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寒冬腊月,天上鹅毛大雪纷飞。
将军府上今日迎亲,里里外外张灯结彩,笙歌聒耳,锦绣盈眸,宾客们赏灯吃酒,热闹非凡。
洞房中,锦绣账里,女人一身雪肤婀娜有致,腰细如细柳,臀丰似满月,而她身上,正压着一个男人。
男人眉眼俊美,举世罕见,一身暗红色缎衣,衣襟散乱,露出性感的锁骨,屋中细碎的烛光落在他幽黑的眸中,更添耀眼。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本该是旖旎绝伦的时候,然而,那把抵在男人胸膛上的利刃却将这虚幻的旖旎刺啦划破。
男人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却不带温度,反叫人觉得阴森冷沉,犹如钢刀在侧。
“这便是夫人给为夫准备的新婚惊喜?”
温柔却清冷的危险低语,在顾清仪的耳边响起,这熟悉的声线,让她每一根神筋都被揪扯着,从头发丝到脚趾头,身体处在极致的紧绷和怔然之中。
脑中的记忆挤挤挨挨,前世的,今生的,还有此刻的,排山倒海地朝她袭来。
她整颗心像是被人扔进了油锅里,狠狠地炸了一番,炸得她心神震荡,难以置信。
“夫,夫君……”
一声轻喃从唇畔轻轻溢出,很轻很轻,像是害怕太过大声,会把眼前的幻想打破。
宋封禹眸光一顿。
她的表情变化飞快,有狂喜有担忧,有释然有庆幸,又哭又笑。
那眼神深邃而哀恸,只那么一眼,竟好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往人胸口捅。
这女人,又在搞什么花样?
宋封禹的眉目微沉,这个女人,从一进门,便割腕上吊都来了一遍,原本他不打算来洞房,她却派了丫鬟百般哭闹,他来了,这女人果然没有消停,一边色诱勾引他,一边亮出匕首要杀他。
现在,她是被自己的行为蠢疯了吗?
顾清仪的确是疯了,只不过,她不是被蠢疯的,而是被喜疯的。
她重生了,她竟然重生了!还重生到了自己和夫君新婚之夜上!
命运的齿轮按着它的轨迹转着,她再一次的,被皇上一旨令下,送到了这荒凉艰苦的漠北,赐婚给了传言中容貌丑陋心狠手辣残忍冷酷甚至会生剥人皮生啖人肉的人中恶魔。
然而,这位人中恶魔究竟是何等俊美,待她是如何掏心掏肺,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前一刻,她正抡着匕首,朝着她的夫君毫不留情地刺去!
顾清仪像烫到了似的,猛地就甩开了手中的匕首,像受惊的小兔子。
宋封禹正蹙着眉头思索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不曾想,下一瞬,他就再次被她的行为怔住了。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长腿一勾,在他愣怔的功夫,身子灵活地一个翻转,然后他整个人就都被她稳稳地压住。
宋封禹以为她这又是要使花招杀他,他正要伸手拧断这女人的脖子,不想,她却异常霸气地钳住他的双手,然后香唇就压了下来,用力地朝他的唇上吻去。
宋封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这是被这女人强吻了?
基于顾清仪一边勾引他一边要杀他的前科,宋封禹可不相信她这是真的投怀送抱。
宋封禹伸手一挣,原以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这女人挣脱,却不想,手腕上麻经一痛,他的双手便失了力气。
宋封禹心道这女人狐狸尾巴这下全露出来了,朝廷那位果然没安什么好心,直接给他送了个索命女罗刹。
宋封禹张嘴就咬住她的唇,顾清仪吃痛把他放开,她红唇娇艳渗血,水瞳如雾含情,一瞬间满是风情,似勾人的小妖精。
宋封禹有一瞬的失神,可下一瞬,他便翻身而起。
可他要起,她就扑,他又起,她就抱,他再起,她就压,整个身子都密密实实地压在他的身上,贴得严丝密合,叫宋封禹的身子不觉紧绷。
宋封禹很想把这女人的脖子拧断,但是,送嫁的钦差还未走,他的身边也有无数耳目,他还真就杀她不得。
他心有顾忌,竟然节节败退。
两个人在床上你来我往,打架打得忘我。
而外面听到的,却又是另外一番别样动静。
宋封禹便是再能忍,这么一番纠缠摩擦,也被勾了起来。
女人一头乌发,身子白嫩,红唇娇艳。
黑的黑,白的白,红的红,色彩鲜亮的融会冲击,叫他眸色幽沉。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开口,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
她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清仪凝望着他,脸上衔着媚笑,眼角眉梢的风情简直要把人的魂儿都给勾走。
“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夫君觉得我在做什么?”
呵,这勾人的小妖精。
这一瞬,哪怕这女人是想给他精心编制一个温柔乡,让他死于马上风,他都不会再忍耐!
“瑾之……”顾清仪唇畔溢出了这个名字,像是在唇齿间咀嚼流转无数次,自她的口中唤出,颇有一股难掩的酥麻之感。
宋封禹身子一僵
良久,宋封禹匍重重喘气,半晌,终于出口,“谁允许你唤我的字?”
顾清仪的眼睛尤蒙着一层水雾,那水雾让她的眸如剪水般,那眼中却含着满满的依恋。
“瑾之,瑾之,我喜欢叫,我就要叫。你不喜欢吗?”
那软软的语调,略带着些许撒娇的软糯语气,像根羽毛似的轻轻滑过他的心尖,莫名引得他心尖发颤,升腾出一股奇异的情绪。
该死!因为她的一句话,自己竟然又开始燥热了起来。
他又是一番
直到最后,顾清仪整个人都软成一滩烂泥,整个人都要晕厥过去了,她才听到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喜欢。”
顾清仪唇角微勾,这闷骚男人。
瑾之,这一世,便由我来守护你,弥补你吧,前世,我为那个男人挣下的一切,今生,我都要原原本本的,捧到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