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锋利的匕首穿过皮肉,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血流如注,染红了顾南枝的衣衫。
“你活着只会浪费粮食,不如帮我们挡一挡后面的怪物!”
陆泽的声音不耐,看着顾南枝的眼神充满厌恶。
即便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顾南枝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她堂堂大元朝公主,不顾父皇母后反对,执意嫁给镇守边关的陆泽陆将军。
哪怕她前脚刚同陆泽拜完天地,他后脚就抬了一个妓子当平妻,顾南枝都无二话。
如今灾年,百姓染了不知名瘟疫,变成不知疼痛,只会啃食人的怪物。
他们一路逃跑,顾南枝将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留给陆泽和那个平妻白柔,自己饿的虚脱,没想到自己视为真命天子的陆泽,转头将匕首插入她的皮肉。
血液顺着马车滴落,外面染病的人嗅到血腥的味道更加兴奋。
白柔娇娇弱弱地靠在陆泽的怀中。
“好多血,好可怕,将军快将她推下去吧。”
在顾南枝震惊的目光中,白柔凭空拿出一个干净的帕子,替陆泽擦去了手上的血污。
对上顾南枝震惊的目光,白柔娇娇一笑。
“还是要多谢姐姐将皇族至宝凤凰玉佩赠与将军,得此储物神玉,我和王爷才能吃饱喝足。”
陆泽一脚将顾南枝踹下,柔声。
“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
她重重跌落地上,接连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
瞬间无数沾染瘟疫的百姓涌上来,指甲穿破她的胸膛,掏出内脏啃食。
她恨!
恨自己识人不清!
“公主!”
血液疯狂奔涌而出,顾南枝听见一个人嘶吼的声音,透过那些怪物身体的缝隙,似乎看见她的缺了一条手臂,浑身都是血的暗卫将离向这边奔来。
她的眼皮沉重,浑身疼得麻木。
到死都只有那个她曾经感到厌恶的暗卫陪在她身边。
如果能重来。
如果能重新来过……
“顾南枝你这个毒妇,柔儿怀的可是将军府的子嗣,你竟因为嫉妒就将她推到流产。”
一只大手掐住了她的脖颈,窒息感袭来,顾南枝皱眉睁开了眼睛,正对上陆泽那双厌恶的眼睛。
她微微震惊的瞪大眼睛。
怎么回事?
她不是被怪物分食,已经死了吗?怎么回到了之前的将军府。
难道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求,真的让她重来一次!
陆泽不满顾南枝的走神,恶狠狠加大力气。
“放手。”
一道身影速度极快地扭住了陆泽的手臂,直接将他摁在墙上。
“不得对公主无礼。”
陆泽气的脸都扭曲,他挣扎出来,直接给了面前男人一巴掌。
男人没有反抗,脸被打偏,依旧直直地挡在顾南枝面前。
顾南枝看着熟悉的身影,眼眶酸涩,她回过神,冷声开口。
“跪下。”
陆泽有些嘲讽地看了将离一眼,眼神中都是倨傲的神情。
将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直直地跪在地上。
“我说是你陆泽。”
“什么?”
陆泽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南枝。
“听不懂人话?”
顾南枝语气凌厉。
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落,将离立刻上前,一脚踹在陆泽的腿窝处。
膝盖结结实实砸在地面上,陆泽咬紧牙关才没叫出声来。
“顾南枝你又在耍什么花招,别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顾南枝端坐在主座上,只觉得自己上辈子愚蠢的有些可笑。
这种自私自利,不辩是非的人,是怎么对他动心的。
她漫不经心地转着胸前的头发。
“本宫是大元朝的公主,你一三品镇远将军算什么东西,若不是得到本公主的抬爱,现在恐怕还是阵前冲锋校尉,你的喜欢算什么。”
当蒙蔽她的爱意消失,顾南枝不再卑微,而是整个大元朝最尊贵的公主。
她嗤笑一声开口:“陆泽对皇族不敬,拖下去打三十军棍。”
“是。”
从京都带过来的侍卫拖着他到院子中,手臂粗细的棍子砸在他的后背上。
陆泽的痛呼声很快将将军府的众人引过来。
白柔搀扶着陆老夫人快步走来。
白柔扑在陆泽身侧,哭得梨花带雨。
陆老夫人指着顾南枝,“你这个毒妇,嫁到将军府三年无所出,还这般善妒,害得我将军府痛失子嗣不说,还敢对将军动用私行,来人啊,快把这个毒妇压到祠堂,家法伺候!”
陆老夫人干嚷了半天,落凤院中没人敢上前。
上辈子顾南枝去祠堂受罚,那是不想让陆泽为难,最后将嫁妆都赔出去了大半,其中就包括那枚能收纳万物的玉佩。
这不过这次……
你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顾南枝把玩着手中那枚凤凰玉佩。
“成婚三年将军都未曾和本公主圆房,若是有了子嗣那才见鬼了。”
白柔期期艾艾地跪在顾南枝面前。
“公主,是我没站稳自己跌倒了,求您莫要迁怒将军和老夫人,您若是有气便撒在我身上吧。”
顾南枝挑起白柔的下巴,露出个笑。
“好啊。”
白柔心中咯噔一声,今日的顾南枝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院子中。
陆泽大怒。
“你这个贱人,疯了不成。”
他还未靠近顾南枝,就被将离扣下。
在陆泽的面前,顾南枝接连打了白柔好几个巴掌,那张小白花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疼得白柔哭都哭不出来。
老夫人还要上前,顾南枝一个眼神飞过去,她便生出胆怯之情,不敢上前,只能小声嘟囔了一句。
“还真是一尊大佛,我陆家可容不下你。”
“那就休夫吧。”
顾南枝冷声。
“什么?”
老夫人呆愣。
自古以来只有休妻,还从未听说过女人休男人。
陆泽即便被扣住,依旧口出狂言。
“不可能,顾南枝你休要丢人现眼!若是今日.你给柔柔和娘道歉,我还能原谅你,不然……”
“那你是不同意了?”
顾南枝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泽。
“只有我休你的份,我绝不会同意……”
“砍了他的右手。”
顾南枝懒懒开口。
将离手起刀落,动作利落地砍下陆泽的手,直接将沾血的手掌摁在休夫契书上。
陆泽当场被疼晕过去。
“既然休夫了,那财产就该划分清楚,来人,将本宫的嫁妆都抬走,将军府但凡是本公主花钱购置的,也一并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