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心情简直无以为表,真是大快人心,我刚想要上前同姜怡道谢,可她却冷着脸抓住我的手命令道:“诶,赵妍你,你这究竟是怎么了?她都欺负你到了这种地步了,你也不舍得还口,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赵妖精吗你,你刚刚怂的的那样,我真想过去把你敲醒。”
见我不语姜怡顿了顿又继续沉声道:“我当初就警告过你,那老婆子不好惹你偏不信,这会倒好,载了吧!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只是就算是这样,以牙还牙的道理你不懂吗你,怎么就连这种气也能咽得下去……”
姜怡噼里啪啦的对我说了一大堆,激动得就差朝我喷了一脸唾沫星子,我结果我硬是一句话也记住。
车子开得很快,姜怡的唠叨就像窗外漂浮而过的建筑物,一晃而过,我咧着笑,一个劲儿的冲她点头应承,直到虚伪得自己都快要不敢相认,她才停止那如如唐僧一般唠叨的紧箍咒。
题归正转,我于姜怡杵在宴会里兜兜转转的连喝了几杯酒同几个老同学叙叙旧外,其实看似热闹非凡的宴会上,除了聊天与喝酒,真的就是个无聊至极的默剧演出,喧嚣却压抑。
站了许久的姜怡怕我身体会吃不消,便找了个角落一起坐了下来,大吃特吃了起来。看着那些长相秀丽,如艺术品一般的蛋糕甜点,即便我的肚子已经抗议了好几遍,我也还是会舍不得吃它们。
我正犹犹豫豫不知该从何下手时,姜怡忽然打破了沉默。“就打算这样一直忍下去?”她沉言道,声音里听不出语气。
我吞咽的动作一顿后又继续,她终究还是回归到了这个问题上。“事到如今那还能怎么办?先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吧。”
“还忍?她都要骑到你头上了都,你就不怕还没等到革命结束就先舍了?”她听出我口中的无奈,历声问我,但却并没有生气。
我靠到椅子上长长地出了口气,心里就像是被打翻了调味品一般,一时间五味杂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了悦儿和肚子里的宝宝,我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吧,毕竟再怎么说,我怀的也是她楚家的骨肉,她,总不能谋杀自己的外甥吧!”
我说笑地道,语气尽量保持轻快,可是心里却沉重得像一口解不开盖的锅,压抑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你就这样安慰自己吧,再这样下去早晚得吃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老家伙知道你怀的女儿的时候想让你去打掉孩子,就这样你还相信她不会害你?你别到时候哑巴吃黄连就好”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不知道姜怡是从是什么地方听来的这件事情,可是当她将这件事说出来时,我最先感到的不是惊讶而是心虚。
“……怎么会呢,这不是还有楚易吗?有他在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我极力坐着最后的一丝挣扎,每个人都有些在意脸面,就算是我这个没脸没皮的妖精也还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遭遇或是不幸福,这毕竟是我当初自己选择的路,后果就该自己担着,而我始终也不想给身边的人徒增烦恼。
“赵妍,你不用骗我,就算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国外,可是你的事情我却一直都知道,就前几个月悦儿被关在椅子下的报告我也知道,那又是出于楚易他妈的杰作吧!当初我同意你嫁给楚易是因为你爱他,而他看起来也还算得上是个好男人,可是……你现在过得真的幸福吗?”
姜怡的话让我一度沉默,我再也没有找到可以精彩回复她的话,我一直以为每当有人问我“毕业后就结婚的我现在过得是否幸福”的时候,我都会毫不犹豫的骄傲告诉那个人“当然!”
可是忽然的,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失去了这种勇气。
“相信我。”我想过要认真回答,可是话一出口却成了敷衍,我看着姜怡那一脸期待地表情慢慢凝固直至消失,最后完全沦为一个颓丧的模样,我却又忽然后悔了刚刚的回答。
我知道她想要的答案,可是我不能说,我不能告诉她我现在也对这断婚宴充满了未知数,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辜负当初婚宴上那些忠贞的祝福。
世事难料,谁也不敢对未知的明天打包票,毕竟我们都是命运操弄的玩偶,无从更改这样的结局。
大约是晚上十一点,我才回了家,送别姜怡时,她依旧一脸缄默,道了句再见,便背车而去。
路边橘黄色的路灯光将人影拉得很长很长,亦如我的心事一般冗长而沉重。此刻,我多想回家静下心来同楚易好好谈一谈,想从他的口中得到一种肯定,一种足以让我坚持下去的理由。就这样,我踩着坚定不移的步子回了家。
到了家,开了门,却是漆黑一片,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又或是时间不早她们也就早已入睡了。我热情的心似被这冰凉的夜景给泼了一盆冷水。
开了灯走进卧室,我以为自己又得等到凌晨一两点楚易才肯露面,可是今天我一进门,却发现楚易一个人安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虽不知是否睡着了,可是他紧闭着眼,就像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多久了,没有喝得烂醉如泥又或是半夜归家。十一点!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我极为小心的轻唤了几声楚易的名字,试探着对方究竟有没有睡着,可是叫了几声却都无果,直到看到他那均匀起伏的胸腔,我才停止了这扰民的工作。
我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出了口气,看着床上已经熟睡的楚易,看着四周空荡荡的房间,看着窗外漆黑一片像黑洞一般幽深的夜,我的心事如潮水,紧紧地包围着我。
坐着发呆了好一会儿,我起身拿起毛巾进了浴室泡了个热水澡,直到整个躯体侵泡在了热水池里,四肢强烈的刺痛感才让我意识到自己周身的冰凉,就连额头都是低于平常的冷。