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将军呢?”他问沈安之,“本王看他之前出去了,现在都没回啦呢,他是去……”
“他是去调查下毒的事情了。”沈安之说:“现如今西北的瘟疫,是敌暗我明,必需要想些法子,不能一直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了。”
“哦!对!”想到自己也因此受了牵连,霍谦之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一定要把这群贼人抓到!本王的这笔账定要同他们好好算一算!”
说到这,他又似乎想起什么般对沈安之说:“弟妹若是人手不够,本王这里还有些能用的,尽管开口。”
“那我就先多谢十三王爷了。”沈安之点点头,随即又问:“之前我给驿站的人都检查过,只有王爷你是中了毒的,你可还记得在发病前,做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这个……”霍谦之犯了难,“本王的衣食住行一向有专人负责,同其他自然是不一样的。”他顿了顿,表情有些难以置信,“弟妹的意思,是服侍本王的人有问题?!”
随即,他又摇头否认了这番猜测,“不可能,他从小就跟着本王,若是真的想对我不利,多的是机会下手,没必要选在这一遭。”
“也不一定就是王爷身边人的问题。”沈安之边琢磨边道:“之前那名士兵也是,衣食住行都是与军营其他人一样,结果不还是中招了。只因他曾随同虎师去运了趟木料。啧!难不成是木料有问题?”
她摇头,“不应该。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传染得这么快呢。”
霍谦之想了想,“那我让下人们仔细盘查一番,看看本王究竟是在哪里染上的瘟疫。”
“也好。”
找到了传染源和传播途径,才能更好的控制毒素的传播扩散。
“至于去虎师的事……”霍谦之一脸为难,“不是本王不帮你,只是,我也是无能为力。”
他叹口气,“镇国公的脾气,你应该也是有所耳闻的,他又怎么会卖本王的面子呢?”
沈安之眨巴着眼睛看他。听霍谦之这话的意思,感觉他在西北虎师好像还不如程淮安来的有力度。
“行吧,我自己想办法。”沈安之摆摆手,也不再同他啰嗦,“这两天我不在,配药的事情暂时交给高寒来处理。不过……你得派个御医跟着。”
霍谦之神情一凛,“弟妹是觉得他信不过?”
“不是你想的那种信不过。”沈安之道:“高寒的医术……只能截止在诊脉上,若是想让他配药,切记万万不可。他毒草和药草不分。”
霍谦之震惊得微微张嘴,半晌之后才郑重其事地点头应道:“弟妹尽管放心,我一定会派人跟着他,确保不让他碰一丝一毫的药材。”
“如此最好不过。”沈安之满意点头。
从霍谦之的房间离开,沈安之迎面碰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连博。
“你回来的刚好,跟我出去一趟。”
“我说姑奶奶,我可是刚回来,连口水都没喝。”连博满头大汗,看样子是真累得不轻。他忍不住向沈安之抱怨,“这些天,我是日夜都守着大荒城各大水井,可愣是没见到一个可疑的人,帮老太太打水倒是无数次!”
提到这个,他就觉得憋屈,他好歹也是堂堂山寨军师,怎么就沦落到帮老太太打水的地步了?
“是是是,您辛苦了。”沈安之忍笑,将他拉回厢房,那里小良子等几十个士兵还在等她。
沈安之大方地朝桌上一指,“早上新泡的茶,尝尝。”
连博闻言也不客气,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
沈安之问小良子,“你跟着虎师去运送木料,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她顿了下,补充道:“或者是大荒城里,军营没有发生,但你那里发生的事?什么都可以,小事也行。”
“这个嘛……”小良子挠挠脸,“还真的有!”
“是什么?”
“那天城外下雨了。”小良子说:“很大很急,大概一刻钟就停了。”
沈安之扭头问赵爵,“那天大荒城没有下雨?”
赵爵摇头,“没有。那天天气非常好,太阳又大又毒,连滴雨点都没有。”说完,他又扭头看一旁的士兵求证。
将士们纷纷点头,肯定了他的话,“没错,那天天气特别好,我还晒被子了呢。”
“对,小良子回来的时候,衣服都湿了,我还嘲笑他是不是掉河里了。”
“难道说是雨?”沈安之喃喃道。
突然,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忙对高寒说:“快去派人问问,十三王爷之前有没有淋过雨。”
高寒应了声,急忙跑到门口找人去问。
没一会下人回来禀报,霍谦之没有淋过雨,但是负责给他洗衣服的下人曾经淋过雨。
“那名下人呢?”沈安之追问。
之前她可是给整个驿站的人都把过脉,除了霍谦之并没有人中毒。
“听说他拿王爷的衣服去附近河边洗,结果不小心弄丢了一件。王妃给下人们把脉的时候他正在受罚,所以没有去……”
沈安之闻言叹了口气,问:“他拿衣服去外面洗的时候,那里下了雨?”
“没错。”回来禀报的人说:“当时就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她才不小心丢失了一件袍子。”
沈安之头痛扶额。
看来霍谦之中毒的原因找到了——他穿了那些被雨淋过的衣服。
那些雨,十有八九十是因为毒物造成的。恐怕,那下的不是雨,而是像雨的毒物。
这样看来,下毒者是有目的性地下毒。否则为什么会是虎师运送木料的时候下?至于霍谦之,就只能说他太倒霉了。
“把这些发现告诉十三王爷,让他派人去查。”沈安之向下人交代完,又让赵爵等人先回了军营。
“好了,茶也喝了,该跟我出去了吧?”她夺过连博手里的茶盏,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拖。
“诶诶诶!”连博盯着茶盏依依不舍地大叫,“今年新摘的碧螺春,我还没喝够呢!”
沈安之的脚步一顿,扭头似笑非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是新摘的碧螺春?这东西西北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