼。

不知该将她如何是好？

楚天霖知道，他对沈鸣鸾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却该死的无法忽视！

她，这般疏风月朗的人物！他怎该有那般龌龊的心思？

楚天霖的心情十分矛盾。

这一瞬，氛围也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沈鸣鸾却感觉置身火烤，楚天霖看她的眼神太过热切了，让她忍不住想要逃避。

“咳咳。”沈鸣鸾不自在的清咳了一声，“陛下，若无其他事，臣恳请退下！”

“马上就到午膳时间了，鸣鸾，你陪我下盘棋，午膳就在宫中用！”

楚天霖眸光微闪，他并不想这么快就放沈鸣鸾离开。

“陛下，君臣有别，微臣岂能留在宫中用膳？还请陛下允许微臣告退！”沈鸣鸾垂眸，眼底闪过慌乱，还有一丝无奈。

“沈鸣鸾，这是圣旨，你想抗旨不成？”沈鸣鸾的推托，让楚天霖心生不悦。

“微臣不敢！”砰的一声，沈鸣鸾急促的跪在了殿上。

见此，楚天霖心中恼意更甚。

他已经放低姿态，迁就于她，她却如此不愿，不领情面，当真是要与他划清界限吗？

楚天霖凤眼微眯，看着沈鸣鸾冷声道，“沈鸣鸾，你就这么喜欢跪着？”

“回陛下，君臣之礼不敢忘！”

沈鸣鸾的话，真是让楚天霖有些头疼，开口闭口不忘“君臣之礼”！

她就非要与他唱反调？

可对她，楚天霖是既舍不得打，又舍不得骂，更别说降罪什么的。

他拿这样的沈鸣鸾真没有办法了，也懒得管她那满口的“君臣有别”，她爱说就随她说去，他就当没听见。

见楚天霖不语，似乎妥协了，沈鸣鸾暗暗的舒了口气。

想起早朝的事情，她低垂的眸子里，又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芒，小心翼翼道，“陛下，微臣有一言，不知该讲不该讲？”

“讲。”将棋子放下，楚天霖满脸正色的等着她的下文。

“陛下，臣以为，陛下确实该选妃了！”沈鸣鸾清冷着声音道，说出的话，却让楚天霖脸色骤变。

楚天霖怒声而起，手中棋子啪的一下丢在了棋盘上，“沈鸣鸾！”

“陛下，您虽不愿，却不得不面对，前朝后宫本就息息相关的事实。您若一日不选妃，这朝中官员便一日不安，便不能尽心尽忠，这于国、于陛下都是不利！”

似乎有理有据，可沈鸣鸾提及此事，真正的意图，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楚天霖怒极反笑，“那你呢？朕若是不选妃，你就不尽忠了？再且，朕选妃，于你又有何益？竟让你如此不知死活的劝谏朕？”

“微臣只是为陛下考虑。”

沈鸣鸾诚惶诚恐的从座榻上起身，又跪在了楚天霖的脚边。

楚天霖怒不可遏，伸手钳住了沈鸣鸾的下颌，让她无法避开他的目光，“好一个为朕考虑！那你可曾考虑过朕是否有喜欢的人？你又可曾考虑过朕对你是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