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父亲两手都拎满了东西,隔着白色的塑料袋能估摸着知道这里面大约都是些生活用品和啥的,看起来很重。
我放下女儿讨好地过去接父亲手里的东西,我以为父亲又会像昨天样拒绝我,可是今天他却十分主动的将东西给了我。
走进屋子,父亲将手里的东西尽数放到桌子上后便做了下来,全程冷脸,我看不出也猜不清他此刻的心情。
许久未见到爸爸的女儿见到楚易十分的高兴,直接抛下我跑到了楚易的怀里,我叹了一口气心情却很沉重,我站到母亲的身后给她主动按起了肩膀,我自信的以为这一招一点能将一切化险为夷,毕竟我的按摩技术可不是街头随便的一家按摩店就能比得了点。
“妈,你就再信我一次吧,我真的没有那想法。”我连哄带骗的乞求母亲的原谅,可是回我话的却不是母亲而是楚易。
“爸,妈,我向你们保证,我一点会照顾好小妍的和女儿的。我一定不会因为孩子的性别就决定他们的生命,我是他们爸爸,我也有责任。”楚易紧紧将女儿抱在面前,抬起清凉的眼神望我,里面是前所未有的坚决。
我能感受得到,他说这话时心情的沉重与坚定。我眯着眼对楚易笑着点了点头,用眼神回应他:我相信你!
母亲似乎是被楚易坚定的态度说动,她紧绷的神情有所缓和,只是父亲,依旧冷漠,我依然看不清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场面沉默了许久,一度险些陷入到了尴尬的境地,压抑的低气压就快要超出我所能承受的范围。我欲开口打破这沉寂,母亲却忽然先松了口。
“那行吧,既然这样,我就再相信你们两个最后一次,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不建议到法院起诉你的婆婆。”母亲说这话时叹了一口气,我看得到她脸上愁容的惨淡,心力交瘁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我蹲下握住母亲的手笑了,笑容却是那么的僵硬,心里是一个作为女儿的满满的自责。
我从不希望有任何人因为我而苦恼因为我而感到郁闷忧伤,所以我一直都表现着自己过得很好很快乐,可是当谎言被戳破了的今天,我才知道,即便我小心翼翼,但最后还是伤了他们。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小妍和我们的孩子的。”母亲终于松口楚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能他真的害怕父母会同我们这段婚姻说出那两个字吧。所以,当得到答案时,他不是激动,而是释怀与虚惊一场。
“这事儿暂时就算做是过去吧,但是……”但是!一个富有哲学转折性的词忽然再耳畔想起,我的心猛然一动,直接告诉我,接下来又有大事发生。
“妈,但是什么呀?”
“但是,我听说张嫂请假回老家了,所以从今天起,我要过去照顾你和悦儿的饮食起居,省得再来个营养不良上医院了,生活日用品什么的我刚都让你爸买好了,你别这没怀孕时就天天到医院上班,这怀孕了还天天上医院看病,弄得像医院才是你家一样,少一天不去都不舒服。”
“——啊——”母亲的决定让我楚易同时惊讶不已,忍不住的叫出了声来。
“妈,妈妈,谢谢你,但是这,这要不还是算了吧!你是长辈,应该是我照顾你才对,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反过来照顾我呢!而且,这,你要是走了,咱爸怎么办?你知道的,爸他……”一步也离不开你?就是胡口编白牙打死我也不敢说出这话来呀,还好没冲动,不然就要被父亲那犀利的目光给秒杀了。
秒懂我意的父亲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他终于不在冷漠着脸,扬起脸来望着我和楚易两个,历声道:“你别替我瞎操心,我一个人挺好能照顾好自己,到是你,到时候再动了什么不该动的歪脑筋我们优又被蒙到鼓里去,就让你妈去照顾你,直到你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为止。”
他的话里满是不可质疑充满了力量,这使得我不敢轻易进行反驳,毕竟把这位赵国强先生惹急了,可就不是我一个讨好的小按摩就能解决得了的。
我看了一眼对面的楚易全场没有表情,在收获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后,我只好自己做决定了。
我思虑了许久,思前想后,最后突然豁然开朗,赞同了母亲的提议:“嗯,好!妈,那你准备准备,我明天来接你!”
我的话刚刚说完,楚易便抬眼望我,那副清凉的眼里不是畏惧或是担忧,而是不可思议。
我挑挑眉越过楚易的目光抬手看了看表便走进了厨房,开始做晚餐,见状,母亲也进来帮我,独留下楚易一人与父亲二人在客厅对质。
考虑到我的身体不便又刚出院,所以我就尽量洗洗菜切切肉啥的,给王美丽女士打下手,随便趁机揩点油水。
“哎呀你,这多大的人了还学着小孩儿偷吃,刚出锅的也不怕烫到舌头。”母亲终于发现在身后一直偷吃的我,扬起一掌便拍在了我拎着筷子的手上,柔声批判我。
我冲母亲伸了伸舌头,调皮的对她吐了吐舌头,沉声道:“我是你一手拉扯大的孩子,不管有多大的年纪,不都还是你王美丽的孩子嘛,那可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吗?”
母亲被我的话给逗笑了,眼角露出了好几道褶子,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母亲皮肤已经开始松弛,正在一点一点的变老。看着她那眼角深陷的褶皱,我的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妈,你辛苦了!”这是我由心而生的对母亲的感谢,总有那么几句话一直在胸口念念不忘却不曾开口说过。总以为不说对方也能懂,只是却忘记了,有些事情错过了便错过了,譬如一件还未来得及实施的小事,譬如一个久违的拥抱,譬如一句早就准备好却未说的话。
不知是谁说过:回忆是一座桥,却是通往寂寞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