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中同时出现一个想法:难道见鬼了?
因为精神紧绷,路南浔渐渐靠近了路南疏,与他的轮椅紧挨。
“若真有鬼,你作何打算?”路南疏抿唇,默默看了路南浔一眼。
路南浔没有去看路南疏的神色,目光落在阴气森森的孤坟上,不假思索的回答:
“逃命啊!”
不逃等死吗?
路南疏伸长了脖子,此刻他脸色有些不对劲,又试探性问一句。
“不打算搏一搏?或者……”捎上他?
“完全没有!”
路南疏面色一僵,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见路南疏不答话,路南浔稍稍分心瞄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微微发白,貌似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不会吧!路南疏,你居然怕鬼?”
闻言!
路南疏目光一闪,似是咽了一口气,撇开脸道: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呃,这反应……
与他温文尔雅的模样十分不符。
那就没错了。
真没想陌上如玉、谦谦君子的路南疏,也算上过战场打过流茫,何等英明神武,居然怕鬼?
若不是她心中也虚,她真想大笑出声。
“咔嚓……”
静默中,突如响起的脆响,让路南浔和路南疏二人脖子同时一缩,寻声看去。
远处,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鸦的流舟大步前来,看到他们挨的那么近,还以为他们相处愉快,似有兄妹情深的倾向,完全忽略了他们眼中古怪的神色,便咧开嘴笑了。
“公子,属下逮到两只野味了。”
路南浔和路南疏见是流舟,默默松了一口气,就在他们要放下心时。
突然看到流舟笑容一僵,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野味如实落地……
一向说话干净利索的流舟,伸手指着他们,嘴唇哆嗦,唇齿不清。
“鬼……手……酒……”
什么意思?
流舟是看到鬼了?还是看到手了?难道是鬼手不成?
忽然,路南浔感觉肩膀一沉,貌似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心猛的一下沉了下去,侧脸看去,眼睛顿时睁得滚圆。
真的有一只手······
而且还是葱白修长,骨节分明,煞是好看的手。
只是这手……莫名有点眼熟?
定眼一看,手的主人居然是路南疏。
她很是气恼,狠狠瞪了路南疏一眼,下一秒就看见路南疏示意她不要说话,并将她拉到身后。
她能感觉到,路南疏拉她的手微微有些发颤,还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惊恐。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只白森森且满是褶皱的手,从地里冒了出来,此时正抓着放在平整石头上的醉留香往土里拖。
“啵”的一声。
整个酒坛子都冒进了泥土里。
路南浔全身汗毛竖起,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惧意,心思瞬间百转千回。
惊骇之余。
她做出了一个大胆举动,一把抽出腰间的匕首,对着刚刚醉留香消失的地方刺进去。
匕首毫无阻碍,一下子沒了进去。
然而诡异的是,貌似从土里传出了一句:“哎呀,谁这么大胆?”
使得路南浔身心都狠狠颤了一下。
还未有所动作,身后就传来路南疏担忧的声音:
“快走。”
显然,他也听到了那诡异的声音。
此刻流舟已经快速来到路南疏的身旁,拿着佩剑的手有些抖动不稳,但还是竭尽全力的想要保护自家公子的安危。
“三小姐快走吧!这里危险。”
然而。
路南浔充耳不闻,直接拔出匕首俯下身去挖土,速度很快,根本没费力就挖出了一个洞。
她知道,这个洞不是她挖的。
而是这里本来就有的,她只是将覆盖在洞口那层泥土扒开而已。
洞口越扒越大,最后扒拉到一个头那般大小就扒拉不动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将头伸进去一看,眼前瞬间一黑,一不明物直接飞向她的脑门,将她撞得有些疼,不过她却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是叫花鸡的香味……
那不明物砸到她头之后又掉了下去。
眼前才清明起来,印入眼帘的场景让她惊悚万分,里面像个墓室,并不黑暗,有光,而且还是森然的绿烛光,。
而她头的正下方地上,是一堆皑皑白骨,并且全都只有骷髅头,那些骷髅头上方有一根吃剩下的鸡骨头。
她还看到了一抹白色苍老的人影,那人影正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吃什么,察觉到她的目光之后,十分不悦地回头瞪了她一眼。
似是自言自语了一句:
“怪哉!世上还真有人不怕鬼。”
路南浔瞳孔微缩。
是他!
真的是他!
虽然上一世只见过一次,但对他印象特别深刻。
路南浔差点喜极而泣,但她极力压制住内心狂喜的心情,面上已经怒火中烧,语气可谓是恶狠狠。
“你这混账老头,偷鸡贼,快给我出来。”
只是她话音刚落,身子就被人拽了起来。
她一脸懵的看着将她拉出来的两人,那二人又惧又惊又松口气的复杂神情,她只说了一句:
“等一下乖乖闭嘴,一句话都不要说。”
说罢。
她又立马趴在地上,把头探进洞口去,正要恶狠狠地大骂几声,之间里面烛光已灭,一片漆黑,那苍老白影也已经消失。
人、人呢?
想跑?门都没有。
路南浔仗着自己身形瘦弱,就拼命的往里头钻,发现洞口实在太小,又拿出匕首挖洞,势必要将人逮到。
殊不知外面发生了惊人的事情……
看着拼命挖洞的路南浔,那似着魔的神情,让流舟不禁颤牙。
“公子,三小姐莫不是疯了?我们要不要直接把人扛走?”
这里阴风阵阵,太诡异了,现在又出现可怕的事情,趁现在还是黄昏,妖魔鬼怪没那么疯狂,赶紧离开要紧。
路南疏拧着眉。
他在思考,同时也在紧紧盯着路南浔,看她怪异的行为举止,确实有点像被吓疯的样子,但那眼神……
认真且严肃。
不像疯癫之人。
仅是那么一瞬间,他已暗中下定了决心,微摇着头,薄唇轻启:
“再等等!”
主子都这么说了,流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更加注意查看四周的情况,特别是把注意力放在路南浔的身上。
生怕她被什么鬼祟附身,反过来伤害到自家主子。
突然间!
轻微的轰隆隆声响起,边上墓碑诡异的动了,下一刻,便见一个白花花的头颅,从移开的墓碑下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